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开车过来下车,一眼看到北风。
这位老弟,走路当是不紧不慢,不像是刚才救过场的,更像是半晚来闲逛的。
但绝不会是路人。
像是明星。
周围有许多询问联系方式的男男女女,目暮有些好奇怎么会有男人存在,没等他想明白,一回头正好看到从店铺里出来的工藤新一。
眼睛放亮。
此时此刻,工藤新一的手心,躺着一条黑漆漆的恐龙项链,外表看起来不太可爱,可工藤新一觉得,送女孩子东西,最重要的,是要符合她们本身的一些特性。
大恐龙可能是模型捏歪了,做出来的龙头上,刚好耸立起一个尖尖角,眼睛通红,看起来凶巴巴的,和生气的小兰一样。
而且,有点凶啊!
好像不止有点…胸?
想着想着,面若桃红状,好在为了掩盖身份,他的面上也覆盖了口罩。不然,仅凭他刚才的表现,边上某个拉客的女人,就很有理由把他带进后街牛郎店,顺便提一下,在日本,牛郎可是正经职业哦!
“工藤老弟!”目暮警官的呼唤打断工藤新一不纯洁的脑补,他稍稍抬头看目暮一眼,搭了句话算是打招呼,“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工藤老弟。”目暮拍拍他的肩膀,给予一定鼓励。
“那个,目暮警官,叙旧什么的,之后在说吧,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工藤新一笑着把肩上的手挪开。
“这样吗,那可惜了,本来还想请你去局里坐坐呢,看,警车都停好了,就等你上车。”目暮警官一脸惋惜。
洗衣机:“……”
他真的不想享受这犯人般的待遇。
“哈哈,先告辞了下次再聊。”工藤新一摸摸头向北风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发现,目暮警官还跟在他后面,肚子快贴着他的屁股,工藤新一当下菊花一紧。
看到目暮走过来,北风把黑色推箱递给他,语气很平静:“炸弹。”
目暮脸色瞬间惨白,赶紧打开箱子,把拆掉线路的炸弹拎出来,放进隔热塑封袋。
“对了,北风老弟,你要不来我这坐坐?”目暮同样发问,这次列车事件救了这么多人,总要给点表彰鼓励一下。
“不了,工藤老寒腿发作了,我现在送他去医院。”
“这样吗…”目暮这次不在挽留,他现在,是身怀炸药的大肚子,必须先为自己的人生安全考虑。“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我回局里了,再见。”
告别目暮,工藤新一幽怨的看了眼北风,吐槽道:“我有老寒腿吗?我怎么不知道。”
“精神病会觉得自己是精神病吗?”比工藤新一高一头的北风回应,言语具有说服力,生动证明工藤新一观点错误。
工藤:“……”
那性质完全不一样啊,拜托!
“不会撒谎,让你受伤了,抱歉。”
“啊,你说啥?”工藤新一耳朵红了一瞬。
“我说,你滚,赶紧约会去。”
北风看着憨憨的洗衣机跑远,总觉得忘了点什么,貌似人妖君还给他准备了点小惊喜,嗯…算了,不重要。
……
夜风从窗台吹拂进来,昏黄的路灯照映在窗户角落,拉出一个长长的三角形倒影。
把烟熄掉之后,看到不远处的灯,琴酒走过去蹭了下网,然后。内心跳跃的拿出手机,手指熟练地把界面翻到某人的手机号码上。
……究竟是打,还是不打?
这辈子为数不多几次纠结,基本全栽酩悦身上了。
北风拐过街角,路过边上的牛郎店,看到站在门口散发黑气的男人,牛郎店里的男孩们大气不敢出,生怕门口这位爷进来砸场子。
好在他没进来,只是眼神凶巴巴的看门口亮着的招牌,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突然间……
雕塑活过来了。
两双深遂眸子撞在一起。
“你来了。”
不知道谁先开口。
另一人很快接话。
“对,我来了。”
……
琴酒45度抬头,气质一下子忧郁了许多,要是嘴角叼上一支烟,那简直绝配。
颇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沧桑感。
曾经有人说,他是个无药可救的精神病,他,无法正确认知情绪。
无论是高兴、好奇,还是悲伤、难过他都体会不到。
但是,他能装出来啊!
遇到高兴的事情,应该高兴,高兴时应该微笑,但是,从前,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他真正开心过。所以他其实不懂怎么像那些生在光下的人那般,笑得如何阳光。
曾经……
他还是个新人,与众不同的是,他,是那位先生亲生带回来的,想杀掉他博取关注的人,很多。
所以……
既然你们想要杀我,那我杀死你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最后,他看着濒死的敌人倒在自己面前,明明那时,他和敌人都只剩一口气。琴酒浑身是血,不过,这时候,应该笑一笑吧?
走过的路只是记忆,最后的结果还是我活下来了!
于是,对着那些所谓的老人,他的手上,还鲜血淋漓的拿着小刀,琴酒露出了一个嘲讽般的冷笑。
敌人目光一滞,吓得打出个不太流畅的屁,然后屁嗝了。
……
后来,琴酒面部有了肌肉记忆,冷笑变成条件反神开始渐渐正常化,至少不会再有人觉得他像精神病。
他们会直接确认他是精神病,怎么说?因为琴酒益达吃多了,笑得太强大了。
琴酒训练新人时,曾经不只吓尿一个!
注意,这个“吓尿”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词,而是一个动词!
地板湿了一大片!
画了好大一张地图!
……
“铭……”
“还有……”
“啊,ytreasure【我的宝藏】。”
琴酒很是认真地喃喃自语。
(s:省姓留名的称呼,只适用于极为亲密的人之间哦,事实上,北风按照习俗,应该喊琴酒前辈,不过其一是,琴酒不讲这些,其二是……)
……
北风感觉琴酒今天怪怪的…
别误会,不是怪好看,真的。
今天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借着朦胧的灯光,可以看到男人天天扣紧的酒厂大黑袍子,今天只是披着,露出紫色围巾里头的灰绿针织毛衣,黑色小礼帽圆圆的,戴在脑袋上很有艺术感,还有,那双比猫眼更狭长的绿眸,他注视着他的的时候,那里面……
是有温度的。
两人,绕过街市,登上郊区的灯塔,看远处明亮的彩色,富丽堂皇,像是黑暗一生的追逐,揉不碎的星光。
琴酒拿出烟,却没再点着,修长手指把玩着烟,语气淡然,丝毫没有透露关乎性命秘密的觉悟。
“重新认识一下,我的真名是黑泽阵。”
回复他的是,是同样简短的四个字。
“森原北风。”
“从现在起,你可以喊我的名字,风。”
“嗯,黑泽阵先生。”北风没什么反应,很听话的喊了一句,虽然不太明白琴酒想搞什么。
他又想挑战我?
琴酒:“……”
这个喊法并不能让他满意。
“你可以简化一点。”
“……那么,阵先生。”
清冷男声似乎带上了点无奈情绪。
“再简化。”
“阵?”
“对,就这个。”琴酒快压抑不住心跳。
如果正常人暗恋的对象亲密的喊着正常人的名字,这个正常人会感到小鹿乱撞,而放在琴酒这里,可能是撞得太厉害了,这只小鹿啪的一下撞死了。
琴酒走神品味那声格外动听的“阵”,没想到眼前突然蹿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雪白冰凉的指尖点在额头上。
琴酒心头的鹿炸尸了。
而北风,也终于知道琴酒今天不正常在哪里了。
额头这么烫的话。
……
北风得出结论,
琴酒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