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悬崖顶,远远望去,一个身影气宇轩昂,悬崖边缘不远处跪着一个被黑斗篷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珠的影子。
“主子,人找到了,正是十年前的那位。”
黑暗中,瞧不真切那道气挺的身影是否点头了,却听黑斗篷又说道,“主子,那个小子怎么处理?”
静默良久,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说道:“留下。”
不过短短几句话,黑斗篷倏忽间便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悬崖顶上那个气宇轩昂的身影。
却说,开心搞砸了李然的事,自然是心下难安,只怪自己当初是脑子进了水,怎么就接了这笔单子,倒不是见钱眼开,而是低估了古人的能耐。这下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若夏知道小姐苦恼,斟了一杯蜜枣茶给开心宁神,柔声宽慰道:“小姐,我觉得黄大哥的话不是没道理啊。”
开心抬眸瞄了一眼若夏,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瞧着桌面,沮丧道:“你瞧,我银子不都准备好了吗?可你看到李然那熊样了吗?根本就不稀罕银子。这生意做不成也罢,还给自己背了黑锅,真是得不偿失。还有,你别再跟我提黄煜了。”
提起黄煜,开心就火大,从椅子上起身,探头往窗外一瞧,一边对若夏说:“赶紧去把门关了。”
若夏为难地嘟囔着:“小姐,可黄大哥还没回来呢?”开心蹙眉,噘着嘴老大不高兴地说:“偏就不让他进了,你要是偷偷放他进来,下回把你也一起关在外头。”
若夏知道小姐一时气恼,便顺了她的气性,不情愿地关了铺子,心里头自然盼望她的黄大哥这会儿就能回来。
若夏回阁楼,见开心已然关了闺门,在里头说:“你早些休息,明儿还要早起。”若夏答应一声,望着完全暗下来的夜色暗自担忧。
黄煜这边,直到亥时才回来,见大门紧闭,连素日给他留的夜门也关了,不禁摇头苦笑,今日他撂下她的烂摊子出门就该想到这丫头不会善罢甘休。见四周无人,黄煜脚尖一垫,借着墙门飞攀进阁楼屋顶,两三下就进了后院,推开房门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却说开心心下虽觉得解恨,可不免担心做得过份,伤了彼此脸面。又焦虑李然那事,便把对付黄煜的心思转移到怎么解决烂摊子的事上来,辗转间已然沉沉入了睡,连黄煜何时回来都不晓得。自然,即便晓得,也不知他又是怎么进得门。
第二日,开心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间突然记起昨日她把黄煜关在了门外。这会儿她的气早就消了,愧疚涌上心里,不及梳妆,只是随意挽了下秀发,披上外衣便往楼下赶去。见若夏还未起来,她也不叫,劲自开了铺门,见晨光初升,云霞渐次铺展,小脸上不觉带上笑意,一时忘记她开门的目的。
“头一回见你这么早起来。”身后传来黄煜漫不经心的声音,开心一愣,匆忙回头,瞪着黄煜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是被关在了门外头吗?”黄煜桀骜的眉梢一挑,打了一盆冷水,不轻不重地说:“你倒是很会记仇。”
开心干笑两声,打了个马虎眼,“本姑娘向来不记仇。”黄煜睨了一眼开心,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开心乏巴着眼睛接口说道:“有仇当场便报,何来记仇之说?”这下轮到黄煜嘴角一抽,眉角隐着一丝笑意,扔下一句话,“怎么不把耍嘴皮子的功夫拿去收拾烂摊子。”
开心这又想起这茬事,理直气壮地丢下一句话,噘着嘴上楼去了,“我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去。”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开心就把心里头的疙瘩去得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