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阻拦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他们明显知道自己的弱点,她受伤的地方又那样明显,她越发感觉到吃力起来。
昨天晚上那顿饭,早就被消化完了,纪怀清这里的待遇真的不咋地,她连宵夜都没吃上,真是亏!
纪怀清看着她动手的样子和当年的褚良有许多想像的地方,那两年,她即使被他禁锢手脚拖行,她都没有反抗,是为了不暴露褚良在教她武术吧。
想起这辈子还在安和时,褚良那干净清爽的样子,和褚良上辈子被他改造得凶神恶煞的样子,确实完全不同。
这辈子的褚良,被向北完好地护了起来。
褚家武馆,应该就是阿北的手笔,可他当初什么都不知道,还去求助,被褚家武馆落井下石,也不奇怪了。
林进生是第一个遭了难的,说实在,他并不太喜欢这个老丈人,阴阳怪气,斯文败类,不是因为林家的财产在他手上,他也不会客气。
只要阿北求他,求他把整个林家还给她方家,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是沈曼盈和沈娟娟,都是沈家出来的,大家知根知底,上一辈子他们联手成功,这辈子被阿北打了个岔,沈娟娟想谋害她儿子,自己也差点死在沈曼盈手里。
然后,阿北引诱他向沈风启下手,他都忍不住想鼓掌,阿北真的是成长了不少,他本来是想徐徐图之,可在阿北的激化下,他最终只能灭了他们一家,吞了钱财,逃到外国。
就是在这个时候,纪恒远才是真正徐徐图之的那一个,把阿北圈到他身边,逐步占有!
纪怀清看着林向北的小腹,“那个孩子,解决掉不麻烦吧?”
那个医生端端眼镜,“按道理来讲,是可以的,但是坏就坏在,夫人她身体,以前中过我们的蚀骨毒,身体已经很衰弱了,虽然很多指标和正常人无异,但是再来一次什么刺激……”
“上次在船上,你父亲给她打的抑制药和错乱散……”
“那时候是因为不知道夫人身上中过蚀骨毒,所以按照当时的剂量,正常人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后来我父亲在她身上提取的血液分析过……其实对夫人的身体,已经造成了三次侵害。”
那医生观察着纪怀清的脸色,发现他只是冷着脸,“为什么是三次?”
他小心翼翼地再开口,“解蚀骨毒的过程很辛苦,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当时应该还没有解药,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熬过来的,那算第二次。”
纪怀清眉头蹙起,医生又把他父亲手写的报告结果拿出来,递给他。
“夫人一直有服用镇定精神和抑制抑郁症的药物,她身体里的各种指标都比常人偏高一点,这个孩子的存在,存在增加她身体负担的风险,是个医生都会担心她身体的负荷程度。”
“那不就是可以解决掉的意思?”
“不,不是的,她的身体确实很虚弱,但最危险的三个月已经过去了,这个孩子和她现在是一体的,你也看到,那孩子已经有形态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解决时机,强行解决的话,夫人会死。
这剂给夫人准备的药物,确实没办法保证百分百无害,但是这个孩子,可以帮她分掉一些身体反应的负担,才不致命。
这两个多月,太太也没有好好在养胎,一路颠簸流离,她还活着,应该是依靠着强烈的复仇信念,如果计划成功了,她的身体到时候会出现很多状况,后续慢慢调理,应该有机会可以恢复。”
意思就是,这个孩子他不仅不能动,他还要把她们母子,当小祖宗一样上供起来,除了好好养着,别的什么,他一点都做不得。
纪怀清靠回椅子上,命运总是跟他开玩笑一样,他什么时候,都无法如愿。
小叔,你这杀手镯原来在这,你和她之间有这个孩子做链接,她就不会真的完全不顾命,她会想办法彻底解决他,然后再回去纪恒远身边。
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好,纪恒远总是把他的光和希望彻底剥夺,纪恒远从来都没有放过他!
这个属于她和纪恒远的孩子,他不可能不恨,但是他不可能让阿北死。
“不要伤到她,不要再打击她的伤口,放她进来。”
她刚刚的表现,已经完全论证医生的说法,纵使她头脑还清醒,意志够强劲,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探知路线,但是她的身体,真的要撑不住了。
纪怀清吩咐完,坐在原地等待着,这个房间,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屏障,她还是没办法杀了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气晕过去。
林向北顺利杀到门口,纪怀清转头看她,眼神充满怜爱和心疼,“我不知道你为了杀我受了那么多苦……我第一次这么想跟你解释,上辈子你看到的,不是真相。”
林向北靠在门上,身后血迹瞬间染红墙壁,她大口喘息着,双手颤抖着举起枪,又绝望地放下,他那里,还有一层玻璃,把他和外界完全隔离开来。
她真是傻……他最奸诈了,怎么可能给她留机会杀他。
“沈娟娟要偷偷解决掉你,我知道那时候的你不会服从,也不会听,也不会信沈娟娟会做那么荒唐的事。
我只能占有你,完全宣誓我的态度。
她不愿意看见我把心放在你身上,为了让她放过你,我要做许多她安排下来的事,我不能太直面对你好。
我只是没想到她依旧不放过你,百般刁难,失去孩子那一天,我在雪地上跪了一夜,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的无能。”
林向北听到什么荒唐笑话一样笑出声,“我以为你在说别人的美妙童话,我确实对你寄予希望,但是够了,我只愿意我从来都不认识你。
我不可能爱你,因为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根本就不值得原谅,你不要拿我当作恶的借口!”
“如果我有纪恒远那样的出身,我不会让你遭受那些磨难,可我就只有那样的出身!我已经把我能做的、能利用的,都做到最好。我不用尽手段,我怎么能把你完好地留在身边。”
“那你为什么要杀褚良?他碍着你什么了?他对你忠心耿耿,事事尽忠职守,他原本不愿意违背人格的事,他也全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了!还不够吗?”
“他一个保镖爱上自己雇主得夫人,这像话吗?”
“哈哈哈哈哈……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本性。”林向北站起身,冷冷看着他,“就算你有纪恒远一样的出身、身份、资源,你也不可能不做恶!”
她拿出留在身上的炸弹,走近那块玻璃,把它放在上面,“我非杀了你不可,我希望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见你,你的气息骗不了人,恶臭、血腥、冰冷、像下水道一样肮脏,你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