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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暴风雨前,并不宁静(1 / 1)

华录山,药医馆。

清晨,那股哀伤,还未消散。

“那孩子,你陪了她一夜吗?”病老昨晚上其实也没怎么睡好,而一起来便急匆匆往小愿房间这里跑,刚好看到棋竟从房中出来。

“是,病老请放心,已经稳定些了。”

病老叹了口气,也是甚感无奈,“老头子这把年纪了,身体也不好,就怕她有个什么闪失,现在倒是让小愿在我的药医馆里出事,孽徒,终究是拦不住。”

棋竟没有把病老的话研究得仔细,只是表示着无奈。

“睡下了吗?”

“没有,就一直看着小愿,安静是安静了很多,情绪也平静下来了,可是就是不进食,也不歇息。”

“到底该拿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病老,您是不是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害死的小愿?”

病老的眸光瞟了棋竟一眼,叹气道,“知道是知道,只是不清楚,是谁给他们做的内应,不然我人在这里,岂容他们直接大胆如此放肆?”

“内应?”

“不错,棋竟,你要守住药医馆,药医馆中的事务,你是比我还要清楚的,以后药医馆就全数交给你,你要固守好这里,不可出现任何差池。”

棋竟听着病老的话,不禁蹙眉,“为何?不是弟子不问,是弟子不敢说,而今,小愿出了事,成为某些人的板上鱼肉,弟子便想问清楚,病老您近来对药医馆的事务事无巨细,好多根本不需要您的,您都会亲自去过问,叮嘱再三,向来喜欢去游玩的您,也在这段时间里,根本没有踏出药医馆过,虽说是要养好身体,可是按照您往常的脾性,您总该是会要求出去散心,可是您基本没有这么说过,连细微的动作都没有,您到底是......”

病老却只是摆了摆手,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这些事情,你干嘛观察得那么细致,不过就是想要最后过过手而已。”

“最后?”

“好了,不要说我的事了,叫天月那丫头准备些膳食给妍鬼头送过来,我进去看看。”

棋竟看着病老进去的身影,很单薄,也很有凄凉感,不想再多说什么,因为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会觉得,话语里面夹着无奈和沧桑感。

病老进去之后,也看到苍白的涂山仙夙,满脸没有血色,经过一夜,眼睛红肿,还冒着血丝,作为师父,也是倍感心疼。

“妍鬼头,你怎么样了?”

涂山仙夙看向了病老,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只是道,“师父,您起这么早,不要紧吗?”

“你觉得老头子昨晚睡得下去吗?”

涂山仙夙只是转头不语,看着静静睡着的小愿。

病老也在余光里,看到了涂山仙夙紧紧握在手心的那样半成品,也不禁是摇头叹气,走过来坐下,“妍鬼头,逝者已矣,小愿,还是要安葬,超度才行。”

“弟子知道,现在正在为他祈福呢,往生路上,我怕他孤单,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多陪陪他吧。”

“孩子,你的脸色很不好。”说着说着,病老抓起她的手就是把脉,然后也惊了惊,“连你的脉象也变得不稳定了,你的情绪大起大落,本就有害心脾,你还哭了那么久,现在肯定会头痛难忍......”

“是很痛,真的很痛,师父,我心痛。”

短短的一句话,让病老放下了帮她把脉的手,她是很痛,不仅仅是头痛,只是头痛,比不上她的心痛。

“小愿是我的亲人,亲人没有了,弟子心痛。”

病老不语,只是摸了摸她可能很痛的脑袋,她也没有再掉什么眼泪,但看上去虚弱了不少。

“病老,我给小妍送了膳食过来。”天月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也只是简单的一碗五谷粥。

“妍鬼头,吃点东西吧。”

“这么想起来......”涂山仙夙看着天月手里的托盘,还在冒着热气,忽然道,“我还从来没有,给小愿做过梨花羹呢。”

病老霎时也是有所感触,因为他吃过涂山仙夙亲手做的梨花羹,应该都包含着她对这些人的感情。

天月也是有些怜惜涂山仙夙,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觉得心疼了些,道,“小妍,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自己保重才好啊。”

“我知道,我会吃的。”

天月点了点头,然后把膳食放下。

“师父,杀死小愿的凶手,弟子可以找到,然后亲手了结吗?”

病老摇头,“杀心,会使你坠入魔道,仇恨,会使你扭曲心灵。”

“可是弟子无法忍受凶手逍遥法外,小愿有什么罪?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师父并没有不让你报仇,只是这个仇,要杀人的利刃,还是由师父拿出,由师父来替你了结便可。”

涂山仙夙和天月都怔了怔,涂山仙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师父不会让你的手上沾满鲜血,这些事,师父全部替你承担,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适合让血腥待在身上一辈子。”

“师父......”

“吃些东西,让天月陪着你,去散散心也好,透透气也罢,就是不要再闷在这里面了。”

“可是小愿他......”

病老也看了小愿一眼,道,“不是说,他是灵鸟,就应该振翅而飞吗?他中了毒,毒性虽被遏止,但是却也存在隐患,所以必须要以羽化的方式,送上长空。”

“羽化?”

“师父会帮小愿的,你尽可放心,他会在长空之上,一直默默地看着你,也会保护你,就像往常一样的。”

看向现在离自己又近,却又早已触摸不到的小愿,涂山仙夙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天月的方向走去,拿起那碗五谷粥,便是吃了起来。

看着她终于进食,天月和病老也都很开心,相互看着,还是甚感欣慰。

潼峰,九冰宫。

风七辞也没有睡下,一直都在担心药医馆的情况。

所以,深谙风七辞性子的令狐昭,大清早就上来报告。

“四儿如何了?”

“瞧你给急的,也就是哭了一夜,伤心了一夜,不进食,不睡觉,就这么守着那个小愿一夜,你心疼了吗?”

风七辞眉头紧锁,也没有心思去听令狐昭开玩笑,“我担心,他们的行动,下一步,会瞄准四儿。”

令狐昭一个激灵,猛地看向风七辞,“小师侄身上有散游牌啊,那可是他要救人的第一把钥匙啊!还有要是把华录首徒给清理了,那势必会大大打击华录,并且,近来这结界也不安宁,要是再不稳定又是需要小师侄来引血,你说说,这该怎么防?”

风七辞的眸光,冷冷地扫向了令狐昭,“结界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

“什么意思?”

“我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事情闹大,而今,情况不同了,他那边也应该是在蓄力,随时都有可能对华录造成伤害。”

令狐昭听得有些不懂,便侧头不解道,“你,没有告诉我什么?你该不会瞒着我在这里金屋藏娇吧?!”

风七辞“唰”的一下,那冷若冰霜的眼光便给她扫视了过去,令狐昭也是存心找事,就差被虐,所以看到风七辞的眼神,也是有些害怕地缩了缩。

“结界之所以会出现问题,我和四儿去淳沨阁查探后才得知,其实竺梦弓和鬼音铃,已经失踪了。”

“你说什么?!!!”他一下子声音太大,控制不住,又忽然察觉到也许有人,动作滑稽了一番,随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这种玩意儿怎么可以随意不见?!你到底在搞什么?”

“不是我在搞什么,而是他在做什么?他在华录必定有棋子,只是我们现在不好找而已,并且,他可是用了病老的方法才拿到的神器,你说说我们该如何?”

令狐昭沉思也起来,扶着下巴也思考了起来,“新鹰当初是不得了的人才,冰风可以双修,病老也是极其看重,而且那个时候......”令狐昭有些深意地看了一眼风七辞,“他可是下任玄尊的首要人选啊,毕竟是病老的首徒,而你相当于是,忽然横出来抢了他的位置的。”

风七辞不以为然,道,“这点倒是可以承认,毕竟是病老在紧急的需求下,把我推上了这个位置,而,也是新鹰自己,背叛华录,野心勃勃在先。”

“这个我知道,但是事情过了这么上千年,你们有些事情我还是不懂的,只是知道些一二,现在看来,是他们觉得这时机成熟了,要来华录找事了吧,还真有可能会看准小师侄,毕竟她可是唯一一个夹在你和病老之间的华录子弟,说到底,人家还是新鹰的小师妹呢。”

令狐昭就算说得再戏谑,可也不无几分道理。

“华录上下已经进入了戒备,但是不可防备的,是今天这样,毒死四儿灵宠的毒物。”

令狐昭似乎是恍然大悟,“新鹰可是尽得病老真传,那药医馆的药方还是医术,基本上都是传给他无误的,还真是有可能在病老之上研制出所谓类似硫苓散的剧毒,那该怎么办?”

“我们一直在等着新鹰的动作,越来越像是在守株待兔,反而是受制于人。”

“那我们也不可以直接去找他们啊,怎么找不说,这大动干戈的,也会招来仙界其他门派的议论,还是静静等着吧,总该不会输给他。”

“输倒是不会,但我是怕,神器......”

令狐昭深思起来,看了眼外面隐约可以在上空中看到的结界的影子,眸子深了深,道,“要是他们故意要让小师侄引血呢?”

风七辞也是眸光寒意十足,透着阴暗。

“七辞,小师侄一定要当心,引血的事情要慎重些,不然的话她也会出事。”

“这个我清楚,但是现下要抵御外敌,最好的方法还是让她引血,因为她的血,是真的有用,对华录结界的加固作用竟然要比神器好些,你说她到底是什么人?”

令狐昭奇怪地看着风七辞,骨碌着眼睛道,“这我怎么清楚,你自己收的徒弟你问我做什么?”

“或许就是与涂山有些关系的,都不寻常吧。”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在事情来临之前,让小师侄再引一次血?”

风七辞看着令狐昭,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样你确定不是在害她?”

“我自有分寸。”

令狐昭不解地看着风七辞,也没有说话。

凡间,北境,某处宅邸。

“哈哈哈哈~”忽然间,从这处宅子里,传出了时希镇那似乎兴奋至极的笑声,他很开心不错,而这一切,都归功于绝儿。

“这次又是什么让人兴奋的消息过来了?”黑影问道。

“绝儿这个丫头,是要比何之韵和徭帘钩出色很多啊,你应该收她为徒的。”

黑影似乎也是眼神暗了暗,气氛也有些低沉,道,“到底是怎么了?”

“绝儿给那宫妍的灵宠,下了我之前给她送过去的毒物半成品,试验时期的毒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么厉害,真不枉我提炼得那么辛苦。”

“把宫妍的灵宠毒死了?”

“是,灵宠死后,宫妍崩溃,本来就会使身体变得虚弱,情绪也不好,这要是再引一次血上华录结界,那便是直接在帮我们,要了她的命啊。”

黑影也笑了笑,冷哼道,“要是如此,那可是比杀了那老头,要更加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啊。”

但是时希镇却忽然变了脸,道,“何之韵,是已经拿到了东西了的!可你这好徒弟竟然没有及时把东西送出来!你想怎么说?”

黑影甩了甩袖子,冷声道,“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现在被关在惠流池,好时机她也不打算用,我能拿她如何?”

“把她送上华录虽然是选对了路,可是要是她在华录的羁绊过多的话,只会对我们无益,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关头,要是中间出现任何差池都会导致计划失败,你说说我能不担心吗?”

“我知道!你不用瞎嚷嚷。”

时希镇也没有很激动,也只是冷静下来道,“过两天,我们就要彻底行动了,你该准备的,全部都准备了吧。”

“是都可以了,我们的人马也早已经可以准备出发,就差你这最后关键的一步了。”

时希镇的眸子深了深,阴暗了许多,“这个钩儿啊,真怕关键时刻要掉链子,已经让绝儿叫他与我碰头,不知道会不会准时给我出现。”

“他大仇未报,自然会听你的,可是就怕他那懦弱又优柔寡断的性子会害了我们,所以你要速战速决,彻底控制住他。”

时希镇呼了口气,整个的氛围变得肃穆了很多。

“至于我的徒弟,等到你去华录主门的时候,我自己去找她要东西,反正那惠流池,也没有什么结界。”

“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但是一定要给我好好送过来,不然我上九冰宫,可是半点筹码都没有了。”

“知道了,但是真正该面对他们的人,不应该是我吗?毕竟,你是时希镇,我才是新鹰!!”

时希镇转头看向了他,眸子深了深,但也没有要说话反驳的意思,他们一直都是一条船上的,同一个人而已。

华录山,惠流池。

惠流池这边,何之韵与世隔绝般地静静地在履行着赏罚院对自己的惩处,她也感到意外的是,自从上次绝儿来过一次,给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说好的会有人来送些东西,她就一直在等着绝儿再一次的来临,可是还是没有等到人。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按道理师父应该会有指示下来给我才对,绝儿也应该要想办法传递消息才对,到底是......”

因为*静了,根本没有消息传来,这样才会更加地让何之韵不安。

忽然,入口处传来了不急不慢的脚步声,轻轻踏着那些落花和草地而来,何之韵的眉间不禁是一蹙,看着那边,就一直在想,到底会是谁的身影。

其实也不必想那么多,因为她现在脑海里一直浮现的那个人,除了绝儿,也没有谁可以让她这么担心。

绝儿踏着缓慢而又轻盈的步伐,手里又是提了个篮子走到了何之韵这里。

何之韵的眼神也是暗了暗,问道,“你又是来传达师父的什么指示的吗?师父又要我做什么?”

“上一次我来劝你尽快上交东西,你不要,主人那边便也没有什么话说了,但我想,现在他不说,却并不代表,他不会拿你如何,或许他会亲自来跟你取呢?”她说着说着,一边把膳食一盘一盘地放在桌上。

但是在何之韵看来,这些东西虽然可口,可是她也一点都提不起胃口,只是看着绝儿那淡然的表情和动作,不禁蹙眉,“那你又来做什么?”

最后一盘甜点放下,她便抬眸看着何之韵,道,“我这么辛苦给你送吃的来,你就是这么谢我的?”

何之韵也看了一眼这些膳食,冷哼道,“小妍姐姐让你送的?”

“哼。”绝儿也是冷笑,听到“小妍姐姐”这个名字的时候,很是不屑,“你对她这么真心倾付,还小妍姐姐地叫着,可她现在根本不会想起你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

何之韵不满道,“既然小妍姐姐不会想起我,那你到底是要来我这里做什么?师父又没有话说,你还来我这儿招我的烦吗?”

“何之韵,你不要觉得自己太是回事儿了,我告诉你,主人已经要行动了,我说他或许会亲自来跟你取东西并不是在跟你说说而已,而且,我是主人的先锋,他要来华录,我不给他准备点礼物,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的再造之恩了?”

何之韵明显感觉到绝儿的话语有些不对,猛地也是抓住了她的手,问道,“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绝儿也是冷漠地甩来她的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无所谓道,“没什么,不过就是,把小愿,送上九天了。”

何之韵的瞳孔,霎时震动得厉害,双眼也睁得很大,脚竟然有些站不稳,而颤颤巍巍地坐下,有些无措,没有办法消化掉绝儿这忽然给她带来的话。

“你说什么?!你竟然,竟然杀了小愿!!”

绝儿冷笑,那笑很是无情,很是冷漠,“是啊,宫妍因此而哭了一个晚上,几近崩溃啊,这样对主人是最好的,我讨厌宫妍,可是又不能自己一个人对她怎么样,就只能从小愿开始下手了。”

何之韵的双眼泛红,顿时也是滑落了泪水,而且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绝儿,“你,你简直就不是人!”

“哎哟,你怎么还哭了?小愿是你的谁吗?你竟然还心疼起他来了?”绝儿的云淡风轻,绝儿的无所畏惧,在何之韵看来都无比的恶心。

何之韵用本来应该是笑眼的眼睛瞪着绝儿,这个与她所谓是一条船上的人,竟然这么绝情,这么冷漠,还做得这么决绝。

“你到底为什么要对小愿下手?为什么还要他的命?你不知道小妍姐姐最疼爱的就是小愿了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把小愿解决掉,然后让宫妍伤心,这好助主人一臂之力啊。”

何之韵一直在摇头,她不敢相信她的师父会这样叮嘱属下草菅人命还如此冷漠无情,“师父从未让我伤人性命过,为何到你这里,竟然会是这么地杀伐无情?是不是你自己?你自己因为不喜欢小妍姐姐和棋竟掌事走太近,就擅自做主把小愿杀了?”

“哼。”绝儿很不屑在何之韵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语,便道,“宫妍本身就比谁还要幸运,她的命那么好,这是为什么?你不觉得你也很可悲吗?她宫妍可以的为什么你不行?你的仇还没有报完,你这是在做什么?当什么悲天悯人的仙者吗?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而已,免得你过两天都不知道华录上出了这么一件事,可不要懵懵懂懂,成了主人的绊脚石。”

“小妍姐姐呢?”

“你说什么?”

“我问你小妍姐姐呢!!”

绝儿更是不屑,道,“你还关心着她呢?她都不记得你这个人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

“小愿死了,小妍姐姐一定很伤心,她是不是哭得不省人事,是不是没有人会安慰她?是不是因为小愿的死,她会自暴自弃?”

看着何之韵在嘀咕,绝儿也是不满地蹙眉,“这个时候了,你早就是他们的敌人了,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你这么关心她有什么用,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是安粤安插在华录的细作,还拿了华录不该拿的东西,他们谁会和你站在一起?你呀,一直以来,都比宫妍,还是个笑话!”

说完,绝儿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惠流池。

何之韵看着绝儿远去的背影,不禁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对绝儿的不满,对涂山仙夙的抱歉和对小愿的疼惜霎时间全部涌上了心头,而她,也对着这桌上的这些新鲜的膳食,觉得恶心,猛地一下,又一次把绝儿送来的那些东西,全部打翻在地毫不留情。

想起涂山仙夙,想起小愿,想起蓝随凡,更想起索雨,她的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下,大声哭喊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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