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是叶丽。接通后,我大声嚷:“叶老板,有何指教?”
叶丽没好气地说:“老刘同志,派你买个电脑,买哪儿去了?”
我说:“电脑路由器统统搞掂,最迟明天下午送过去。”边说边往客厅撤退。
叶丽喜滋滋地说:“猪头,刚才又成交了一笔大生意。”
我说:“是吗,有多大?”估计是宋建华下的单。
她说:“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又是3万多块钱的大单。”
我说:“不会弄错吧,会不会是早上那一笔?”
她说:“这话说得,怎么可能弄错!再说,要的东西也不一样啊。”
我说:“老天真是开眼!哪里下的单?”
她说:“还是深圳,福田那边,收货人是许晓惠。”
没错,就是宋建华下的单,以太太的名义。
我说:“深圳有钱人就是多!”
叶丽说:“猪头,你快回来给我做饭,我饿了。”
这娘们,还撒上娇了。
我急中生智,说:“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就在家里等着吧。”说完,拉开房门,对正在看电视的李红兵说,“我还得下去一下。”
李红兵说:“刘哥,你去吧,我跟我姐说。”
我去到营业部,问孙建国,最近的网吧在哪儿,我得给客户发个邮件。孙建国说,出门右转,直走,过红绿灯,再直走100米,就到了。
我匆匆去了。去网吧当然不是给客户发邮件,而是去必胜客网站给叶丽订餐。要我说,披萨就是带点酸味的面饼,还没有肉夹馍好吃,但叶丽好这一口。我给她订了最大的披萨,还有果汁炸鸡翅,连宵夜一起解决了。
订完餐,我给叶丽去了电话,说厂里出了点小问题,得去看看,今晚就不过她那边去了。叶丽表示理解,又问她的晚餐怎么解决的。我说,等会有人摁你的门铃,你一开门就知道了。
出了网吧,点上一支烟,慢慢在街上溜达。
这还没咋地,就有应付不过来的感觉,那些在几个女人中间周旋的男人,得多有手段呐。不服不行!
经过营业部,又进去跟孙建国聊了会天,末了嘱咐他早点下班,早点上去,别让大家傻等。孙建国说,反正也没客人,5点就关门上去。
阿紫见我回来,抱怨说:“老刘,你这老板不大,比谁都忙,一会上来,一会下去的,过节都不安生。”
我解释说:“去给客户发了个邮件。”又说,“饭做得怎么样了,孙建国5点上来。”
阿紫说:“就差一个酸菜鱼了,现做都来得及。”
孙建国上来时,拎了一袋子水果,还搬了一箱啤酒,把阿紫感动得不行,说:“建国,你来就来呗,还买这么多东西。”
孙建国说:“一点小意思,这不过节嘛。”
他这么识做,弄得我脸上倍有光。
孙建国这个人,会交际,会来事,会笼络人,我总觉得,来深圳后,他没有把全部本事使出来。毕竟,他在剧团挂过副团长的名,带着大伙走过穴,后来又在文联待过两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进一步得到加强。如果给孙建国一个合适的平台,他应该会有一个更好的发挥。这个问题,改天得和吴总谈谈。
阿紫给红兵介绍说:“这是我们单位的孙总,你喊孙哥;这是我弟弟红兵。”
孙建国说:“早听老三说过,李总有个读大学的帅弟弟,今天一见,果然帅得出奇。”
李红兵红了脸,说:“孙哥,你好。”
阿紫又说:“孙哥是刘哥的姐夫。”
孙建国说:“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晚饭吃得可说是意犹未尽,妙趣横生。一半功劳是阿紫的,她的厨艺确实不错。另一半功劳是孙建国的,这家伙在饭桌上实实在在露了一手:讲个笑话,别人笑,他不笑,一本正经得像个木头人;说个段子,幽默风趣,绘声绘色,恨不得赶上莫名其妙火起来的说相声的郭胖子。至于穿针引线插科打诨的功夫,更不在话下。
阿紫悄悄跟我说:“没想到你姐夫还有这一手。”
我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念书不多,但经历不少,也算个能人吧。”心说,我姐夫得亏没亮嗓子,不然你不定惊成啥样。
吃完饭,宋建华来电话了,说昨天刚回去,事多,来不及还钱,请我和程旭东原谅。让我把银行卡号发过去,他马上转账。
我走到一边,先感谢他在叶丽网店下的大单,然后说:“老宋,大家都是朋友,钱的事不急,缓两天再说。你把收货地址发给我,大姐帮忙弄的茶叶到了。”
宋建华说:“我把地址给你,你把卡号给我,我把10万块钱加茶叶钱一块给你打过去。”
我不再推辞,把卡号给了他。
吴兵打电话给孙建国,说他在沙井吴总那儿,晚上不回来睡了。
我说:“孙哥,晚上我就在你那儿睡,好不好?”
孙建国说:“当然好。”
我掏钱给他,说:“你去买副麻将上来,咱们四个人玩一会。”
阿紫说:“不用买,去租一副就行了。你们坐着别动,我去。”
麻将玩到夜里两点,结果是三吃一,我输了2千多。信风文学网
阿紫一边数钱,一边说:“老刘,谁让你是老板,该输。”
孙建国说:“去年回老家,也是老三一个人输,前后输了两万。”
显然,姐夫知道怎么回事。
我朝孙建国使了个眼色,严肃地对李红兵说:“红兵,咱们这是自己人在家里玩,在学校,你绝对不准打麻将,也绝对不准赌博,听到没有?”
李红兵老老实实地说:“听到了。”
阿紫说:“老刘,你放心,红兵是个听话的孩子。”
我说:“业余时间打篮球可以,谈恋爱也可以,就是不准赌博。”
李红兵又应了一声。
孙建国说:“好了,好了,过去睡觉了。”把我拉到隔壁他宿舍。
孙建国把赢我的千把块钱递过来,说:“老三,姐夫知道你是让我们的。”
我说:“输出去的钱还能往回拿吗?”
他说:“你借给我的1千都没让还,这钱我不能要。”
我说:“孙哥,这是两码事。钱你拿着,我先打个电话,然后给你说点事。”
电话是打给叶丽的,已经两点了,我担心她没睡,查她的岗。
果然,她就是没睡,我把她严厉训斥了一顿,说如果明天再这样,我就把她那些东西一把火烧了,让她的网店开不成了。叶丽说,好好好,我马上去睡。
估计叶丽今天的心情,类似我买房那天,就一个词,亢奋。
唉,没钱睡不着,钱多了还睡不着;钱是好东西,也真不是好东西。
临睡前,我跟孙建国谈了一个多钟,主题是人生规划,核心就两个字,恶补。恶补电力工程方面的专业知识,待以后时机来了,有能力顶上去,既给吴总做贡献,也给自己涨能力,再以后。。
再以后的事情我没说,以孙建国的脑子,想必不点自明;再以后的事情很简单,拉起一彪人马,单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孙建国唱了半辈子戏,这个简单的道理他懂。
第二天是阿紫值班,孙建国睡懒觉。我9点起了床,吃了早点,然后来到营业部。
阿紫正在擦拭柜台,见我进来,说:“不好好睡觉,来这儿干嘛。”
我说:“昨天有件事没办,一晚上没睡好。”
她说:“啥事?”
我说:“离近了说,别让别人听见。”
阿紫从柜台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我凑上去,在她脸上嘴了一下,说:“就这事没办。”
她红了脸,说:“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说:“你出来。”
阿紫当真从柜台走出来,说:“又啥事嘛?”
我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说:“就这事。”
她说:“讨厌!”
我说:“我得去办正事了,拜拜!”
她说:“晚上还过来吗?”
我说:“不了,我的假期从今天结束,后面大把事情做。”
她说:“走吧。”
我说:“某个晚上过来蹭饭吃,也有可能。”
她说:“哪天要来,提前说一声,我好买菜。”
外面的太阳很好,目测街上的人群比昨天少了一半,我的心情因此好了一倍。
前天吃烤全羊,叶丽同学张小锦的家属老冯,得知我是做模具的,约我今天去他公司。老冯的公司在笋岗,开车得一个钟,路上闲着无聊,我戴上耳机――这玩意还是飞翔电子出品的――给程旭东打电话。
我说:“老二,昨天去哪儿鬼混啦?”
他说:“我能去哪儿,就带大小姐去了东部华侨城。”
我说:“你现在在哪儿?”
他说:“在酒店吃早餐。吃完早餐回去。”
我一惊,这货和王小玉已经到双宿双飞的地步啦?但听他口气,没精打采的,又似乎不是这情况。
我说:“同去的有谁?”
他说:“有程霞,老蒯,外甥女,还有老蒯的父母。”
我明白了,王小玉根本没去。王小玉不可能和这些人去。
我说:“老二,老宋把钱打过来了,你啥时候方便,过我那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