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斤展示了真实的厨艺后,这几日酒肆上下的人,都过得格外舒心,吃过晚膳,苏小小安排好了次日酒肆的工作后大家便各自散去。
啪的一声脆响,苏小小被这声脆响吸引,她正在自己的登山包里乱翻,没想到翻出一串由七彩碧玺穿成的珠串,色彩斑斓,尤为好看,碧玺打磨得圆润光滑。
她不由疑惑,什么时候她有这么贵重的首饰而她却不知道。
这碧玺珠串小的如豌豆,大的如同龙眼,密密麻麻,带上手腕上沉甸甸,什么都干不了,她最怕这拖沓之物,应该是夏歌笑的吧!
“这是你的吗?”苏小小拎起珠串不由疑惑到。
夏歌笑的生活及其简单,他不需要睡觉,不需要吃饭,只是每日晨昏定省,似在进行非常艰苦的修炼,那种苦楚常让他蹙眉,但是却不足为外人道。
正如慕容晓所说,他生无可恋,死无可依,实在可怜。
他不再坐在他的“筋斗云”上修炼,而是盘腿坐在一块蒲团上,内敛的气质和深褐色书架融为一体,相得益彰。
听到声音,夏歌笑睁开眼睛,瞄了苏小小手中珠串一眼,表情瞬间结冰,果然是他的。
苏小小递过去,眯眼上下打量着他,一副你果然是闷-骚的揶揄表情。
夏歌笑看着手中碧玺串成的珠串,心中不由惴惴。
“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传说,谁要是发现了彩虹的起始点,就能拥有幸福和财富,但是彩虹常有,但是谁也不知道它的起始点,直到有人发现碧玺。这碧玺有一个美誉叫做“落入人间的彩虹”,彩虹有七种颜色,但是却没有一样宝石可以有这样丰富的色泽,你看这碧玺,流光溢彩,色彩相互镶嵌,看来某人会拥有幸福和财富咯!”苏小小见夏歌笑的表情冰冷不自然,拐着弯的开导着他。
听闻这话,夏歌笑的表情舒展了一些。
“我曾经跟你说过,你需此生平安无虞,我才可得正常轮回。”夏歌笑望着苏小小,大而饱满的眼睛,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向苏小小的眼神也是复杂而不可估量的深,一汪深潭,一旦陷入,便是无望深渊。
故此苏小小侧过脸去,不再跟他对视。“是啊,你说过,难道又变卦了?”
“并不,确实如此。故此我把这碧玺隐遁,未曾想居然被你找了出来。”夏歌笑不由觉得造化弄人,一千多年的等待,他看着这碧玺顿觉可笑非常。
“难道这个是何法器?那种可以为祸世间,然后众人都在追逐的法器?”苏小小越说越激动,声音都不由变尖,要不是恐人听见,怕是早就嚷嚷了。
夏歌笑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所有的困难都不足以恐吓到她,一步步似是她穿针引线,让一切渐渐清晰明朗,最终是避无可避。
“天地一成一毁为一劫,助我渡劫之人说过我此生如若寻到有缘之人,便可获得一次修炼肉身的机会,但是需要渡过一百零五个小劫,三个大劫。
珠串共有一百零八颗,而这一百零八颗珠串代表着一百零八个劫数,度过一劫才可亮起一颗,而想要修炼出肉身,便要先全然点亮这一百零八颗碧玺珠。
与整个天地造化而言,劫数都是一生一灭之危机,对我个人,更不知要克服何等苦楚,故此我不抱希望,隐遁此碧玺珠串已经多年。”夏歌笑说得惴惴,苏小小亦是听得心惊肉跳。
她以往看仙侠小说之时,所见劫数均是惨不可言,仙途之中有一次大劫便已经是尸骨无存,覆水难收,别提三个,也难怪夏歌笑会隐遁起来,此刻突然出现,如果排除是夏歌笑给自己设的套,那此生自己与他到底是何种缘分,需要戏剧到如斯地步。
苏小小不敢说话,不能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就算她的神经如同电线杆子一样的粗,她此刻也无法缺心眼的做出不靠谱的承诺与宽慰。
曾经自己疑惑过,历史长河之中,冤屈之人不计其数,为何偏得他可得报仇雪恨的机会,拉着她一起重生复仇。
此刻苏小小恍然大悟,也许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机会,但是只有他选择了历经炼狱苦楚,千年等待,亦有可能是一场虚无,他赌赢了,等到了她,说白了只是运气好而已。
她接过他手中碧玺珠串。“要是它亮起来,一定更美。什么样的人生都没有自己经历来的爽快,作为一个名厨,不能亲自品尝美食是何等可悲,你不应在还未尝试之时就放弃,劫数之所谓是劫数就是说躲不过去,逃不掉,只是能不能战胜和度过,你现在把我困在了你的命数里,如果你躲不过,可曾想过我的下场?”苏小小难得的一本正经。
句句珠玑,在夏歌笑心中震荡开来,他望向苏小小,眼神不再是迷惘而清净的素黑,有了一层薄薄微亮荧光。
这个眼神之后,突然第一颗小小的绿色碧玺打磨出一道光亮,像是里面的萤火虫点燃了屁股上的小灯,两人都被这光亮吸引住了。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为什么第一颗亮了呢?”苏小小奇道。
夏歌笑差点跌倒,感情这女的一直以为他在胡诌,心中的笃定换来这第一颗碧玺亮起,他花了几百年才渡过第一个小劫。
正要表示感谢,珠子向墙壁上投出了几句话。
苏小小不识唐朝的字体,便拉着夏歌笑的袖子,说到:“念念,快念念。”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这不是老子《道德经》中的话吗?
“你要想“有”必先向“无”中求;要想容易,需先向困难挑战;要想长,必须先做好短;要想位于人上,必先屈之人下;想美声于外,先练好音内……”苏小小望字生意,不由念到。
夏歌笑一怔,嘴角一抹罕见的笑意,没有说话,把准备出口的“世间并无万全法,有得有失,有长有短,相辅相成”咽了回去。
苏小小的直白敞亮,似乎更接近他所要寻求的真理,她刚刚的那段话,让夏歌笑铭记于心,不由钦佩了几分。
看着夏歌笑一阵叹服,苏小小不由讪笑,呵呵,《道德经》她恰好就知道这一句而已,真是巧合,巧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