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性难缠,几年的功夫就能将一个积善之家的气运耗尽,如果背后之人真的是冲着先天灵慧而来,甄英莲已经两三岁大了,恐怕距离对方出手的时间也不远了。
出于如此种种考虑,沈信才只是封印,而不是彻底解决晦性。
确定了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的可能性之后,沈信一改之前不断修炼的作风,开始频繁进出神域,来往苏州城与长江两岸。
如果没有超凡力量存在,沈信肯定还是待在神域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恢复修为,可是,当知道有超凡力量存在,他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这么听起来似乎很有问题,有超凡力量存在,不是更应该尽快恢复修为,让自己能够在遇上这些超凡力量的时候拥有足够的实力吗?为什么反而缩短了修炼的时间,这不是消极备战吗?
事实上,这还真不是消极备战,沈信之所以放弃修炼,频繁的来往苏州城和长江两岸,目的就是在苏州城内布置手段,让整个苏州城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这样一来,一旦有什么情况,不至于手忙脚乱。
一开始,因为认为这个世界不过是个末法世界,因此,沈信并没有做任何的防范措施,就连他的神域,也是毫不设防的赤果果暴露在外,如果真有修行之人存在的话,他的神域就如同没有关门的金库一样显眼。
因此,在得知超凡力量存在之后,沈信才会不断外出,利用长江龙王的权柄,将神域的力量笼罩在苏州城中,让他真正能够掌控苏州和长江两岸的一举一动,不至于当修行之人出现的时候,他还一无所知。
这样忙活了数月,沈信才得以布置完全,这样一来,除非是修为高出他两个大境界,或者有顶尖宝物护身之人,进入苏州之后,就一定逃不过他的法眼。
如果晦性背后的人真有这么强大,那沈信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按照他的推测,这方天地便是有超凡力量的存在,应该也不至于太强,否则,一个末法世界怕是无法支撑他的存在。
处理完一切,沈信便重新回到了之前日夜不停,修炼神力的状态,同时,也不忘关心甄士隐的状况。
这段时间里,对于先天灵慧的拥有者甄士隐,沈信也有了几分了解,当甄士隐乃是苏州城中的一位乡宦,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算是望族了,通晓诗书,颇有才学,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种竹、酌酒吟诗为乐,如今以年过半百,在苏州城中,也算是一方人物,名声甚佳。
要说哪里不足,便是此人膝下无子,天命之年才得一幼女,是以对女儿视若珍宝,百般疼爱。
数月来,通过沈信的观察,这位甄士隐甄老爷着实是个博学多才之人,尤其是因为先天灵慧的缘故,对方虽然不曾修道,但对世事变化,道韵天理的理解,怕是还在许多馆阁道士还要高深,只要稍加点拨度化,怕是立刻能够步入道途,修为一日千里。
对此,沈信已经大概猜到,如果晦性背后之人当真是为了先天灵慧而来,恐怕就是打算通过度化甄士隐入道的方式来谋取他身上的先天灵慧了。
如今正值夏日,大日高悬,熏得人昏昏欲睡,沈信依旧端坐神域之中,炼化香火,增强神力。
忽而,一阵细微的力量波动传来,瞬间将沈信从入定中惊醒。
这一丝波动不是寻常,乃是这几个月来,沈信来往数百次,引动神域力量,在苏州城周围布下的一张天罗地网。
这张笼罩苏州的落网本身并无任何力量,隐没虚空之中,非是有心人刻意查探,根本难以察觉,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有超凡力量踏入苏州范围之后让沈信能够知晓。
感受到这股波动,沈信眼眸一闪,来了吗?当即出手,便见一丝神力顺着波动传来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神域之中,丝丝缕缕香火烟气汇聚在一起,化作一团迷雾,聚散离合,逐渐演化成一副水墨画卷。
水墨画卷随着烟雾变化,逐渐清晰,犹如电脑屏幕一样,显露出苏州城外的景象,人来人往的官道之上,一僧一道位于人群之中,格外显眼。
只见那一僧一道,样貌迥异,一个癞头跣足,一个跛足蓬头,疯疯癫癫,宛如乞丐,可就是这样两个显眼的人,走在官道之上,来往众人却对其视而不见,仿佛这两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是他们吗?”沈信喃喃自语,正准备多看两眼的时候,忽然,只见那和尚身上一道菜彩色神光闪过,轰的一声,沈信面前的烟雾瞬间消散,一股狂风瞬间朝着沈信席卷而来。
“不好!“沈信脸色一变,连忙抬手,神域之中,一声龙吟响起,无数香火瞬间汇聚成一条烟雾长龙,嗖的一声朝着那股狂风而去。
神龙摆尾,由烟雾组成的龙尾此刻宛如钢板一般,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的和狂风撞在一起,一阵轰隆声响起,整个神域在两股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晃晃,差点儿将沈信震到在地。
不过,那股狂风也顺利的被化解,并未对沈信造成什么伤害。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坐在龙椅之上,沈信心有余悸的说道,仅仅是窥视一眼,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力量,如果是正面交手,自己还能有胜算吗?
想到这里,沈信心中隐隐萌生几分退意,可是一想到先天灵慧,又有些不舍,先天灵慧关系他日后的资质,如果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就放弃,他也不太甘心。
沉吟半晌,沈信咬咬牙,“罢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本来以为只是个末法世界,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并不简单,说不定这才是龙庭浮生境真正的力量所在,若是只用来淬炼一下修为未免也太浪费了。再尝试看看,总感觉那两个人的修为似乎并没有达到不能抗衡的地步,那道光芒,似乎也不是他们催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