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派出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前往山东青州府雄唐所,核查俘虏与杀良冒功之事,立刻便有秘密安排的内线,急急前往位于京师米醋胡同的辅周延儒府上禀报。⊥中文,
周延儒刚吃过晚饭,正手捧一卷书本,准备去书房观读。得到内线禀报的王管家,一脸阴沉地迅跑过来,低声耳语告诉了周延儒。
书本无声地掉落于地。
听完消息的周延儒,如中霹雳,顿时脸色煞白,全身颤。
“大人,此事紧急,需作决断啊!”忠心耿耿的王管家满目焦急,一脸忧色。
周延儒艰难地摆了摆手,让管家先离开,然后独自一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进入书房呆坐。
“砰!”
静静呆坐的周延儒,突然狠狠一拳砸在桌案上。
这一拳用力极大,惊跳而起的毛笔散落一桌,砚台倾倒,墨汁四流,将桌上几卷线装书洇成墨黑的一团。
“温体仁!你这天杀的贼囚,肮脏的沷才,忘恩负义的恶狗,当初要不是本官保荐,你这苟且小人,如何做得到礼部尚书!”周延儒手指虚空,愤怒地连声大骂。
原来,在崇祯三年时,当时担任礼部尚书的周延儒,与礼部侍郎温体仁,纠集一众反对的官员,将只担任了六个月辅的成基命拱下辅宝座。
成功登上辅宝座后的周延儒,为保住自已在礼部的利益,欲将当时对自已颇为恭顺的温体仁提拔为礼部尚书,从而利用崇祯初年的枚卜大典一事,大力中伤原本担任礼部尚书希望很大的钱谦益。¢£八¢£一¢£中¢£文,最终罢了钱谦益的官位,着其回籍听勘,给事中瞿式耜、御史房可壮等坐钱党,降谪有差。
周延儒万万没想到,他费尽心机将温体仁推上礼部尚书之后,此人随即忘恩负义。竟迅变脸,从崇祯四年便开始处处与自已明里暗里做对。
周延儒恼恨地想起,这厮先是在钱龙锡一案上与自已唱反调,后来又向皇上告。说自已曾受进士陈于泰近万两银子的贿赂,方得让此人中了进士。此事好不容易方平息下去后,前不久,温体仁这厮又派爪牙告周延儒之乡族子弟在南直隶的宜兴老家横暴乡里,欺压民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现在,又出了这个朱大典杀良冒功事件。
周延儒很清楚,温体仁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里打击朱大典,背后的真实目的,无疑是要把自已拱下台。
毕竟是自已全力保举朱大典任山东巡抚,若朱大典被锦衣卫查出谎报军功和杀良冒功,自已这个保举者失察纵孽之罪,当是难逃。
这样一来。自已就算能不被连带治罪下狱,也绝然保住这辅之位了。
周延儒脑海中迅浮现崇祯皇帝对自已越来越厌恶的表情,脸色灰败的他长叹一声,缓缓闭上眼,心若寒冰。
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雄唐所指挥同知李啸造成的。
如果不他截获了叛军的守城断后部队,得到了那么多叛军俘虏,哪里会有这些糟心的破事生!
此人真真可恨可恶至极!
怎么办?
就这样任那温体仁咄咄攻来,而自已只能无计可施么?
周延儒牙关一咬,双手愤怒地攥成拳。中文()跳跃的烛光下,他原本白晳儒雅的面孔扭曲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狰狞。
事到如今,唯有奋力一搏了。
温体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延儒脑中思路很清晰,此事皆由李啸而起,如果能把李啸与那两千名俘虏,乃至那个小小的雄唐所,一并抹去的话,那么。朱大典杀良冒功一事,定会死无对证。
李啸若死,万事定矣。
接下来,自已便能以温体仁诬陷忠良、心怀叵测为由,反过来将温体仁这厮夺官去职,运气好的话,更能将他下狱治罪。
这是于今唯一一条自救之路了。
当然,如果皇帝要追查朱大典擅自出兵消灭李啸之事的话,周延儒心下也已想好应对之策。
那就是,利用现在流寇已进入山东的形势,伪造一批李啸勾结张献忠罗汝才等流寇的信件,说是朱大典在查获李啸通敌之信件后,勒令李啸立刻前往济南府向朱大典说明情况。而反贼李啸见自已与流寇勾结的信件被朱大典查获,畏惧刑罚而起兵叛变。朱大典为了立刻灭敌于萌芽之状,来不及向朝廷禀报,便紧急出兵灭了李啸。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若那李啸已死,天大的罪名往他头上安去,他也无法反驳。而皇帝纵然心中存疑,也会因为缺乏人证而无可奈何。
李啸,对不起了,为保本官及一众人等官位前程,不得不借尔头颅一用。
昏沉的烛光映照下,周延儒的脸上,缓缓绽露出阴狠可怖的笑容。
心下主意已定的周延儒,让管家迅备了一千两银子,然后立刻去见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让他前往山东查案时,放慢些脚步,不必急于到达。那骆养性与自已交情不错,这个小小的请求,他定会心领神会地答应下来。
随后,他亲自修书一封给朱大典,在信中,他将自已的计划详细告知了朱大典。
装信封蜡后,周延儒立刻安排亲信之家仆,星夜急驰赶往济南府,让他务必亲自将此信交给朱大典。
一切事情安排完后,周延儒默然凝望窗外惨淡的星光,久久无言。
接下来的几天时,一切都按周延儒的预想进行。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率领北镇抚司几十名千户百户们,行了一周多时间,方至北直隶南皮地界,理由则是当下流寇横行河北,锦衣卫一路南下多有不便,实是无可奈何。
这边迟,那边却快,周延儒的信件送出只有三天,朱大典便收到了。
一路跑死良马多匹的周延儒亲信家仆,喘着粗气,一脸紧急之色的他,亲自向朱大典交上了那封周延儒亲笔信。
朱大典原本一直心下喜悦地等待朝廷的晋升与奖赏,有了这收复登州的大功,那么,他从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提升为从三品的左副都御史,应该是没跑的。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读完这封周延儒的亲笔信为止。
读完信件的朱大典,脸上霎时煞白,额头竟是冷汗涔涔。
完了,天底下,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这是朱大典读完这封信的第一感觉。
朱大典的心在抖,若自已的已这杀良冒功被坐实了,休说什么升为左副都御史,自已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问题!
这天大的娄子,竟然又是这个李啸捅破的。此人,真真是我朱大典命中的克星。
天杀的李啸啊!
李啸,你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你这个目无官上的混蛋,本官是再也留你不得了。
好一阵后,朱大典方让自已恐慌不已的心情平复下来。随后,一脸冷酷的他,迅叫来刘泽清等人来府议事。
二天后,全身披挂的朱大典站在高台上,宣讲了一番义正辞严斥责李啸背叛朝廷勾结流寇的誓词后,正式出兵。
朱大典亲任统帅,领精锐兵马2万,分左右两路,分别由刘良佐,刘泽清统领,即刻出征讨李啸。
征尘漫天,铁流滚滚,2万精锐的山东军兵,声势浩大地向小小的雄唐所猛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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