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草心刚一出现,木绿花立刻飞奔过来,匆匆行了个礼胡乱打了声招呼:“夫人带来的那些人都解决好了?现在可以顾上我这边了吧?”
蓝草心失笑:“到底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不是说从生了孩子你就没出过寨子吗?怎么今天跑到那里去了?还见了生人?还好我及时赶到,要不然你们双方真动了手,得闯出多大的祸来!行了行了你也不用拽着我怕我跑了。我那边都安顿好了,我的两个保镖骑着我的蜈蚣带着那两个人先走了,我专门过来看看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木绿花放下心来,拉着蓝草心的手脸色就少有地惶惑起来:“夫人,您告诉我,您送来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能辨别药草,魂魄却残损了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和巫神大人是什么关系?”
蓝草心十分惊讶:“他?和小白的关系?没有关系呀!他是我以前的养父母的儿子,以前不学好,染上了毒品,后来被送到国外戒毒洗脑。结果回来以后毒瘾戒掉了,人也成了傻傻的样子。不过意外地获得了辨识各种毒的能力,连带着就能辨识各种药草了。我看他和他父母都已经彻底改过自新了,就想帮他们一把,让他在这边学习苗药,回去以后可以到我的药厂做一份稳定的工作,照顾自己的生活,给父母养老。怎么了?你怎么会觉得他和小白有关系?”
“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木绿花越听蓝草心的解释越失望,难以相信这样的结果,记得叫了起来,“他的身上有浓郁的我和孩子的气息,这气息只可能在我孩子的父亲身上才有啊!孩子是巫神大人的,他怎么会跟巫神大人没有关系?”
“什么?”蓝草心吃了一惊!心念电转同样难以置信!木绿花不知道,而她却是清楚,孩子的父亲不是小白,而是巫医寨里的一个年轻巫医,木绿花的初恋啊!为什么现在气息跑到了陆家雄的身上?
“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蓝草心当机立断跟着满面焦急的木绿花进了巫医寨。然而刚一进寨子,迎面看到的景象却让两人齐齐僵在了当地!
陆家雄正站在那里,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襁褓,低头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儿,满脸说不出的激动和幸福宠溺。听到两人走来,他把视线依依不舍地从孩子脸上移开,不经意地转到来人身上,却在看到两人时浑身剧烈地一颤,脱口颤声道:“草儿,绿花……”
木绿花刚刚满脸的焦急不安仿佛在这一声呼唤中被冲散遗忘,竟也神情呆滞地直直望着陆家雄,仿佛完全不解,却从内心深处丝毫不曾抗拒!
蓝草心满脸黑线,头顶乌鸦阵阵……
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并不难。头一卡卡就在寨子里,那位小巫医此时伤势也已经没了大碍,清楚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更重要的是,陆家雄继承了那古拉全部的感情和相当一部分的记忆!
蓝草心用力忍住脸部拼命想要抽搐的表情,脸色十分古怪地问面前这个全新的“那古拉陆家雄”或者“陆家雄那古拉”:“你现在,脑子正常了?巫蛊医药什么的,也一下子都会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有木有?不不不,不是馅饼这么简单,这是天上掉好命啊有木有!
陆家雄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连灵魂都融合给我了,我的脑子就好了。那些东西也都印在了我的脑子里,现在应该我都能用。”
“他?”蓝草心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刚刚他流着泪对着木绿花倾诉的时候,可是不知不觉地好几次以“我”的口吻来讲述那古拉的痴情和献祭的。
“他是献祭,所以我还是陆家雄。草儿……”陆家雄抬头愧疚地看了蓝草心一眼,又小声低下了头去,再也抬不起来:“以前哥对你做的那些混蛋事……哥对不起你!”
蓝草心这次是完全愣掉了!“你早都不是我哥了”这样的话也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无量天尊!浪子回头金不换,吸毒废物哥哥变身苗疆小超人满怀对她的愧疚……这是老天想要补偿她从小受欺负的苦难生活的节奏么?
这个便宜又烫手的变异老哥,她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蓝草心到底没能立刻选出一个答案来。最终既没有轻易地认回陆家雄,也没有当场驳斥他的称呼。而是深呼吸好不容易从这一连串的震惊之后,下定决心告诉了两人另一间惊天秘事!
孩子不是木绿花和白夭矫生的。白夭矫只提纯了木绿花的血脉,孩子真正的父亲就是那古拉!
木绿花听到之后当场承受不住一再的感情冲击,昏了过去!陆家雄喜泪婆娑地抱住她,看着蓝草心的眼神简直就是看向天上的仙女、创世的女娲!
木绿花醒来之后也是满面泪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想也不想就咚咚咚给蓝草心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苗疆圣女一生只能服用一次断情蛊。木绿花求神使夫人格外恩典,让木绿花再服一次!”
“再服一次断情蛊?”蓝草心愕然,目光不禁怜悯地看向陆家雄。陆家雄也是面色瞬间惨白。
木绿花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说:“断情蛊没有解蛊的方法,唯一的方法就是以痴心之血二次服用断情蛊,情意足够坚定者可以有颠覆情思之效!木绿花要忘记之前关于与巫神大人的情缘,重新想起之前跟那古拉的一切!求夫人允许!”
这是违背巫医寨千年祖训的大事,这里除了蓝草心,没有人能做这样的主,就是圣女自己,长老会全体,或者大巫医归来同意,也不行!
蓝草心恍然大悟,刚要开口同意,只听“咕咚”一声,竟然是陆家雄又惊喜地晕了过去!
蓝草心再次黑线满头中……
陆家雄出来时蓝草心本就给陆大勇夫妻说的是送他到边疆就医,试试看以奇人异术能不能让他恢复神智,但让夫妻俩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如果不能就尽量让他学点本事以后争取自己能养活自己。当时不过是个幌子,谁知一语成谶!
原本说的就是一两年,如今刚来就发生这天大的奇事,陆家雄也需要时间慢慢地适应融合后的灵魂和生活。等该回去的时候,全新的陆家雄领着“恩人以及女朋友”回家正式注册结婚,陆大勇夫妻只有惊喜和感动的份儿,也绝不会再有任何疑虑和不满!
之后陆家雄肯定要和木绿花回巫医寨生活。陆大勇夫妻会不会跟来苗疆,还是从此放心地自在生活,就是他们自己各自的人生轨迹了。
蓝草心感慨万分地在“夫妻俩”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巫医寨,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天道的确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想当初蓝奶奶婴儿时离开巫医寨,避开了有可能成为圣女的可能性。后来收养了陆大勇和陆桃,一个生了陆家雄,一个养了蓝草心。结果兜兜转转,蓝草心嫁给了前任圣女衣彩凤的独子,自己也与苗疆巫蛊和巫医寨结下了不解之缘不说,如今连陆家雄也变成了当代圣女的上门女婿!
这世上因果循环,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年欠下祖宗和故土的,到底还是翻了倍地来还!
木绿花召唤了自己的本命蛊虫给蓝草心当坐骑送她回去。其实蓝草心召唤虫兽与苗疆巫医不同,完全可以再召唤一只新的大虫当坐骑,但木绿花一片心意忱挚无比,硬要拒绝反而伤了她的心,蓝草心只好欣然接受。
于是正带着一头大蜈蚣在山里苦逼采药的蓝二、蓝七、玉飞扬和梁忠就很抽搐地看着美艳逼人苗女蓝草心骑着一头癞蛤蟆噌噌地蛙跳式前进,几个纵越就从山那边蹦跳到了眼前。
大癞蛤蟆“呱呱”地叫了两声,很人性化地跟大蜈蚣打了个招呼,那鼓眼泡儿很有点儿“人就交给你了”的意思,颠儿颠儿地翻山越岭地又去了,剩下一个欢乐的蜈蚣、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的女人和四个大眼瞪小眼的男人。
蓝草心翻了翻一旁足有一人高的药材袋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学得很快,采药的准确度很高,量也不小。可以学着采下一种了。”
蓝二蓝七立刻乖巧地点头如捣蒜。玉飞扬深看了蓝草心一眼,没有表情地转过头去。梁忠却忍不住了:“不是吧?蓝董!我们玉总跟你来这里出差,可不是来做这种苦力的!”
梁忠现在对蓝草心真是又怕又恨。怪不得主子对这个女人筹谋一年多的时间还越来越慎重,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得了!会杀人、会经商、加入国际黑帮,在玄门大派有靠山,还跟巫医有勾搭!想想刚才他走开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什么都不知道,再醒来玉总已经黑着脸站在自己跟前他就后怕!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可怕表面上却又装得那么完美的女人呢?
“哦?不是来采药的啊?”蓝草心笑了,颇有意味地看向梁忠,眼神却扫向玉飞扬,“那么玉总和梁助理不随张总他们一起离开,反而不辞劳苦地背着行囊跟在我们几个留下采药的人身后,是来做什么的呢?”
梁忠哑然,被玉飞扬微冷地瞟了一眼,淡淡道:“梁忠说错话,还请蓝董不要介意。我们既然跟着蓝董过来,自然听从蓝董吩咐。”
蓝二有些意外地与蓝七对视了一眼。蓝七用眼神示意他看着就好。有蓝董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蓝董自有计较,不用他们多嘴。
“我们去那边!”半小时后,蓝草心忽然命令蜈蚣止步,指着一处山坡上一片一人多高的狗尾巴花一样的植物欣喜地喊了一声,率先拿着药锄跳了下来。
蓝二蓝七立刻拎着锄头和袋子跟上,玉飞扬面无表情沉闷地也跳了下来,跳下来之后看梁忠还一脸愤懑地坐着不动,横了他一眼,梁忠委屈地扁了扁嘴,只好也跟过去,手里的药锄随手往旁边一插,靠着一棵树抱胸气鼓鼓地看着。
做事就做事,出差就出差,好好地突然钻进深山里采药,说那女人不是故意折腾主子,打死他都不信!
“这么大株的野生天麻,”蓝草心的语气是欢快的,“天麻是华夏传统名贵中药材,根茎入药用以治疗头晕目眩、肢体麻木、中风等症。天麻在全世界的存量都不多,现在已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评为易危物种,现在是二级保护植物。”
“一般的天麻不超过一米,这里的这片天麻足有两米,还是苗疆特产的稀有乌天麻!二少、七少,去采集尽量多的种子!现在世界范围内还没有成功以种子繁殖天麻的种植场,咱们在苗疆的培植中心倒是可以试试。梁忠,找一颗最高的天麻植株,小心点把它的根茎完整地挖出来!玉总,蜈蚣身上工具袋里一套毛刷麻烦你拿过来一下,待会儿梁忠一边挖,你帮他把挖出来的根茎刷干净,单独装一个小袋包好。”
蓝二蓝七立刻行动去收种子,玉飞扬脚步顿了顿一声不吭地往回走去取毛刷,只有梁忠咬牙黑脸瞪着蓝草心的背影不动。
蓝草心根本没回头,却是自言自语地低低叹息道:“去年肖老将军就给我说,经常有特种战士在执行特殊任务时被神经性毒素伤害,失去行动能力导致终身瘫痪,一生痛苦。要是能把这些稀有的乌天麻采一些回去,也许就能有办法研制出有效的治疗药物,甚至防御性的疫苗,让那些始终在刀尖上舞蹈的反恐战士少一分痛苦和危险,多一些治愈的希望。”
梁忠何等耳力,一字一句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浑身一僵。脑海中掠过那些被敌方越来越先进的神经性毒素伤害甚至致命的战友……特种部队执行病毒相关任务的能有多少?真正最常与那些反人类武器和违禁研究打交道的还是他们反恐的人啊!
纠结的表情还僵在脸上,太过于速度的手脚已经不等指令地唰地捡起了药锄,一阵风地向着最高的那株乌天麻走去……
“啊!这里竟然有血八角莲!这种东西可是能治疗一切毒蛇咬伤啊!在热带雨林和特殊环境下执行任务的战士们要是能随身带一颗用它配制的药丸,就等于捡回了一条命啊!”
某些人过速的四肢再次不听指令,嗖地一阵风刮过去无比认真地采药……
“白龙须!治跌撒损伤、吐血、疟疾有奇效啊!”
“嗖!”某速度超人飞快地挥舞着药锄,刨地不止……
某淡茶色美男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下越来越心甘情愿狗腿的模样,脸色非一般地难以形容……
当十余米的大蜈蚣外加两只苗寨的公牛都终于被四个男人一个美女外加五六个一人多高的药材口袋压得走不动路的时候,满脑子自己为战友们的健康幸福做了极大贡献的梁大超人终于从无比兴奋的yy中回过神来,惊诧地瞪着眼前小山一样的药材惊呼道:“天哪!我明明数过一共只采了六十八种药材,为什么聚集起来会有这么多!(最后三个字语气强调高八度不商量!)”
三个男人默然地看他一眼,扭头不忍心打击他。只有美丽善良的某苗女董事长委婉地叹息一声:“是啊梁助理,我明明说了每种都只要取样的,谁知道每次你的动作都那么快……”说着还目光哀怨地看向那五六个巨大的口袋:“怎么办?看来只有看咱们里面谁脚程最快,下来背上一个袋子……徒步走回去了呢!”
蓝二蓝七利落地把药材口袋装黄牛的装黄牛,放蜈蚣的放蜈蚣,嗖嗖蹿上蜈蚣脊背坐稳,眼望前方目不斜视。极其有爱贴心地留下了最重最大的那个药包端正立在明显“脚程最快”的某人脸前!
大蜈蚣小眼睛亮啊亮啊开心地瞅着被扔下去的一人一包,无比谄媚地朝着蓝草心伏下身子恭请女王。
蓝草心悠然入座。
玉飞扬默默地深看了某人一眼……跟着入座。
梁忠从此明白了什么叫做“泪奔”!不是有泪如奔,而是一边泪,一边奔!
也不知是两人各自心中有了计较还是怎么的,一路从十万大山返回安市,蓝草心与玉飞扬虽没有再进行任何有意义的交谈,彼此的相处却忽然一改以往稍一靠近就彼此警戒地眯起眼睛的情状,变得平静和顺无比,仿佛之前的针锋相对、彼此敌视都不曾发生过。
离开苗疆之前,蓝草心暗访了苗疆的好几家青蓝医院,看他们是否规矩行医,真正以当地苗民的生命健康为上。一路上蓝草心对自己的行程和目的对玉飞扬和梁忠跟对蓝二蓝七一样毫不避讳。甚至有一天偶遇一场车祸,一辆大巴从高速公路撞断围栏翻下山沟,满车人死伤惨重,蓝草心二话不说上手救人,忙了一天一夜从医院出来时一上车眼睛一闭就歪在座位上睡着了,脑袋正搭在身旁玉飞扬的肩上。
------题外话------
今天收到小米么么爱鱼投的1张月票、oo芳ヤ厷投的5张月票、迷陈万古投的9张月票,激动趴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