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没有反对霸王条款的资本。
宫十二不得不认真琢磨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必要性来。
但很快的,又给抛到脑后去了。
无法,因为宫十二发现“发明”小麦和花生套种之类的套种之法,因为能充分利用耕地,对宫家几房、乃至全族全村甚至整个天下都有大用……
于是套种下第一把麦种和花生时、种出前面三亩地时,还有日后说服阿爷、说服族中长辈,再将这法子一路从小王村推广到整个天下……
都能获得好多jj点!
完成天下推广任务甚至能获得终极奖励点数十万!
虽然完成条件略苛刻,必须整个柴家王朝所属地界,包括属国在内都学会了,而且本国推广时还不能只有小麦套花生一种,必须有五种以上确实可行的套种方式……
可那是十万啊十万!
做成十笔,本大爷就能回家了好咩!
宫十二顿时眼冒绿光!
……至于大儒进士?那是啥子哩?
所以说,宫十二天生就是个宁可劳力也不愿意劳心的贱骨头,只不过投胎的运气确实好滴很,才能有二十几年几乎心力皆不需劳的好日子。
当然,时至今日,落得如此境地,依旧更乐意做个农夫而不肯进学,也确实有那么点儿小奇葩。
可谁让这奇葩近日狂赚属性点,已经给自己加出了堪比精英小boss的实力了呢?
系统君又不能强制迫使宿主改变心意,也只能暂时蛰伏。
总有他就范的那一日。
系统君借由宫十二的手和眼,收集着连宫十二自己都没留意到的情况,得出一个挺不错的结论,就开始安心等待了起来。
可怜的宫十二,还高高兴兴在数“路费”:
翻了半亩地就收获几十奖励点,播种填土又是二三百,再加上浇水的一百多……
口水!
连上午在自家地里收获的,就是总数破万,又多得十好几个属性点啊!
浑不知系统君正坐等他倒霉。
可倒霉不倒霉的,都至少是要好几个月后的事儿了,眼下还不急着说。
只说宫家小叔父一家子,日头将落时才从田里回到家,还没进门就被在门口编高粱席的宫阿爷喊住,将情况一说,连才周岁大的柱子都学着大人“啊”一声,可见该有多惊讶了。
祝氏惊讶过后,片刻不耽误,直接柱子往地上一放:“劳阿公和您看一下。”
就拉着小叔父转身:
“虽说不敢误了天时,可也还没那么赶,哪里就到要大哥儿扛锄头的地步?
水田今儿已经整齐全了,我们还打算明后两天赶一赶,旱地种好麦子后就去给二郎家帮忙,完了再整荒地那,可真没想着……
大哥儿这几天可该累成啥样了?”
这宫家三郎是两重山外的桐树沟嫁过来的,姓祝名双君,不见多少君子风仪,却真没辜负他那姓氏,行事作风很有几分宫十二原先世界里某远古名人的品格,风风火火的。
此时一说要走,就连院门都没迈进一步。
嗓门也大,语速更快得很,第一个拐角离院门不过三十来步远,他这么一长串话,还不到拐弯里就说完了,宫阿爹出来接孙子往屋里去的时候,还能听见他数落:
“我就说王大嘴那人的嘴巴虽比碎嘴哥儿还爱叨叨几分,可到底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他既然敢信誓旦旦说大哥儿跟着二郎下了地,还扛了大梁,多少也该有点道理。
你偏说大哥儿给二郎教得比他自己个儿还要软糯几分,又才病好,二郎必是不舍得的,还说大哥儿能学着立起来点儿也不是坏事,非要等大后天才往他们家地里去……
这下可好了吧?大哥儿是真咬牙立起来了,可一立就立到比咱家还快播种完,还不知道累成什么样呢!
要是真伤了底子,看你不又……咳咳!”
宫阿公侧着头仔细听了好一会,连那声已经模糊了的“咳咳”也没放过,眼底又是一抹笑。
宫阿爷也听得真切:“亏得三小子偏就喜欢三郎这性子。”咋咋呼呼的,他老人家可真受不了。
宫阿公给小孙子捡了一小捧花生吃,神色安详:
“他性子虽急,却还知道给三儿留面子,那不就‘咳咳’了嘛。”
也不知道三小子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懊恼就多被窝里头哭鼻子?
宫阿爷故意叹了口气:“就是太能做主了些,那水田分成原是我定下的,他都不说问我一声,就拿了主意,三小子那傻子也是个耙耳朵……”
宫阿公简直不想理他:
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老头子!
三郎要真拘泥那点子收成,他又该整夜睡不着,翻来覆去烦恼手心手背的肉了吧?
说不定还又要念叨起三郎放着近处的哥儿看不中,非得翻山越岭牵手那么一个小炮仗了。
俩老说话间,祝氏已经拉着宫待山赶到自家荒地上。
远远的,就见着两个身影,一个填土、一个浇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已经耕种好的两三分地,看着也齐整。
可一直闷不吭声的宫待山一看就恼了:
“二郎是怎么回事?莫非还能有什么比俩孩子更要紧的?”
祝氏也皱着眉,却难得压低了嗓门:
“没听说他原家(类指娘家)来人了啊?再说就是他原家,二郎只是温柔绵软了点,纵然原先大意没拎清,如今也再不至于将谁看得比大哥儿他们重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大哥儿病时,他都熬成啥样了。”
春耕的时候家家都没富余的劳力,宫阿爹又因为之前某些事情,越发不敢轻易和家中族里的长辈们开口,是以白天下地,回来还要照看大哥儿,遇上大哥儿凶险的时候,几乎整宿整宿都不敢合眼。
大郎王氏和祝氏自己倒都肯去替他,他又不敢太麻烦人,又不放心将大哥儿交给别人看……
祝氏刚嫁入宫家的时候,也受不住二郎的绵软劲,不久后又出了那事儿,有了夫婿的心结在,和这位二郎更是很疏远了些时候。
可后来,二兄的噩耗传来,二郎当即晕倒,他都以为二郎熬不住,不想他竟能咬牙撑到现在这般,他对他倒有几分改观了,又觉得有点可怜,平日来往虽还是不多,该帮忙的却从来不需要等人喊,是以关系处得也还过得去。
如今纵是事实摆着:大哥儿领着小栓子,俩小儿一个扛着比自己高的锄头,一个踮着脚尖才能够着桶沿,却忙忙碌碌弄了至少有三分地——
不说做得如何,这心意铁定足足的,体力也必要耗费不少,偏二郎这个大人连影子都没见着……
宫待山气得够呛,祝氏却还是肯给二郎说上几句好话的:
“不是我存心护着他,只不过都是做阿爹的。”
又劝:
“好歹二郎也是为二兄家守着,你心疼侄儿,也不好不问一声,就先恼了他们阿爹。”
宫待山才不言语了,只是脸依旧板得死紧。
祝氏便也不再吭声,和他一道闷头走过去,宫待山劈手就去夺宫十二手中的锄头,他就笑着摸摸小栓子的脑门:
“栓子可乖,接下来三叔爹来就好。”
眨眨眼睛:
“栓子忙了许久了吧?也要让三叔爹表现表现啊!”
语速还是很快,不过声音和缓,神色温柔,小栓子就给哄得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