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落在齐文鸢眼里也就是个孩子,尤其是在她连脸上嫉妒神色都不知遮掩后,齐文鸢更对她提不起兴趣来。
齐文碧本以为傻儿都像她以前见过的那样,脏兮兮的天天流着个鼻涕顶着一头鸟窝。没想到这个傻女子,比起她几个姐姐来颜色更甚一筹。
让齐文碧十分不平的是,从她记事起二房就她一个小姐。谁见了都要夸她一句好颜色,今日往这里一站,竟被一个傻女完全比下去了。
心头恶气一起,齐文碧扬起脸,高傲的甩了一句:“长喜,你可知错,娘亲让你带你这傻儿来,你也不把绑起来。傻子可是会咬人的,若她发起疯来咬到我和娘亲怎么办?”
她耻高气扬的样子,惹得齐文鸢轻易不动怒的性子,也起了波澜。
呸,她才是只得人就咬的疯狗,这古代的熊孩子,惹起人厌来可与现代熊孩子差不多。
作为忠仆,春桃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被折辱,她忍气吞声的辩解着:“回主子话,我们家小姐一直很守礼的。”
“呵呵。”茜衫女子叉腰一笑,眼睛咕噜转动很不屑的说,“你这道理却是不通的,谁不知道文鸢姐姐是个傻子。我们自是一家人,何必隐瞒。你这恶奴,本小姐是好心,怕文鸢姐姐发起疯来咬伤了人,传出去丢了我们齐家的脸。”
一席话,激的春桃与春杏脸色通红,碍于主仆尊卑却不敢出言顶撞。
齐文鸢眼神木讷,藏在袖子中的手却捏在了一起。
要是她没有失去修为就好了,小小一个齐府在修士眼中只能称得上蝼蚁,或许连蝼蚁都不算。
“好了,碧姐儿,别再逗你姐姐的丫头了。”
帘子晃动,一个桃红色小婢搀扶着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夫人走了出来。
这就是柳夫人,齐文鸢看在眼里,惊讶非常,她的女儿都十多岁了,怎么看起来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放在现代,谁也不敢说她就是孩子妈了,古人易老也不是全对的,这富贵人家照样驻颜有术。
柳夫人满头青丝犹如瀑布滑下,盘起的发髻上插着碧翠晶莹的钗子。钗头还悬着两条细链子,底下挂着明珠,单头上这些饰物取了就能换一大把银子了。
齐文鸢继续闷不吭声,目光锁定在柳夫人耳朵上戴的八宝金环。她身穿玫瑰紫的褙子搭上葱绿下裙,虽显年轻,却让人觉得少了几分庄重。
她决定收回雍容华贵的评价了,就冲着柳夫人这对金耳环,顶多只能称得上富丽堂皇了。
“来,文鸢,来娘亲这里给我好好看看,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竟出落的如此水灵。这好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就喜欢。”
虚伪,齐文鸢纹丝不动,这柳夫人才是疯子吧。明知道她痴傻不通人情世故,还偏偏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到底要给谁看。
齐文碧瞧着自己娘亲对齐文鸢和颜悦色的样子,心中不喜,撅起嘴巴往柳夫人身边一站:“娘亲,你千万别离她太近,她真会咬人的。小翠儿家的弟弟当初就是疯了,后来还咬人,咬人后不就就死了。”
orz齐文鸢略囧,这个熊孩子说的明明是狂犬病的症状,哪儿能什么都往疯子上按呢。
这不是欺负疯子不能解释嘛。
“文碧,你再这样,娘亲要生气了。”
柳夫人板起脸来的样子停唬人的,至少齐文碧被吓到了,齐文鸢把这一切收入眼底,原来这个小丫头片子叫齐文碧。
这样看,齐家起名还是有迹可循的,她叫文鸢,妹妹叫文碧,小姐们的名字里估计着都得带着给文字。
柳夫人一边数落着女儿,一边观察着齐文鸢的样子。也许是多心了,她总觉得齐文鸢除了眼神呆滞些,其它方面和正常人也差不了多少。
再加上她长着如此动人的样貌,让柳夫人产生了危机感。女子无才便是德,若齐文鸢没以前那么傻,甚至稍微清楚些,指不定还会凭着好相貌被贵人看上。
一想到齐文鸢可能有好归宿,柳若棠变心中含恨,她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绝不会坐视贱人的的女儿能有个好归宿。
当年,因为家世,她生生被莫如雪压了多年,让她屈辱的以妾身份进门,还要感谢莫如雪的大恩大德。
要不是郎君对她情深意重,柳若棠此刻哪能坐上平妻的位置,恐怕还只是一房贵妾而已。
齐文鸢不是真傻子,怎么看不出柳夫人的反常之处,她在怀疑自己么。难道说她装作傻子装的还不够像,引起她的怀疑了。
这就难办了,齐文鸢暗自踌躇,被这么一个狡猾的女人盯上,可不是件好事儿。
进来这么久,任凭齐文碧和柳若棠说什么,齐文鸢都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柳若棠忽然嚼出味儿来了。她在这边大打感情牌,到了齐文鸢这边,感情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对牛弹琴,好歹牛还听个声,跟齐文鸢耍心计,就像是逗石头。
柳若棠眼波一横,伸手抚在齐文碧头发上,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这两个丫头叫什么名字,怎么五小姐被你们照顾几年,连话都不会说了。”
柳若棠在二房主事多年,简单几句话问的春桃春杏汗流浃背,她们赶紧下跪告罪:“回主子话,奴婢春桃(春杏),五小姐兴许是太紧张了,小姐并无哑疾。”
冷眼瞧着柳氏拿自己没办法,捏着两个丫头撒气。齐文鸢嘿然冷笑,你们不就是嫌我傻么,我就傻点儿又何妨。
不疼不痒不掉肉,何乐不为。齐文鸢走到春桃和春杏身边,一手拉一个喊着:“起,起,去玩儿。”
这还是柳若棠今日第一次听到齐文鸢开口,她嗓子稚嫩如金石撞击,十分动听,与莫如雪年轻时极为相似。想起莫如雪,柳若棠面色一沉。
春桃两人尴尬的看着柳夫人,小姐还在用力的拉扯着她们,让她们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