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娴恼了:“说谁呢?谁偷听?”
浅夏茫然:“你不是偷听到的吗?”
“哼。”顾令娴扭头:“我用得着偷听?”
“哦,原来是正大光明听来的。那是我猜错了。那么顾小姐,你好歹说说我们保公府支持哪方呀?”
顾令娴被她缠急了,不耐烦:“当然是支持皇上喽。太后又不喜欢你们保国公府。”
咦?又是件从来没听过的爆料。
浅夏当即就很有兴奋的追问:“为什么?”
顾令娴这回是真的拒绝回答。
“那好,我来捋捋。”浅夏就板起手指:“相国府与我们保国公府都是支持皇上立慧妃娘娘为后的。难怪我们纪府跟吕府关系挺不错的。也不对呀,大姐姐跟吴小姐关系也蛮好呀。”
顾令娴翻她一个白眼:关系真的挺好吗?不是一直就是泛泛之交吗?吴家小姐跟谁的关系都挺好的。
“然后呢,相国府与定远侯府在立后这件事分别站队,面和心不和。却忽然结了亲家。奇了怪哉。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顾令娴也竖起耳朵听她自言自语分析。
“所以说,结了亲家,到底是吕相国受定远侯影响改投太后队呢还是定远侯受吕相国影响改站皇上队?嗯,敬请期待下集。”
“你说什么呢?”顾令娴又好笑又不解。
浅夏严肃脸又道:“拉回主题。相国府文乐小姐落水,本来是意外。可是联想到今天有贵人易装而行,也许真的是人为事故呢。”
顾令娴喜:“看吧,我就说不对劲吧。”
这时,舞台上忽然爆发喝彩声。
她们也扭头望去,裘益旋换上舞服,竟然身着胡服在跳胡舞,并且还像模像样,完全没有因为树墩子身材而失了美感。相反,还别出心裁另人眼前一亮呢。
果然,博得一致的喝彩。就连江亭之外的小船上也传来男人的喝彩声。
裘益旋越发得了意,舞动的更卖力了。
纪浅夏她们这个位置是看不到二楼的。是以,不清楚高家小姐与慧妃娘娘是什么态度。
“哟,没想到呀?”顾令娴很错愕。
裘益旋,也是个不安生的主,骑马射箭也样样来得,还曾经想女扮男装离家出家,被拎回去后就老实多了,还长胖了。
没想到跳起舞来,倒灵活也好看。
浅夏也很欣赏:“真不错。小五姐,真是奇才。”
忽然,浅夏就敛了笑容,若有所思托着下巴望江水发呆。
“怎么啦?”顾令娴不解。
“顾小姐,你说实话呀。你方才认没认出慧妃娘娘来?”
顾令娴垂垂眼皮,淡然:“没认出,但我也能知道她是谁?能让高家小姐恭敬又欢喜相待的,满京城可没几个?”
“所以,其实,慧妃娘娘就算是易装而来,还是很多人看出来,对吗?”
“是吧。”顾令娴也说不好。
毕竟京城就这么点,而高家小姐得慧妃娘娘青睐的事也不是秘密。传闻中慧妃娘娘会出宫与民同乐,也是暗中传了一阵的。忽然多了个面生的女子,又得高家小姐这么高规格待遇,谁也不是傻子。
“所以说呢,文乐小姐落水是有人借此挑事?”
顾令娴皱眉:“做给娘娘看?因为吕大人是支持娘娘为后的?”
浅夏摊手:“我只能猜到这一层。”
“能猜到这一层,就很难得了。”顾令娴嘴角又溢出丝笑容。不过,很快就疑:“会是谁呢?今天来的人太多,加上丫头下人,如果真的乱哄哄的,揪不出黑手的。”
浅夏默默认同。
别说这种环境,就是当初她家的画舫,还只有她们纪府一家女人们,她被推落水的黑手至今都没查证呢?到底是花姨娘一派的人还是蒋氏一派的人推的,纪浅夏都没有答案。
“顾小姐,我在想……”浅夏慢悠悠说:“会不会还有意外发生?”
“还有?”顾令娴吃惊:“怎么可能呢?”
浅夏举目四望。
阳光明媚,夏风轻拂,水波泛金,到处是穿梭的仆妇丫头。也有不少图清静的小姐们在柳岸邀着伴漫步。这里简直是个大型女性游乐园。
吃的玩的应有尽有,欢声笑语处处可见,的确是京城名门贵女们最好的一次欢聚。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浅夏说完之后,果断站起来,冲着倚樱和偎蕉吩咐:“去找找姐姐妹妹,就说我有要紧事跟她们说,务必到这里来一趟。”
“是。”两丫头赶紧去了。
顾令娴不解:“你要干什么?”
浅夏睁大眼,更是不解:“这还用问,当然是趋吉避凶喽。不能我一个人避,自家姐妹也要远离是非地才对呀。”
就算纪浅夏再不喜欢纪君蔓,也不可能放任她在外头出事呀。到底是姓纪。
“你打算离开?”
“是呀。你不是早就想走了吗?怎么偏偏出了个意外,反而留下来了?”浅夏奇怪反问她。
顾令娴失笑:“原本是因为这种聚会无聊嘛。出个意外,添了几丝好玩。”
“看来你是太无聊了。”浅夏指出。
顾令娴装作没听到。
天天练骑射看兵书,是有点枯燥。何况没有同伴,兄长们也不爱带着她一起玩。父母一直是鼓励她多参与贵女小姐们的活动的。
无意中发现一个颇有眼缘的纪四小姐,她还是有心想结交一番的。
“说的你不无聊似的?”顾令娴反讥。
浅夏大方笑:“我也无聊来着。要不然,怎么也来这里呢?”
两人相视一笑。
才艺还在继续展示,仆妇们又新一轮的上鲜果点心,自然第一批是上到江亭二楼。
兴许是太过精彩,江中的船只越聚越多。高府派出的护卫明显人手不够了。有好几些船只冲破‘封锁线’向望江亭靠拢。
有带蓬的船,也有只有舰板的小舟,无一例外,坐着慕名看热闹的少年们。
“那个,好像是……”顾令娴随意瞧了瞧,就一眼看到一只船上两少年对坐还摆着酒菜呢。
纪浅夏顺着她目光一看,乐了:“聂其仰。”
“他,还没被抓回家?”顾令娴好笑。
“没,听说一直躲在朋友家。就那个吧……”浅夏指了指:“喏,就是他对坐的,商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