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亮如白昼,但由于太过空旷和安静,还是显得有些恐怖。
特别在乐笑颜见通过乐向晚回乐家这条路行不通,撕破假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离开之后。
毕竟早上她不是和傅随一起来公司的,以为傅随是不是把车停在比较远的地方,乐向晚又耐心地在原地等了一两分钟。
第一次在海棠湾那个房子里她都会害怕,何况是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可能会有任何人出现的集团地下停车场。
乐向晚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大概估算了下傅随离开了多久,抬脚就往他刚刚离开的方向走。
然而没走几步,就看到明晃晃的车灯在扫向她的时候被人关上,接着视野中就出现了自己熟悉的车身,还有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的,坐在驾驶座上的傅随。
乐向晚自觉地站在原地,等着傅随把车开到她面前。
她也没去注意,在傅随的车子刚刚开过来的方向角落,薛妤的目光怔怔地看了过来。
在被傅随说了那样一段话后,薛妤整个人都有些清醒了。
倒不是害怕,担心傅随借此开除自己,除却今天这次意外,傅随向来看中能力,任人唯贤,她自以为工作能力还算出色,上司也是多次暗示她是这一届实习生里最优秀的人,所以她根本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傅随开除。
她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按耐不住就把自己太过暴露了。
那天晚上,他们组正好加班,在傅随告知他们可以下班的时候,她没有跟着大家离开,而是偷偷躲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傅随旁边的女人。
虽然距离得有些远,让她不能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但她的身形,结合着她不知道看了几百遍的微博热搜视频,早已经熟记于心了。
所以,在经过大楼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眼她就认出了背对着她站着的身影,就是傅随的夫人。
这才有了她违心的出声解围。
早在傅随回国上位那天,她碰巧出去给大家买咖啡,撞见他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幕,又结合周围人绘声绘色的场景描述,她就已经喜欢上了傅随。
但是她和傅随差距太大了,他也太难接近了,而在看到他夫人被田甜刁难的时候,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计划也响应地跟着成型。
先接近他夫人,博得他夫人的好感,到时候接近傅随显然容易得多。
可是,在得到一串水果锦囊项链后,她被这可以和傅随搭上话的机会冲昏了头脑,想也不想地就上来和他搭话。
谁知道不仅没有得到好感,居然还被警告。
薛妤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女人上车后,刚刚对着她还一脸冷漠的男人已经自觉地倾身帮她系上安全带,顺便还低头吻了她一下,突然地就有些眼热。
黑色宾利很快就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老公你刚刚怎么这么慢啊,”乐向晚将自己的包包拿下来放在车后座上,看向他边习惯性地撒娇,“我刚刚腿都要站酸了,回去你给我揉揉腿嘛。”
傅随先是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她的要求,才跟着开口解释,“刚刚正好碰上员工来问了我点工作上的事情,这才耽误了,渺渺放心,下次不会了。”
乐向晚一怔,有些不明白这个“下次不会了”是什么意思。
她腿酸归腿酸,但如果傅随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她自然无话可说地举双脚赞成的。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那不要紧的,渺渺可以等着的。”乐向晚赶紧补充道,“不过老公你回去还是要给我揉腿哒,然后我给你捏肩。”
虽然不知道乐向晚为什么从下午就一直惦记着要给他捏肩,但傅随还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好。
这种小事情,他当然是顺着她的意思来。
公司到海棠湾有一定的路程,乐向晚又不好打扰傅随开车,就自己低头玩起了手机。
只一会的时间,公司群的消息瞬间又是99+。
“乐小姐呢,怎么和我们聊没一会天就消失不见了,难不成”
“那估计要消失得有点久了,猜猜要几个小时。”
“疑车有据,截图给傅总举报了。”
……
大家都是有一定经验或者知识的成年人了,又见乐向晚温和好相处,便也就口无遮拦起来,开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乐向晚自然也看懂了,急忙发了一张“我来了”的表情,又打字解释,“没有哦,我们刚从停车场出来。”
见乐向晚冒泡了,一个个话题开始往她和傅随的身上引。
比如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谁追的谁,比如谁的家庭地位比较高,又比如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小太子小公主的。
想到自己和傅随无意识的第一晚,乐向晚的脸蛋自然忍不住泛红。
对于众人的好奇,她只是挑了些合适的话开口解答,并非全盘托出。
“啊,”乐向晚打着字,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傅随,低头继续吹牛皮,“当然是我的地位比较高辣,我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公司的员工看到乐向晚的这句话,幻想了下他们铁血手腕雷厉风行的总裁一脸乖媳妇模样地跟着乐小姐身后说东不敢说西的样子,鸡皮疙瘩忍不住掉一地。
傅总在他们心中英明一世的形象,在今天彻底倒塌了。
最关键的,是乐向晚明显吹牛皮的话,员工们甚至都看不出来是在吹牛,一个个纷纷附和。
“原来傅总还真是妻管严啊!”
“你才知道啊,乐小姐我和你讲个笑话,傅总有次和恒方集团的梁总谈生意,对方的秘书朝他一直抛媚眼,还特地拉高了裙子,签合同的时候,傅总对梁总说了一句——贵公司秘书的眼疾再不及时治疗,恐怕有双目失明的危险,秘书在一旁脸跟调色盘一样,我他妈就想笑。”
乐向晚一看到这段话,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又忍不住有些甜蜜。
除了对她,傅随好像总是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
听到乐向晚的笑声,傅随回头看了她一眼,见乐向晚低着头,只朝他露出个发旋,不免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到她的手机。
见又是手机逗得乐向晚发笑,傅随忍不住皱眉,“你在和谁聊天,这么开心”
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二次了。
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看手机,对着手机笑,这种情况在以前几乎就没有过。
“和你公司的员工啊,他们说话好好笑哦。”
乐向晚没有防备,冷不丁就说了出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海棠湾,傅随解开安全带,俯身凑了过来,将乐向晚禁锢在车座和自己的胸膛之间,和她大眼瞪小眼的。
“你和他们加微信了?”
傅随看了眼乐向晚使劲藏在身后的手机,没去抢,低声问道。
“没有,”乐向晚摇了摇头,“没加微信,”盯着傅随越来越怀疑的目光,乐向晚支支吾吾地坦诚,“是微信群。”
说完,她忍不住为了傅随的员工们闭上了会眼睛。
是她不小心,是她对不起他们,居然把群给出卖了。
她有罪,她是个罪人呜呜呜,等她回家她就自己自觉戴上一块木板,在胸口上写上大大的“罪人”
傅随想起刚刚一闪而过的像是群聊的页面,知道乐向晚没有骗他,嗯了一声后开口,“等会也把我拉进去。”
见乐向晚呜呜似的就要撒娇,傅随已经抢在她面前开了口,“不许撒娇,没得商量。”
真的是好得很。
全公司建群就他不知道,居然还把他妻子给拉进去,一起屏蔽他。
看来还是工作太轻松了。
“不要。”乐向晚气得要去咬他,哼哼唧唧的,“你进去大家都不敢说话了,你不可以剥夺我的乐趣。”
乐向晚反扑向傅随,蹭着他身体就要去咬傅随的下巴。
傅随顺势把人抱进怀里,一手搂住她的腰,禁锢住她的身体不让她胡乱扑腾,谁知道刚碰上她的腰没几秒,怀里的人就安静了下来,红着眼睛盯着他看。
一见乐向晚红着眼睛,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看着他,傅随哪里还想着进群,只赶紧想把自己的这个小祖宗给哄好。
“好好好,老公不进群了,渺渺别哭好不好?”他低声哄着,把人抱着坐在腿上,伸手要去擦她濡湿了眼角的泪水,“渺渺不哭了。”
“不,不是这个。”
傅随不说话还好,看到他一脸温柔紧张地哄着自己,乐向晚心里头更委屈了,抬手去挡他要摸自己脸颊的手,抽抽搭搭地开口,“你刚刚是不是骗我,你在,你在停车场里那么久做什么去了,嗝,你身上,你身上有嗝别人的香水味。”
她说着说着,还打起了哭嗝。
傅随一手拍着她的背,动作轻轻的,心里心疼得不行。
两个人同处一个车内环境,但毕竟有点儿距离,乐向晚一开始并不能闻到特别清晰的味道。
可是刚刚她扑到他身上的时候,熟悉的creed味道和别的味道混合着,甚至隐约被其他的味道压过一头,很是刺鼻。
这种香味,乐向晚闻得并不习惯,有种劣质香水的感觉。
她很确信,自己根本没有这样一款香水,而且她最近出门喷的,都是宝宝香水,根本不是这种味道的
薛妤为了傅随特地喷了些香水,但她到底是第一次,使用方法不对且张弛无度,味道浓厚得扑鼻。
傅随饶是没和她有过什么身体接触,经过空气传播,也不免沾染上了些许味道。
“渺渺。”想通了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到底是怎么来的,傅随开口就想对乐向晚解释。
他其实并不太想去改变乐向晚这种有恩必还的性格,所以即使发现她感激的对象其实心思并不单纯,也只是敲打对方不要借此去接近她,而不是告知乐向晚她一开始就做错了。
只是他没想到,乐向晚的鼻子居然这么灵敏,嗅出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味道。
甚至还因此怀疑他是不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傅随没办法,只能如实地将事情告诉乐向晚。
哪怕薛妤有曾经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举动,乐向晚那个时候也觉得她很不一样,但比起一个外人,她自然更相信自己的老公。
更何况,傅随在此前并不知道她把水果锦囊带来了公司。
“我不要把礼物给这样的人了。”听完傅随的解释,乐向晚觉得自己三观都要震碎了。
她只是手头上刚好只有那样一件自己没有佩戴过又拿的出手的礼物,所以才会送给她,毕竟他们想来忌讳的就是礼物二用,谁知道居然变成了对他人的人格尊严侮辱。
“老公,你明天去公司,帮我把项链拿回来,”乐向晚气鼓鼓地开口,“我给她说我人格侮辱,那我还不如拿去做慈善,让项链物有所用。”
她说完,看向傅随,动手就要去脱他身上穿着的西装,“西装味道好重,不要你带进家里。”
傅随任由乐向晚动作,甚至还主动地伸手抬高,让乐向晚脱掉自己身上的西装,扔在了一旁的副驾驶上。
等做完这些后,乐向晚俯身又细细地去嗅他的衬衫。
这对傅随来说,就颇有几分像是甜蜜的惩罚了。
小姑娘身上独有的香味缠绕在鼻尖,香甜的带着炙热的呼吸喷洒游走在他的胸膛上,身下,都隐约控制不住要有抬头的趋势了。
好不容易等乐向晚检查完毕抬起头,开着空调的车内,傅随的额头都忍不住冒出了层细汗。
乐向晚哼了声,有点不满地伸着指尖戳了戳傅随的胸膛,坦诚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觉得这衬衫也有味道!”
傅随闻言,作势就要去解自己身上的扣子,“老公把衬衫也脱掉好不好?”
“不要啊,”傅随刚解开一粒扣子,就被乐向晚抬手阻拦了,“我们等会下车到别墅还有一段路呢,谁知道会不会被谁看到。”
傅随是她的,谁都不许看,也不给别人看。
想着,乐向晚紧紧地捏住傅随的衣领,动手把他把扣子扣上,凑到他跟前和他对视,“不许你把你身体露给别人看。”
“你是我的,”乐向晚说出心里话的时候还有些羞,脸蛋泛着红,有些不太敢和傅随对视,但还是强撑着直起自己的腰板,对着她的丈夫宣示主权,“只有我可以看。”
乐向晚说完这句话,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了,特别在触及傅随带着笑的温柔眼神,身体一软,忍不住搂着他的脖颈将自己埋进他怀里,边哼唧哼唧地呜呜几声傅随听不懂的话。
到底第一次说这种话,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一害羞一害臊了,下意识地就想去找自己最信得过的胸膛,将自己安全地藏起来。
“好,”傅随温柔配合地应下了,手指在乐向晚的腰间打着转,边许诺,“老公永远都是渺渺一个人的。”
比起傅随这会说的话,乐向晚一时间觉得自己说的倒也还好了。
即使是她口中一字未改的话,偏偏从傅随的口中说出来,就变得特别不一样。
乐向晚的心不可避免地又开始了疯狂的跳动。
她羞答答嗯了声,抱住傅随,开始在他身上乱蹭一通。
“渺渺”
傅随看不懂乐向晚这会又在做什么,他刚刚其实已经忍得有够辛苦的了,她现在还一直在撩拨他。
“渺渺抱抱,去去味就好了。”
乐向晚郑重其事地开口,忍着心里对薛妤的嫌弃,一把抱住傅随,左戳戳右戳戳,让自己身上的味道盖过那个女人的味道。
这样抱没几秒钟,她的手臂就开始泛酸了,乐向晚又想到他公司的员工说的话,整个人就开始酸了,朝傅随重重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渺渺。”
傅随见她突然停止动作,冷不丁朝自己鼻孔出气,有几分莫名其妙,但对她,还是特别耐心地开口询问。
“哼,你们公司是不是好多像,”乐向晚想了一下她撞见的田甜和薛妤争执的场面,发现自己想不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像停车场那个女人一样偷偷喜欢你。”
傅随对此并不知情,所以并没有对乐向晚所说的情况发表什么评价,只是遵从内心所想去哄着她,“可老公只喜欢渺渺一个。”
乐向晚被哄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呜呜几声,还是极力压制住自己心底都快要克制不住浮现于表面的甜蜜,紧紧地贴着他,嗓音甜滋滋的和他撒娇。
“老公,你不要和别的女人说话,”她还补充道,“私底下。”
工作上的所有事情她自然是支持的,但是私底下,妄想贴上傅随的毕竟数不胜数,她又不能时刻跟在傅随身边,只能从他身上下手了。
虽然对傅随,她自然是无条件相信的,但也不妨碍她朝他要一个保证。
毕竟傅随对她,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知道了,小醋坛子。”
傅随调侃了她一声才开口,“以后只和我的渺渺说话。”
对于乐向晚管着自己,傅随心里没有半点不适,相反还有几分享受。
如果乐向晚愿意,他甚至都希望她能事事管着他。
乐向晚对于他对于自己的这个新称呼不可置否,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那些举动的确像极了小醋坛子。
但是她乐意
傅随打开车门,低声询问乐向晚,“抱渺渺下车”
乐向晚在傅随的肩头上蹭了蹭,有些不乐意,“你要说抱宝宝下车。”
她说着还有些委屈,“这一路你都没叫我宝宝。”
傅随又妥协了,“抱我的晚宝下车,好不好?”
乐向晚舒服了,这才像个公主一样点头同意,还不忘和傅随讨要约定,“到了我们一百岁你也要叫我宝宝。”
乐向晚说着,在得到傅随低声的嗯的回答,被傅随抱小孩一样地抱下车后,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偏头亲了下他的脖子。
“老公,老公。”
路灯下,她的声音如同侧脸轮廓一般温柔恬静,问他意见,“等到我们一百岁我也叫你老公好不好呀?”
傅随拍了下她的身体,让她不要再乱动乱蹭后,又是无奈又是温柔地嗯了一声。
傅随没说。
他本来就是她老公,她不叫他老公,不然还想叫什么。
像是看懂了傅随神色下的想法,乐向晚抱着他,防止自己掉下来后,压低身体去咬他的耳朵,开口喊了一声。
“随宝呀……”
叫着叫着她自己就咯咯咯地笑起来,要不是傅随的手臂圈着她的腿,两条小细腿都能一高一低地翘起来。
夜晚的微风远远的还能带来她的嗓音。
“随宝抱晚宝回家啦。”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称呼历程:
渺渺——宝宝——老婆——渺渺兔——懒猪——小猪崽——晚宝
渺渺称呼历程:
傅总——傅随——老公——随宝
都还需要再接再厉
啊~别家是年轻的粑粑吃小包子的醋,和小包子抢夺麻麻,在渺渺这里,以后估计是年轻的小麻麻和小宝宝争抢一个粑粑:
以后恢复八点更新啦,这章继续六十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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