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冷不丁拖了个人回来,卫九盯着他们聊了一会,看向那个少年的手,突然明白了大半。
太太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这会她自然明白同类人需要些什么帮助。
林向北站起身,“那你等等我,我去给我姐姐打个电话,我毕竟也不是专业的,说不定还会让你感觉不适应。”
苏淼跟着起身,“不不不,谢谢你,言唛,我其实不用麻烦。”
他侧过头,卫九把吃的喝的放到他面前,“我们少爷向来热情,你别客气。”
苏淼握着手坐下,林向北笑得温柔,突然想起刚到纪恒远家里,纪怀玉所处的位置,就像现在的她一样,“对,安心吧,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舒悦进来的时候,肚子刚好微微显怀,她抓着林向北的手握了一会,“恒远说你最近睡得不好?喜欢闹点小脾气?”
林向北讶异一秒,纪恒远居然是这样说的吗?昨天的争端对他来说,根本就像是飞来横祸,他却只当她是普通的心情不快,就消化掉了。
明明她自己都知道,他不可能会轻易放开。
“嗯,感觉状态一般般,对什么都兴趣不大,跟过去差不多,偶尔跟他作作妖。”
“偶尔会作妖是正常的,你不需要永远大方得体,他又不会因为你大方得体才喜欢你的,也不会因为你太随心所欲而厌弃你,你肯跟他展现你真实的情绪,他估计心里还是高兴的。”
舒悦揉揉她的头发,伸手抱抱她,“还有,你肯开口请我来帮忙,我很开心,你啊,终于知道跟我们求助和倾诉了。”
“我要是会读心术就好了。”林向北趴在她肩膀上,“你们的小宝宝一定很聪明可爱。”
“你不用会读心术,恒远也会把自己的心,全部打开给你看。”舒悦松开她,林向北伸出手,不敢触摸,她上辈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始终是丢了命。
舒悦牵着她的手,覆盖在自己肚子上,“以后你们的宝宝,必然会更可爱,你要当这孩子的小婶婶了。”
两人笑着进病房里,卫九和苏淼正在看球赛,林向北相互介绍过后,就领着卫九出了病房。
卫九默默跟着,她踢着路上的石块,慢腾腾走着,“卫九,如果我骗了你们纪总,他……会不会也这么随便的……就了事了?”
她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却故意这样问,纪恒远伸出手,把人圈近怀里,“还想骗我?看来,纪太太是想要激烈一点的惩罚?”
“我又没有错。”
纪恒远炽热的气息掠过她的耳边,“要不是因为你胃疼,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林向北全身一震,他低头咬一口她脖子,“不许再提让我丢下你的话!”
林向北痒到呜咽几声,侧过头,他眼眸里的她,惊慌失措。
他沉着脸,紧紧盯着她,林向北刚侧开头想躲开他的注视,脸就被他掰了回去,她只能在那样炽热带着认真的威压下,老老实实认怂,“知道了!”
纪恒远放开她,“下午回家吃饭?”
“好。”
她跟在他身后,就像舒悦说的,就算是像他们那样的青梅竹马,也避免不了有吵架斗嘴和争执,任由天定良缘,都无法避免。
如果除却名利、金钱、前程、事业、病症,你们的心依旧在一起,就没有离开的必要,也没有强迫自己放下的必要,因为彼此,永不会放弃彼此。
她跟在他身后,他偶尔回头看她是否还在跟着,后来看她时不时止步,就把她扯回来身前,“去新公司看看?”
“好。”林向北应着,“但是,我想先弄清楚我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陪我吃完饭你再回来。”
“可是……舒悦姐姐还怀着身孕呐……喂!”
纪恒远把人一把扛起往外走,“苏家的事,我知道一些。”
“我陪你吃饭!你放我下来!”林向北挣扎一会,咬一口他外套又吐出来,纪恒远把人抱身前,林向北攀着他脖子往上,亲一口他的下颚线,纪恒远把她托高一点,“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林向北侧过头,“不求,我要回去睡觉了,我什么都不想管。”
纪恒远微微笑笑,抱着她往外走,把人放进车里,林向北按捺不住,又去缠他,“你说嘛,不然我一会吃饭都吃得不安心。”
纪恒远捉住她的手,把她禁锢在怀里,“拿什么条件来换?”
“我听话,这几天我都听话。”林向北信誓旦旦,反正他要动手动脚的她就喊胃疼,他也不会怎么样,能拖一会是一会。
范晟把调查资料拿出来,递给她,“太太,您那位朋友,他是苏家抱回来的养子,表面上是风光的苏小少爷,其实在苏家,就连佣人都能踩他几脚。
上回和您同台演出,他红火了一阵子,被他的长兄刻意打压、挖苦、折磨这阵子才会尤其痛苦。
跟你一样,他确实抑郁缠身,年岁和您,确实也差不多多少,他最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苏家不让他们相认,还多加阻挠,近日里,他才做了那样的选择。”
林向北嘴一撇,眼皮都没抬,“那~神通广大的纪总,换我朋友回到自由身,您这边提什么条件?”
“你高兴就行。”
纪恒远说的不冷不淡,把文件签完合上,林向北看他一眼,“怎么感觉您又再给我挖坑呢?”
纪恒远不回话,等她身体好些,她自然明白他想要什么。
林向北再翻了会资料,“我会以为他的梦想是当明星呢,毕竟跳舞跳得那样好,没想到是做烘焙。看来创业基金会第一份援助,是要给我的苏淼。”
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几分钟之后,蛋糕馆就出了个雏形,她把图纸一折收起来,“这个,就当是方氏送出来的,第一份礼物吧。”
纪恒远揉揉她的头发,林向北的灵魂混着光,像霜雪和着烈酒,熬成一坛温柔,无论过去她经历了什么,她如今依旧那样坚守着衷心和初心,做她自己能做的、想做的。
“纪总?”
“嗯?”
“想在西街要个店。”
范晟心里一抽,太太对朋友这般好,纪总不得吃醋啊?
“嗯,你去选,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