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阿姨您等等。”符音拉住她,“您也不跟您儿子打个招呼的吗?就这么走了他得多担心。”
刘秀梅轻轻挣开她的手,“我没儿子了,他恨着我呢。”
她说完就一个人慢慢地往外走,背影说不出地寂寥,符音觉得她只是帮忙把那趣÷阁钱打了出去,而刘秀梅却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像是仅留了个空壳在这儿。
她不放心刘秀梅这个状态,想跟着追上去,钟奕却拦住她,“放心,没事的。”
符音满腹疑惑,“你和她在打什么哑谜?你跟着她多久了?做了些什么?”
“你最好收起那怀疑的目光,我想做什么,难道还有做不到的吗?”钟奕大步走出银行。
符音就在这时收到李媛媛已经到了的短信,她正想打个电话问问手机的事,钟奕见她没跟上去,竟然又返了回来,接着像能揣测人心似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黑壳手机,“对了,你认识这个吗?”
符音压根没注意楚尚的手机是什么样的,只是听钟奕这么一说,又想到昨天她莫名其妙出现在那个饭店,马上联系到了一起,“怎么会在你手里?”
钟奕在他们这个世界简直就是有特异功能的存在,虽然连保持人形都必须依靠大量的灵力支撑,展现其他能力的时候恐怕用的灵力更多,但神不知鬼不觉取走个手机什么的,对她来说肯定轻而易举。
符音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改了口:“你拿这个干什么?”
“你跟我来。”钟奕这次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怕她不跟上来。
符音很是配合,尾随了一路,她这才注意到如果仔细去看的话,钟奕在人群中特别显眼,除了相貌气质非常独特之外,她走路轻盈似滑过,背影一直绷得很紧,像随着上着弦一般蓄势待发,看来是真正对人类非常提防。
奇怪的是,明明在人群中如此鹤立鸡群,周遭的人却仿佛瞎了般对她视而不见,就连迎面走来的人都好像注意不到她一样,只有到了眼前,钟奕会利用速度寻找空隙快速避过,她飘在人群里,存在感低得吓人。
可怜符音跟在后面几次差点撞到来人,辛辛苦苦追寻了一路,最后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座石桥。
这桥在夏城还挺有名气,叫做安平桥,通过这里再往前开个几里路就是一段环山公路的入口,公路坡陡弯急,前几年很多家里有钱又玩得疯的年轻人寻求刺激,每月举办两次赛车活动,搞得声势浩大。
直到后来发生了多起交通事故,翻车撞车坠山,各种情况层出不穷,很多人为此抗议,警方这才行动,制止无效,抓了几个为首的进去,渐渐的大型活动是没有了,但偶尔私下相约来赌个赛车什么的情况屡禁不止,所以这桥还有个与它本名截然相反的外号,叫“奈何桥”——此桥为界,生死天定。
符音还是早些时候看当地新闻经常有这地方的报道才了解到的,她望着站在桥头的钟奕,不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想不想知道这个手机里有什么?”钟奕不答反问。
符音自认八卦归八卦,楚尚那么紧张他的手机,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黑料呢,但偷别人的手机来八卦这事实在是超过底线了,她摇头:“你如果只是闹着玩,就尽快还给人家吧。”
可钟奕好像压根不在乎她回答了什么,自顾自把手机解锁,“我偷看到他按密码了。”
符音无语,钟奕的身份怎么说也算是个王女,而且马上就要回去接管整个狐族,将来是统领全族的王,可她才来这个世界不过一个星期,居然偷鸡摸狗这么顺手,符音忍不住劝告:“钟奕,你这行为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你闭嘴,我不需要你教训。”钟奕把手机扔给她,“你自己看。”
符音手忙脚乱接了过来,也生气了,你不听我的,我也懒着理你,她把手机装兜,打算离开。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几天干了什么吗?”钟奕背靠在桥梁上,她的长发被风吹得飘扬,而在她背后,九条尾巴时不时显形出来。
符音吓了一跳,“你到底想做什么?这里经常有货车跑货的,被人看到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他们难道仅凭我有尾巴就要抓我吗?”钟奕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现在强大的一方是我,想怎么样应该由我来决定。”
那是你没见过人类真正的恐怖,符音自己也算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了,她都无法想象自己的不同之处被人发现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形,现在钟奕简直是在作死,她上前拉住钟奕,“你先把尾巴收起来,跟我回去,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
“我控制不住。”钟奕双手死死拉着桥的护栏,“我的灵力恐怕支撑不到我实现心愿了。”
“怎么会,不是说可以支撑半个月左右吗?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你的心愿到底是什么?”符音忍不住担心,万一她无法再维持人形,可能会有一堆麻烦。
钟奕双眉紧皱,竟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她的额头冒出冷汗,眼珠又开始呈现褐红色了,符音也顾不上问她什么了,打量四周,好在这会马路上并没有车子路过,她一把背起钟奕,往桥那头走去,桥这边常有车子路过,那条盘山公路倒是因为是出了名的死亡地带,除了故意相约来赛车,平时走的人越来越少了。
符音背着她一直走到公路入口附近,天都已经擦黑了,符音只觉双腿渐渐使不上劲,几乎已经是麻木地在往前,口干舌燥,出了一身的汗,好在方向找得很准,她们一路上没遇到过其他人。
在入口的地方有个简易的搭棚,四个木头牢牢地戳进土里,油布罩顶,三面合围,内里还有张破旧的皮沙发,应该是那些玩赛车的人自己弄的,符音也顾不上脏不脏了,把钟奕放在沙发上,这才发现她也几乎是个汗人了,昏昏沉沉的,嘴里还在说着胡话,符音静心听了听,似乎是在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