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开心对镜贴黄花后就兴冲冲地下了阁楼,不想,铺门才打开一条缝,门外一个不明重力压来,将开心生生弹出几步,紧接着摔坐在地。
“哎呦,疼死我了。”开心起身揉着摔疼的屁股,话音未落,登时愣怔在原地,周身动弹不得。她的眼前,此刻正躺着个白衣男子,男子袖袍破碎,满身血红,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薄唇干裂。
开心的脑袋空白了几秒,最终手忙脚乱地把昏迷的男子拖到阁楼内,累得满头大汗,心道:真是晦气,开张第一天怎么就碰到血光。赶紧把这个小子藏好,要让客人看到了,我的鹊桥缘可就成了有一种开始叫结束的笑话了。
见男子昏迷中眉头依然紧皱,表情极其痛苦,开心总归于心不忍。她瞪了一眼床上的男子,抱怨道:“万一死在我这里,那不更麻烦?还是给他请个郎中瞧瞧吧。”开心倒了杯水替男子润润唇舌,发愁道:“刚好陆小子外出求学去了,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
一盏茶功夫,开心带了个八字胡郎中来给男子瞧病,听说他因伤口感染而高烧不退,开心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死不了就好,等他醒来就让他走人。送走郎中,开心又跑去药铺抓药,回来熬了足足一个时辰,可算才把汤药端到男子跟前。
“这么一个早上,我可把时间都费在你身上了,你争气点,赶紧给我醒来,好给我走人。”开心从小就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磕磕碰碰地熬好药,这会儿却不知道怎么喂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喝药。
犹豫片刻,开心小心翼翼地将汤匙送到男子口中,然而药汁却从他唇角流出。她秀眉微蹙,再接再厉。突然,男子眼皮轻轻颤抖,虚弱地说道:“你想烫死我?”
开心吓了一跳,登时从床边弹开,没好气地说道:“你,你醒来也不说声,吓死我了。”
因方才郎中喂了一粒药丸,且觉得唇舌热烫作痛,男子这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瞧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小脸莹白如玉,一双水灵清冽的明眸正瞪着自己,小嘴微微噘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男子重新把眼闭上,全身没来由放松下来,嘴角一挑,传来虚弱的一声轻笑。开心手里捏着汤匙,纳闷地问道:“喂,你没事吧?”
男子积聚了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大概是牵扯到伤口,只见男子捂着胸膛,痛苦地皱眉,却饶是不吭一声。
开心无语摇头,心道:难道男人都这么爱逞能吗?痛就叫出来啊,叫出来会死吗?心下这么想,却还是上前替他扶了一把。
“多谢姑娘相救,黄某铭记在心。”大概是滴水不进许久,黄煜的嗓音稍显沙哑。然而,他的气度谈吐却给开心一种不凡的感觉。
开心不愿多惹麻烦,她看着男子说道:“你养好病把药钱付了就可以离开了。”
黄煜清俊的眉头一皱,抬眸看了眼开心,良久才开口说道:“多谢姑娘收留。”
开心点头,指着桌上一碗汤药说道:“你快把药喝了吧。”黄煜二话不说,估摸差不多温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
“甄姑娘,甄姑娘。你这门都开了,人怎么不见了?”
听到有顾客光临,开心夺过黄煜手中的汤碗,仓促地嘱咐道:“你自己好好休息下,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来了来了,您稍等。”
听着门外传来轻巧急促的脚步声和这声清脆的应答,男子清俊的面容渐渐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