关羽点了点头,让亲兵将魏延及其手下将领传入帐中。
魏延带着韩镇、韩平和马岱三人,大步进入帐中,对关羽行了一礼道:“末将魏延,前来向关将军报到。”
关羽抚了一下胸前长须,对魏延道“主公说你跟我一样,红脸长须善使大刀,我看你的脸与我一般的红,胡子应该没我的长吧?”
魏延道:“末将胡子长仅一尺,远不及关将军的三尺长须俊美。”
关羽又问道:“大刀使得如何?”
魏延暗觉好笑,连忙恭维道:“不及关将军万人敌,末将最多也只是千人敌而已。”
关羽为人高傲,在胡子和刀法上从不让人。见魏延胡须没自己长,自承刀法也没自己好,才言归正传道:“你的五万大军呢?为何不带过来与我军会合?欲另成一军否?”
魏延道:“关将军误会了,我的五万大军,此时正隐藏在一座山谷之中。
主公曾说,不安份的羌人,要杀掉一批。我担心羌人要是知道了我们增兵,便不敢再跳出来造反。
所以我才将军队隐于山谷之中,待羌人以为我们兵力不足,该跳出来的人全跳出来了,才带大军出来,杀他个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使羌人畏威怀德,畏我军之威而怀主公之德,从此断了羌人的反抗之心,永绝后患!”
这是个狠人啊!!!
说起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时,语气平坦,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静悠闲!
关羽和成公英眼睛同时一眯,都觉得魏延很不简单。
短短几段对话,足以看出魏延的智慧和狠辣果决。
成公英笑道:“魏将军真乃良将也,主公识人之明,令人佩服啊。”
关羽也大笑道:“我四弟当年千里迢迢去涿郡找一个红脸长须使大刀的人,然后就找到了我;今天送来一个红脸长须使大刀的人也是一员良将啊,看来红脸长须好啊!今后大家要注意,凡是看到红脸长须使大刀的,都要分外留意,不要错失了人才啊!哈哈……”
帐中诸将一片哗然,有几个二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胡子,然后轻轻地叹息一声……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从此之后,关羽麾下将士都以红脸长须为美,几乎人人留长须,并且都将脸涂成像猴子屁股一样,历史上让西域各国闻风丧胆的红脸胡子军,就是由此而始。
接下来,马岱和韩镇也上前拜见了关羽,关羽也对他们各自鼓励一番。最后拜见关羽的是韩平,关羽看着身躯雄壮的韩平,甚是喜爱,便开口问道:“你就是在幽州手撕活人的韩平?”
韩平抱拳答道:“正是末将。”
关羽故意问道:“你这一招是怎么练的?然道是天天拿活人来撕着玩练成的?”
韩平一听急了:“怎么可能?你们看俺有那么凶残吗?”
“你有!”周围好几个人同时回答道。
呃……”韩平很无奈,愣了半天才回答道:“好吧,俺是长得稍微凶残了那么一点点,但俺也就撕过一个活人。小时候在山上放牛,俺喜欢撕树叉玩,那天一不小心,把人当树叉撕了……”
一直没说话的成公英突然插嘴道:“真猛士也!这次要威服羌人,正需要你这样有特殊爱好的……很凶残的猛士,战场之上,你把那些羌人大将啊,酋长啊,都当成树叉来撕就好。
此战过后,羌人闻你之名,必会连小儿都不敢夜啼矣!也许,这就是主公那么多大将,却便要让你来西凉的真正原因啊!
主公就是看上了你这一招够狠够凶残,足以震怖羌人!才让你来西凉的!”
韩平一听大喜,大声道:既然是主公的意思,那以后在西凉打仗,我就把那些什么首领啊酋长啊,全都当成树叉来撕好了!”
帐中众人,集体为羌人叛军默哀三秒钟。
接下来,军师成公英向大家介绍西凉当前的形势道:“在主公当年的抚羌善政的影响下,陇西,天水,金城,武都等郡,大部分羌人都已经归服,羌族首领想捣乱也很少有人愿意跟随。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大部分羌人都已入了汉籍,说汉话,着汉服,习汉俗,从农耕,衣食反言行举止与汉人无异。
但是,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因汉人人口太少,八成以上人口为羌人,汉化的工作进展并不顺利。”
成公英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据内线情报,曹操的尉事府,已经渗透进了这三郡的羌人之中,三郡羌人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团结。这些羌人联合起来。羌军人数可能达到二十万人,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关羽道:“军师说得有理。”
随后,关羽立即传令给凉州刺史应勋,让各郡县做好准备,各郡县兵马和衙役要做好备战,汉人官员要及时去郡治大城避难。各哨所要提高警惕,一有情况,立即点起烽烟示警。
同时,关羽又传令给各郡太守,如果敌势太盛,当谨守城池,等待救援,要尽量保护好百姓和汉人官员……。
随着一条条命令传达下去,凉州西部三郡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各郡太守除了下令郡兵备战之外,还开始组织治安民团进行训练。各县城和郡城开始宵禁,城门及各关卡增加巡哨,严查奸细。
各郡县备战的风声很快传到了氐池羌人的营地。氐池的羌族部落属于参狼羌。在先零羌和烧当羌相继衰落之后,参狼羌便成为了西凉最大的部落,参狼羌的首领格洛欧也因此被推选为此次叛乱的羌人盟主。
格洛欧得到汉人备战的消息后,立即找到了许岳,对许岳道:
“许大人,关羽可能已经查觉到了我们的谋划,据细作传来的消息,现在各地都在开始备战了,你看这事该怎么是好?”
许岳走到地图边,对格洛欧道:“尊贵的羌王,我觉得,我们的计划要做一些小小的调整。”
格洛欧见许岳现在就开始称自已为羌王,立即高兴得眉开眼笑,问许岳道:“许大人谋深虑远,有话但说无妨。”
许岳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各部羌人到氐池来会盟,就后集中兵力先攻破张掖。拿下张掖后,张掖以西的酒泉和敦煌二郡就被割断了与凉州其它地方的联系,陷入我们羌人的四面围之中。
但是现在,我们的兵力集结尚未完成,汉军就有了查觉并开始备战了,我们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
“那我们该怎么调整计划?”格洛欧有些紧张起来,关羽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要是在还没准备好之前,被关羽带大军赶来镇压,那就麻烦了。
许岳看格洛欧有些紧张,连忙出声安慰道:
“羌王不必紧张,我们将会盟地点改成酒泉的乐涫,乐涫地处祁连山下,位于三郡羌族的中心地带,便于汇聚敦煌和酒泉的羌族兄弟赶来会盟。
从路程上计算,当我们到达乐涫时,其它羌族兄弟也应该都到了。我们改变先打张掖的计划,变成先打酒泉,待打下了酒泉,再进攻张掖,也是一样。”
格洛欧闻言,立即派出信使,传讯给各部首领,改在乐涫会盟。随后,格洛欧点起五万大军,悄悄离开了氐池,向乐涫而去。
五天之后,格洛欧来到了乐涫县祁连山下的羌人营地。各地参与会盟的羌人首领都已领兵到达,总人数达到了十五万人。这些羌人以凉州西部三郡羌人为主,其它武威,金城,陇西等地,也有一些对王嵩政策不满的羌族首领带着少部分兵马前来会盟。
在许岳的协调下,大家共推势力最强的格洛欧为羌王。
格洛欧带着各部首领祭天盟誓,分封官职,相约攻下凉州后成立属于羌人自己的国家。
闹腾了几日之后,格洛欧带着十五万人马,向酒泉郡治福禄(今酒泉市)开去。
羌人在乐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酒泉太守杜袭。
杜袭赶忙将各地汉官全收拢到福禄城中坚守待援。并用六百里加急向姑臧的关羽求援。
福禄城中,原有守军八千多人,在收拢了酒泉九个县的兵马衙役后,兵马总数也才一万五千多人。
凭借这一万五千多人,要顶住十几万人的进攻,虽有城墙可守,也是难于登天。
手下官员纷纷劝杜袭弃城而逃,都被杜袭拒绝。杜袭自十几年前就跟随王嵩,对王嵩忠心耿耿,身为太守,弃郡而逃的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正当杜袭心怀死志准备与福禄城共存亡的时侯,马岱来到福禄城中求见杜袭。
马岱对杜袭道:“杜太守放心,羌人叛军的行动一直在关将军和成公军师的掌控之中,魏延将军已经领五万大军前来协助杜太守。”
杜袭连忙问道:“魏延将军的大军现在到了何处?”
马岱道:“昨夜到的,就藏在离城三十里的山谷中。魏将军担心深夜入城会被太守大人误会,所以才派我前来与太守大人联络。
魏延将军请太守大人于今夜子时悄悄打开东城门迎接魏延大军进城,然后所有人员,许进不许出。违者不论官职高低,立即就地正法,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