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什么借口好呢?
去朴方堂探看祖母这一招是好使,可总不能每次用这一招吧?每次都要多寿帮着打掩护,挺不好意思的。
纪浅夏翻着律书等夜色降临。
朴方堂,多寿有些心不在蔫。
今晚,该用什么借口呢?
偏巧,纪君蔓和纪映芙结伴过来陪纪老太太,连晚餐都搬来朴方堂。
看起来,三小姐和六小姐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的。
多寿暗暗叹气。
好在纪浅夏如今是个脸皮厚的。一招鲜,吃遍天。
她也来朴方堂陪着老太太说话逗趣了,纪君蔓很不高兴她抢风头。花氏的归期都还捏在老太太手里呢。只有纪老太太发了话,花氏才能早点回府。
纪浅夏看着天色,什么借口都没用,直接跟多寿说:“多寿姐姐,说好今天还我花样子的,可是忘了不成?”
多寿微微一愣:“哦对。奴婢忘性大,一时没想起来。四姑娘且等等。”
纪老太太早把这两人别扭劲看在眼里,呶嘴:“多寿,去找来还给她。”又向纪浅夏似笑似骂:“一个花样子也催着还,小气!”
“祖母,我哪有催着还,只是提醒一个多寿姐姐。”纪浅夏顺势接话。
纪君蔓撇嘴:“不是我说,四妹,你好久没动针线了吧?”
“没有呀,三姐乱讲。”纪浅夏抵死不承认。
纪君蔓冷笑:“你那条汗巾绣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以为我不知情吗?”
纪浅夏却咧嘴笑:“不懂三姐在说什么?什么汗巾?”
“你少装傻?”纪君蔓现在越发看她不顺眼。脸皮又厚,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见涨啊。
“我真不懂三姐说什么?我几时绣汗巾来着?”纪浅夏委屈又无辜反问:“三姐是听谁嚼舌根了?”
“我……”纪君蔓差点就着道了。
这种小道消息,她再傻也知道不能把打小报告的供出来呀,只好狠狠剜着她。
纪浅夏低头拧着帕子,神情楚楚可怜。
纪映芙看了半天戏,这时打圆场:“好了好了,祖母精神才好些,两位姐姐且别嚷嚷了。四姐,还不快随了多寿去取花样子。”
纪浅夏向纪老太太施一礼,嘟着嘴忿忿横一眼纪君蔓,跟着多寿出门。
“祖母。”纪君蔓向老太太撒娇:“四妹越来越调皮了。”
“由她去。”纪老太太眯起眼睛,摆手:“阿罗,你的新衫可做出来了?一定要给我先瞧瞧。”
“那是当然的。”纪君蔓听见老太太还关心她装做的单衣,喜不自胜:“祖母,我今儿才使人问过,明天就做好了。一准给祖母第一个瞧看。”
“嗯,乖。”纪老太太看向纪映芙,问她:“六姐儿,你呢?”
纪映芙低头微笑:“我的也在这两天。倒正好赶上三天后的望江亭聚会。”
“嗯,好好。”纪老太太笑眯眯拉着纪君蔓,又问:“学堂那边放夏假了,都在屋里玩些什么?”
“无非就是绣绣花,做些绣包,写写字,下下棋。”纪君蔓乖巧答。
“好。”纪老太太很欣慰。
纪君蔓瞅着她高兴,便大胆问:“祖母,今夏咱们还出城避暑吗?”
纪映芙也满眼期待看着纪老太太。
“一样的。”纪老太太倒是没犹豫。
纪君蔓欢呼一声:“谢谢祖母。”
不过,她又低声:“祖母,花姨娘……”趁机想提出把花氏接回来。
“此事休提。”纪老太太嫌恶的皱眉,靠着长福不再言语。
纪映芙扯扯纪君蔓袖子:“祖母息怒。三姐也是思亲心切。”
“去吧去吧。”老太太神情疲惫,不想多说。
“祖母!”纪君蔓扁扁嘴还想挽回点,长荣一旁拦下她:“三姑娘,请回吧。老太太乏了,有事明儿再说吧。”
“你?”纪君蔓想冲她发火,可是长荣也是四个大丫头之一,老太太身边这四个,不要说她惹不得,就是狄夫人和谢夫人都对她们客客气气的。
纪君蔓只得敛起恼色,施一礼,慢腾腾出门槛。
纪映芙紧跟出来,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有什么好笑的?”纪君蔓忿恼。
“三姐没听过,欲速则不达吗?”纪映芙掩齿轻轻笑了笑,快步从她身边穿过。
“轮到你来教训我?”纪君蔓很是不甘心。
花氏失势,闹的她的地位不保。原来小心翼翼的纪浅夏像变个人似的,就连圆滑的纪映芙也开始跟她对着干了吗?思及,纪君蔓追上去。
……
还是老地方。
纪浅夏看到骆凛了。他好像有什么心事眼色沉沉的望月发呆,听到细碎的脚步渐近也没侧头。
“哎,望月抒怀,准备做诗解忧吗?”浅夏不客气调侃问。
骆凛滞了滞,缓缓回脸,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纪四姑娘眼力见如此高明了,这乌漆抹黑的夜晚,看出我在烦忧了?”
“猜出来的。”浅夏回笑:“如果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也不值得骆三公子求助了吧?”
反驳的骆凛一时无话可说。
她要真是个没眼力见的,他也不想跟她多来往了。
“还给你。”纪浅夏从袖中拿出律书之类的,顺便将昨晚那张便条也还给他。
骆凛接过,翻了翻抬眼:“看过了?”
“嗯。”
骆凛叹:“可有头绪?”
“有。先把银子给我。”浅夏摊手。
骆凛简直对她无语。
堂堂国公府小姐,就这么钱不离嘴,好吗?
“快点呀。磨蹭什么?”浅夏急切催。
骆凛从怀中摸出一张票额大的票根递给她。
浅夏猴急的抢过,借着淡淡的灯光验看,别的一知半解,就那个五百的金额看懂了。终于大大松口气,冲着他笑:“验货完毕。现在,可以说说我的看后感了。”
“请。”骆凛正色。
“老实说,要不是你打保票,我真的怀疑是这位丁知县看上人家寡妇了。不然,没点实证扣着不放是几个意思呀?”
骆凛眉头轻拧。
其实,如果不是跟丁知县认识多年,他也会有这种怀疑。
“不过呢,如果丁知县真没这心思,只是单纯觉得丈夫头七不该穿艳色就是疑点,实在也牵强。有些女人,跟丈夫生前关系不好,私心里巴不得早死好早点改嫁呢。也不一定就是害了命去吧?”
“说重点。”骆凛勾勾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