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逆转(1 / 1)

我窝在客厅的小巨蛋里,因为担心万山红呕吐导致窒息,整个晚上半醒半眠,似梦非梦,直到天色微明,窗外叽喳的麻雀声盖过万山红的呼噜声,才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人一脚踢醒。睁眼一看,是万山红。

“起来!”她穿着上班的制服,厉声呵斥。

“搞什么啊,刚睡着,就把人弄醒!”我非常不满。

“流氓,你自己看看!”她厌恶地说。

惹万山红不高兴的是裤裆处的一顶小帐篷。我赶紧直起身子,讪讪地说:“尿憋得。”

她说:“做梦娶媳妇吧?”

我说:“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她说:“老刘,说实话,昨晚占我便宜没有?”

我说:“占你便宜还会做梦娶媳妇?”

她说:“尿憋得还不赶紧上厕所?”

我佝肩塌背小心翼翼地去了洗手间,出来后光明正大,趾高气扬:“万总,你就不问问我昨晚为啥没走?”

她说:“干嘛在洗手间待那么久?“

我说:“这也问,还有没有隐私了?“

她说:“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男人那点龌龊事。”

我说:“能不能说点正经事,这大清早的?”

她说:“昨晚为啥没走?”

我说:“我又不想说了。”

她说:“为啥不说了?”

我说:“说了怕你感动。”

她说:“没工夫搁这儿磕牙,我走了,去上班了。”

我拉住她,说:“别急,说点正经事。”打算趁这个机会把万山红的心结解开,让她轻装前行。

万山红甩开我,说:“你手洗干净了吗,搁我衣服上乱摸。”

我说:“你坐下,咱俩说说餐馆的事。”

她说:“你说吧,我站着就可以了。”

我说:“我坐着你站着,我有压迫感,你也得坐下。”

万山红无可奈何地坐下了。

我说:“红啊,你别急躁,听我慢慢跟你说,我说的这些对你绝对是好消息。”

她说:“老刘,你快点,我还等着上班呢――昨晚就没去,今天再去晚了,员工怎么看我?”

我说:“万总,你首先要自己习惯于离开餐馆,这样员工才会习惯于你的离开,你见哪间麦当劳是老板成天形影不离守着的?”

她说:“有道理,那我就迟到一会儿。”

我站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踱步。

万山红说:“老刘,我抗议,你让我坐下,结果你自己站起来,还走来走去,我就没有压迫感了吗?

“抗议无效!”我开始发表演说,“万总,是这样,从目前看,餐馆的整个工资结构弊端很多,必须尽早做出改变,尤其你的工资,忒低!”

“老刘,我没有嫌工资低,你听过我抱怨吗?”万山红说。

这娘们,昨晚酒后吐真言全不记得了,真该录下来给她听听。

“我说的是整个餐馆的工资结构,并不特指你一个,当然也包括你。咱们以大厨陈国忠为例,事实求是说,他比在内地辛苦多了。。”

“我们已经把他的工资翻倍了呀。”万山红说。

“万总啊,我们既然是在深圳开餐馆,就得按深圳的标准来,不能再拿内地的标准说事。搁深圳,像陈国忠这种技术,这种工作量,他的工资应该在4500。”

“那马丁呢,她可是厨师长。”万山红说。

“马丁的工作也有技术性,工作量也不小,她的工资应该在4000。”我已经琢磨过这些事,当场就报出新的数字,“还有领班,服务员,工资全都得调整。领班我看得2500,服务员1800。至于李强,2500好了,和领班一样。”

“那,我呢?”

“你,作为逍遥镇的总经理,工资应该在5000。在深圳,工资低于这个数,都不好意思说是总经理。”

“老刘,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大家的意思?”万山红小心地问。

“目前是我个人的意思,很快就成为大家的意思。”我停下来,盯着她说。

“我觉得大家不会同意。”万山红说。

“不管大家同不同意,必须这么做。”我坚定地说。

“我的工资不动,把他们的涨一点吧。”万山红说。61

“手下员工拿4500,总经理拿3000,这不是笑话吗?”我说,“改变,首先从总经理开始,然后延伸至每一个员工,只有这样,才能使整个工资体系工资结构趋于合理。”

“老刘,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这样做的?”

“绝对不是!逍遥镇作为我们大家共同的事业,我不希望它的生存建立在对员工乃至总经理的残酷剥削上。换一个人当总经理,我还是这个态度。”

“可是,这样一来,成本会增加不少,相应地,利润就会减少不少。。”

我打断她:“如果员工拿行业平均工资,餐馆就开不下去了,这样的餐馆开着还有什么意义,早点关门算了。”

万山红说:“还是先听听股东们的意见吧。”

其实她多虑了。股东里面,她自己是受益者,马丁是受益者,程旭东不会反对,蒯新民不会反对,叶丽、王小玉不会反对。也就是说,推动工资上涨的阻力为零。我敢保证,这事百分百会成,跟各位股东知会一下就行了,思想工作都不用做。

我又开始踱步:“咱们再说房子。只要有事业,房子就是小事一桩,根本不用担心!”

万山红说:“每月拿5000又怎样,还是买不起房子。”

我说:“现在如今耳目下,靠打工买房子,那是痴心妄想!但是,有事业就不同了。”

她说:“你的意思是,拿餐馆分红买房子?”

我摇摇头:“第一年根本不要考虑分红的事,就算有红可分,分到你手上,也没有几个钱,至少3年内,靠分红买房不现实。”

她说:“3年后可以?”

我说:“3年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到时候房价不定又上了一个台阶呢。”

她说:“那你说,只要有事业,根本不用担心房子?”

我把实行货款月结、利用餐馆流水买房的打算告诉了她。

万山红说:“这样做行不行,供应商同不同意?”

我说:“这是做生意的规矩――万一你的驴肉有问题呢,万一你的面粉质量不合格呢,总得有一部分货款押在我这儿做信用担保吧?而且我每个月的用量这么大,你总得给我一些支持一些鼓励吧?”

万山红说:“万一供应商不同意呢?”

我说:“他们不会不同意,这是生意上的规矩。如果真的不同意,很简单,换一家同意的,主动权在我们这边。”

万山红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欢快地说:“老刘,你这一说,我觉得生活又有奔头了。”旋即又触电一样弹开了,“你身上好难闻!”

她身上倒好闻,不但酒气全无,还有淡淡的沐浴后的香气。

我微笑地望着万山红,双手下压,示意她坐下:“好消息还在后头,咱们再来说说你男朋友的事!”

她说:“你要介绍男朋友给我?”

我说:“我手头可没有配得上你的男人――程旭东你看行不行?”

她说:“程旭东不是不可以考虑――等男人死得差不多了可以考虑他。”

我说:“大清早,不带这么咒人家的。”

她说:“到底谁嘛?”

我说:“昨晚,你睡着以后,我打了无数个电话,这也是没顾上占你便宜的原因――净打电话去了。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弄清一个事实。什么事实,你猜!”

万山红又跳起来,拿拳头捶我:“快说,真是急死人了!”

我攥住她的手腕,说:“我弄清了一个事实,叶总不但单身一个,还没有恋爱。”

万山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恋爱?那可太好了!”又说,“和叶总一起爬山的那个女的是谁?”

我说:“那女的我也打听到了,她姓魏,是保险公司的经理,属有夫之妇,且夫妻恩爱。”

万山红说:“消息准确吗?”

我说:“绝对准确。叶总是魏经理的大客户,魏经理肯定要贴身服务,爬个山呀,游个泳呀,吃个饭呀,上个床呀,也挺正常。”

万山红眉头皱起来:“上个床?”

我赶紧更正:“爬个山呀,游个泳呀,吃个饭呀,这些都有,上个床没有。”

万山红惊喜万分:“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我说:“你的机会大把!”

万山红高高跳起来,像争抢篮板球:“耶!”

我说:“当心摔着!”

她说:“真是难以置信,一夜之间所有事情都发生了逆转,生活又重新充满了阳光。”

我说:“其实从你离开内地来到深圳,你的生活就发生了逆转。来深圳后,你的生活一直都有阳光,只是有时候你心理太灰暗,对阳光视而不见。”

她认真地说:“老刘,我得谢谢你,还有程旭东。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说:“怎么谢?”

万山红一声不吭,把我往里屋拉。

我说:“你这是干嘛?”

她说:“趁我今天高兴,就遂了你的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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