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当下表示,他要卖掉一半,做一次波段。我提醒他,这样做弄不好会放跑大牛,他倒想得开,说放跑了就再换一个,2千多只股票,干嘛非盯着招行。
当然,他没忘表扬我一把,称我是股海明灯,直呼刘老师。我说,老吴,你再肉麻,不跟你玩了。
他说:“对了,你找我啥事?”
我说:“想跟你面谈,没车,不知你能不能过这边来?”
他说:“刘老师发话,岂敢不听。这样吧,收市后,我去宝安请你吃饭――赚了2、30万,不表示表示怎么行。”
我说:“老吴,你再肉麻,真不跟你玩了。”
吴总哈哈大笑。
他的一句话对我来说,如醍醐灌顶,“2千多只股票,干嘛非盯着招行。”
我做波段的心思更强烈了。做错了,做反了,大不了再换成别的。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厉害,换成地产股也不错。
我来到厨房,对阿紫说:“中午不用煮我的米,我和吴总吃饭。”
阿紫停下活计,认真地说:“老刘,吃饭的时候,你套套吴总的话,看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愣住了:“啥意思?”
阿紫解释说:“拿着3、4千的工资,成天啥事也不做,自己都羞愧得慌!”
我说:“怎么能这样说?勤达营业部,里外里都不是你一个人在操持吗?
阿紫说:“你把人家孙总放哪里?”
我说:“孙建国主外,主要负责工程方面的事,你主内,主要负责营业部的事――吴总一开始就是这样安排的呀,他怎么会对你有意见?”
阿紫说:“我觉得自己对营业部没什么贡献,和吴兵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吴兵,吴兵还知道老老实实站柜台,我经常溜号。”
我说:“阿紫,你这么想就错了,每个人分工不同,吴兵和你干的就不是一样的工作。举个例子,扫大街的凌晨4、5点就得起来干活,我们7、8点才起来,你说他对社会的贡献就一定比我们大吗?”
阿紫说:“吴总现在对我,好像也比以前冷淡了。”
我说:“老板出钱,你打工,只要把分内事做好,用不着时时刻刻看老板的脸色。再说,你不还帮孙建国干不少吗?收款,陪他出去谈生意。。”
阿紫说:“一开始是帮孙建国干不少,后来都是许蓓蓓干的。”
我说:“你不用自责,我出去办事见多了,这局那局的,有多少人上班干正事,不都在那儿打游戏,翻纸牌?”
阿紫说:“人家那是混公家饭,我给私人打工,咋能比?”
我说:“是不是钱老板让你去他厂里?”
不提钱老板还好,提他阿紫直叹气:“现在和老钱,唉,没法说。”
我说:“阿紫,我可以从侧面套套吴总的话,但是,你不能胡思乱想!”
阿紫点点头:“好吧。”
我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忙问:“这附近有没有网吧?”
阿紫说:“你上网吧干啥?”49电子书
我说:“给客户发个邮件――很重要,不能耽误,一定要在十一点半以前发出去。”
勤达营业部有台电脑,但是没有网络。
电脑是从吴总厂里下岗后,又来营业部二次上岗的。那电脑曾经很值钱,买的时候花了3、4万。因为先前也阔过,那电脑脾气越来越大,到现在都成大爷了:按下电源键,你只管抽烟,烟抽完了,它开机检测还没完;开机后,风扇哗哗响,硬盘嗡嗡转,整个机箱颤颤巍巍。。反正除了年少轻狂的吴兵,没人敢动它。
阿紫这儿连电脑都没有,更别提网络。
改天得劝她买台手提,连上网线――下班后上上网,追追剧,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阿紫说:“对面公交站台,往下走几十米有个小巷子,小巷子进去十几米有个小网吧,红兵去过,说那儿挺乱。”
我说:“发个邮件,就几分钟,再乱还能乱到我头上?”
按阿紫的描述,很顺利地找到那家网吧。
网吧门面挺小,里面却不小,目测有百十台电脑。进去后,浓重的烟味儿,泡面味儿,咖啡味儿,臭脚丫子味儿,一股脑涌过来。如果仔细分辨,甚至还有体液味儿,尿液味儿。不是昨晚中过毒,这次非中毒不可。
附近就这一家,别无分店,只能在此将就。好在卖个股票很快,5分钟足够了。
然而,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开机后才发现,电脑上并没有股票交易软件。
那就赶紧下。
软件下好后,却不知道账号。当然,密码是知道的。
赶紧打电话给庄心如,让她把办公室我的电脑打开,把账号报给我。
一番折腾,已经11:25了,离收市只有5分钟。
我四下瞅瞅,见没人注意,赶紧输入账号密码,进入交易界面。
资金一栏里显示,利润是25%,盈利7万多块钱,不到8万。并非30%。可见,刚才吴总说了大话,他的利润应该只有20%多一点点,盈利在20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卖掉了一半。7万多不少了,而且得来全不费功夫,是该见好就收了,何况还有做波段的可能。
卖完,把交易软件删掉,然后点上一支烟,浏览门户网站的财经新闻。
这时,有人在我左肩上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面相木讷。
男人不说话,指指地上。
我一看,自己脚边上躺张银行卡。捡起来一看,还是招行的。
但显然不是我的,我的钱包还在口袋里,而银行卡插在钱包里,不可能单独躺地上。
估计是先前在这儿上网的人掉下的。或者就是拍我的这个男人的――也许他离开网吧,不见了银行卡,这才又倒回来找。对,这个可能性很大。
四下踅摸,却看不到这个男人了。
我拿着银行卡,不知该怎么办,是在原地等待失主,还是把它交到收银台?
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第六感,我心里忽然一紧,然后就发现刚才打完电话顺手搁在桌上的手机不见了。
显然,面相木讷的中年男人负责吸引我的注意力,他的同伙把我的手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