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和宫,我正在屋里摆弄着刚从外面采摘回来的鲜花,千萍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入了耳中。
这丫头急急躁躁的肯定又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于是我停了下来,看向门口,等着她过来禀告。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人未进屋,就听见她喊起来。
“怎么了这是?看你嚷嚷的,让宫里其他人见了,也学你,成什么样了。”等到她来到跟前,我牵起嘴角温然问道。
好歹也是跟我从楚国皇宫过来的,这遇事的急性子跟我如出一辙,一时也难改变,哎,都是跟我这个主子学的。
千萍也顾不得我的告诫,平缓了语气,忙道:“公主,是七爷,七爷他.........”
听他说到七爷,一时紧张,在她话还没说完,忙插嘴道:“七爷?七爷他怎么了?你快说!”
“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福公公,本来他替皇上去七王府送赏赐去的,听他说七爷一个人在府里喝酒,任凭府里上下谁都劝不住,七王妃着急的直掉眼泪。”千萍如实道。
“什么?”
我一惊,昨天不都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喝起酒来了。
“四爷怎么说?”我忙问。
千萍一个劲的摇头道:“福公公正赶去向皇上禀告此事,眼下还不知是什么个情况。”说完,一脸叹息。
我收住目光,向门外走去。
“公主,你要去哪?”身后的千萍紧随过来,边走边问。
“找四爷。”顾不得解释继续往前走。
刚出了凤和宫,四爷就出现在我面前。
千萍和他身边的小福子各自向我两问安。
我抬手让他两起身,眼睛却看着四爷。
“四爷,七爷他.........”
因为担心,顾不了所谓的礼节,急忙问他。
他此时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是出现在我凤和宫这里,想必也是为了七爷的事情。
见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满的愁闷,他幽幽道:“朕过来就是与你商量此事的。”末了,怕我过于担心,又补道,“你也别太担心,七弟他不是个小孩子,估计也是一时心里不顺,才喝了些酒。”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的担心丝毫不减,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居然一个人喝闷酒。以前他做事可不是这样子,怎么这次回来变成了这样,不禁感叹,时间真能改变人很多。
脑海里与七爷一起的画面一幕幕浮现,那时的他,是一个多么洒脱的人,可如今........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放心,于是我对四爷说道:“让我出宫去看看他吧。”
四爷看了我一眼,静了一会,慢慢道:“好,朕如果去了,碍着君臣的身份,他多少会不自在,整个北漠,他平日里与你关系最好,你去了,他或许能愿意和你倾吐。”
“四爷放心,冰汐先过去看看,如果万一有事,也好有个人在身边劝解一下。”说完正要带着千萍离开去七王府,四爷让身边的小福子跟着,以免有事,他能随时了解情况。
一路上,我都悬着一颗不安的心,着实在心底捏了一把汗。
当我出现在七王府的时候,我惊住了。整个王府均聚在一块,七王妃领着众人向我行礼。
七王妃也是实在没辙了,见我来,立马向我哭诉道:“娘娘,你快去看看七爷吧,他这次回来跟变了个似的,话也没有以前多,今日更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喝酒,我在门外苦苦哀求,苦苦相劝也没用,我也实在没办法了。”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看得出她是真心关心四爷的。
随后七王妃亲自领着我来到了七爷的屋外,她自己却在门外站着,看着那道门,眼里尽显担忧。
我拉起她的手,感觉到她身子顿时僵住,随后默默地看着我,我冲她一笑,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她闪着泪珠,连连点头应道。
我独自推开了门,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就听见七爷冲门口吼道:“出去!”
我当场惊住,眼前的他何时变得让我觉得陌生了。我不管,也不顾,轻轻的关了门,走到他跟前。
看着丢在地上的空酒壶,我气得一把夺过他准备喝的酒杯,气愤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知道七王妃多担心你,府里上下因你的事不安,四爷知道你这样,无心处理朝政,你让这些人替你担心,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慕容辰风吗?”我认识的那个慕容辰风不是这个样子,至少他不会让任何人为他担心。
他没有看我,也不理我,完全忽视我的存在一样。准备拿起酒壶继续喝起来时,我看着更加气愤。
我气冲冲的喝道:“好,你想喝酒,我陪你喝。”说完放下酒杯,拿起酒壶仰头就喝起来。
他猛的从中惊醒,转向我,很是一愣,怔怔的望着我,待反应过来,忙站起来夺过我正在喝的酒壶,瞬时慢慢的放下,静静道:“你不该来。”
我冷笑了一声,道:“不该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我今日不过来,你是不是要继续在这里醉生梦死?我以为你回来了,我曾经日日期盼的都能像从前一样,可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听着我说的话,神情异常的痛苦,喃喃自语道:“回到从前?还能回得去吗?我这几年受的苦不算什么,因为我相信四哥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不管不顾,他也确实做到了。可是.........”
他心中凄苦难耐,低低道,“可是他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他身子一软,重重的跌坐在凳子上,无尽悲凉。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的父皇。他这样子,是因为先皇吗?
想到这,心里满是苦涩,曾经熟悉的痛楚仿佛又回来了,别说他心里难受,我又比他好过到哪里去?
彼此之间相顾无言,静默了半晌后,他心情依旧沉痛,他抬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听说父皇临终前单独召见了你,他身边那么多儿女,没一人得召见,就连陪伴他身边多年的枕边人也没有,可见你在他眼里的重要。”他自己闷闷的苦笑了笑,“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他,不懂他在想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