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就算是再想看姬昌的笑话,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将其余三大诸侯都折腾到宫里来,于是便道:“姬昌,你怎么说?”
姬昌可是一万个不想再和崇侯虎面对面,尤其是在这安小然明显挑事儿的情况下,因此,他非常老实的说道:“回大王,前些天伯邑考确实带回了一个姑娘,但老臣和他母亲都不是多么的喜欢,所以么”
安小然一撇嘴,心道那可是你大仇人的宝贝闺女,我看不是别人不喜欢,而是你看不上眼吧。
子辛横了姬昌一眼道:“不知道西伯侯所说的大公子的母亲是指哪一个啊?”
姬昌一脸正色道:“自然是臣的结发之妻,夫人旬妤。”
子辛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结果就见帝乙对他瞪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酿酒的事情孩儿不太擅长,还是和妲己同去比较好些。”
帝乙对着安小然问道:“妲己,你还有什么要问姬昌的吗?没有的话就去忙活正事好了。”
安小然的眼中仍旧挂着泪花儿,摇头道:“就算有什么,妲己也不敢再问了,这就忙正事去。”
帝乙摇头嗯了一声,道:“你这孩子啊,放心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本王保证一个对你不利的字都不会传出去。”
安小然抽抽鼻子道:“妲己自然是放心大王的。”
帝乙我放心,不过姬昌你么,哼哼,敢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你个老东西就等着吧。
姬昌看出了安小然对自己的抱怨,对帝乙道:“大王,臣回去就派人将花瓣酒供上朝歌,至于伯邑考么,就让他在西岐好好待着,不许过来了。”
帝乙点头道:“也好,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和你一起来吧。”
就这样,在安小然的几串眼泪下面,姬昌碰了一鼻子灰,但同时,他对安小然也更加的在意了。
崇侯虎离开朝歌之前,专门将子辛拉到了一边,说道:“上月初九父亲忌日的时候,是三王子你一早就去拜祭的吧?”
当年崇垣终究还是娶了别的女人,只不过,好几年后才有了崇侯虎,紧接着他就一病不起,很快的就去了,知道实情的帝乙破天荒的免了十天的朝会,不明白实情的人们则是纷纷感叹帝乙对崇垣的看中。
子辛长大之后,自从帝乙嘴里听到当年的事情之后,每年都会在崇垣的忌日里,到他的坟前看一看,但是这次,他却是替旬妤去的。
旬妤出嫁,是帝乙亲自择定的婚期,并且亲自置办的嫁妆,成亲当日,便下旨让姬昌继承其父季历的职位为新的西伯侯,也就是说,旬妤一嫁过去就是妥妥的侯爷夫人。
虽然有帝乙安排的这一切,并且成婚当日还有姬昌亲自到滑水相迎的郑重,但旬妤的脸上,没有半分新嫁娘的喜色。
成婚之后的日子,旬妤和姬昌之间只能用相敬如冰来形容,是的,是冰。
旬妤对姬昌冷淡,正随了姬昌的意。
要不是当年西岐的实力稍逊朝歌一筹,姬昌才不会委屈自己娶了旬妤。
后来,随着西岐总体实力的一点点提升,姬昌开始对朝歌的试探,那就是让陪嫁太姒生出了自己的长子伯邑考。
结果这次试探被帝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到了地底下,就连旬妤一连好久都没有给姬昌好脸色,并摆出了大王之妹的款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给姬昌闹了一次没脸。
崇垣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旬妤这边的消息,后来在得知太姒抢在头里生下了孩子之后,当即就要派兵去灭了西岐,好不容易才被他那个聪慧通透的妻子给拦了下来。
后来,帝乙也传过来了旨意,不允许他有任何动作,同时送到北地的,还有旬妤的亲笔信笺。
旬妤言说自己的一切都和崇垣无关,若是崇垣敢插手她的事情,她就一头碰死在西岐的城门上面。
崇垣当时就一口鲜血喷出了老远,并且一病不起,继而丢掉了性命。
旬妤得知崇垣死讯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情,但是都知道她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出门,第二天就跟个没事儿一样了。
再后来,就是子辛长大知道了这些事情,再后来,他借着旬妤生辰的时候找她长谈了一次,结果离开的时候,旬妤给了他一方帕子,让他烧给崇垣。
帕子上面,只写着念君如故四个字。
崇侯虎听完子辛的讲述,知道了真正拜祭他父亲的人是旬妤时,发出了一声和他性子十分不相称的悠长叹息,然后道:“这下好了,父亲泉下有知,终于可以瞑目了。”
子辛点点头,拍着崇侯虎的肩膀道:“回去吧,好好照顾你母亲。”
“三王子放心,我会孝顺她的。”
送走了四大诸侯,子辛回到王宫里面,继续看着安小然折腾自己两个手下。
晁田和晁雷也不知道都在那根树干上面怎么折腾的,子辛回来看到他们俩的时候,发现他们都快要被木头碎屑给正个儿埋起来了。
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越过这两个倒霉蛋儿向前走,正好看见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小米粒儿的二哥正咧着嘴和安小然说笑的十分开心。
“妲己,你真的会偷偷藏起来一坛子粟米酒送给我吗?”
“二王子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信信信,妲己说什么我都是相信的,我可跟我那个不轻易信任的三弟一样。”
听到微子抹黑自己,子辛立刻就发出了重重一声咳嗽。
微子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而是笑道:“三弟,妲己说要送给我一坛子粟米酒呢。”
“这么显摆,二哥就不怕我去告诉父王?”
微子拍掉手上的小米,走过去一把搂住子辛的脖子,哥俩儿好道:“三弟才不是这种人。”
子辛立刻就将微子推到了一边,伸手拍着粘在自己身上的小米道:“看看你这个邋遢样子,哪里像个王子。”
安小然哟了一声道:“那这里可不是尊贵无比的三王子待的地方,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