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不以为然:“再怎么说,太尉府嫡子说出去也好听不是。我哪点不如白氏?哎呀,我女儿也非得不如她女儿?这口气我咽不下。”
“只是……”廖氏深忧:“三姑娘虽相貌极好,到底……”也不是不如纪浅夏,就是运气差了点点。以后能不能再挑到比骆凛身份更高的门户,难说。
“放心吧。”花氏却把握十足笑:“我女儿,要挑人家,那是依照着嫡女的标准。”
廖氏听出点意思来,狐疑:“你是说……”
花氏但笑不语。
她原先是不敢想,现在嘛,她很想把狄夫人给拉下马来。按照这纪府后宅,满打满算,最有资格扶正的就是她了吧?简氏没儿子,头一个就淘汰。陈氏倒是有一个儿子,可是她个性软弱,一直当小透明。就算要争也争不过她一女一儿的。
花氏的野心,别人可能不太清楚,纪映芙却门儿清了。
她就冷笑:“也是个太自信的。屈默这事我这里还没把握,她倒算盘都打好了。”
身边心腹婆子也笑:“怪道几次三番不是白姨娘的对手,心眼子太小了。”
纪映芙老神在在笑:“让她斗去。我们先坐看。”
“那是。”
“对了,找到绝色了吗?”
“回姑娘,还真不好找。况且,最近盯的严,奴婢不好跟外头联系。”
纪映芙沉吟:“且放着吧。这个姓屈的,早年到底是什么光景?”
心腹摇头:“早年光景,还真没打听出来。只是他跟夫人之间,怕真有些说不清楚。”
纪映芙打拧眉:“有证据吗?”
最在紧的是证据,光空口无凭,顶多是往狄夫人身上泼脏水罢了,她的地位还是动摇不得。
心腹婆子是跟着蒋氏的,冥思想了想道:“早些年,蒋姨娘有天隐约跟老奴提了句,说若她想动白氏,轻而易举。当时老奴还多嘴问了一句,蒋姨娘笑说,有关风月。还说,别看她假儿八经的,其实心眼真不少。”
纪映芙感兴趣:“什么意思?有关风月?难道白氏……等下。”
她转转眼珠:“会不会,咱们弄混了。”
“六姑娘,你是指什么?”
纪映芙若有所思:“护卫与小姐有故事,若护卫与小姐侍女呢?不是见面机会更多吗?”
心腹们都吃一惊,说:“这?”
“对了,白氏听说生下纪浅夏就一直病着?大夫还出具诊断不能侍候人?”纪映芙红着脸详问。
身边老婆子都笑的暖昧不明:“可不是。有这么回事。说是生四姑娘伤了身子,此后,就再也没侍候过国公爷。”
另一个却道:“说起来,白氏得了夫人喜欢,却不讨国公爷喜欢。也只开脸那一回圆了房,后头,国公爷就一直不待见她。”
纪映芙瞪大眼:“这么说,岂非就是……”就是保国公跟白氏,除了升姨娘开脸圆房外,就再也没一起过?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这样。国公爷原本是不纳夫人身边陪嫁丫头的,是夫人作的主。”
纪映芙思绪有点乱,不过却好像抓到什么线头一样。
保国公下朝后,心事重重。跟锦国公打了照片,邀着去听了回戏文,又请去吃酒,席间委婉的透露出这门亲事结不成的意思。
锦国公没说什么。只是在议亲阶段,成与不成都正常。他们家也没到非上赶着结这门亲的地步。
保国公彻底放心,没撕破脸就好。
凭良心说,他是真觉得锦国公庶子不错!配三女儿绰绰有余,奈何花氏不肯,又哭又求又卖力侍候,只好给个面子。
出酒楼后,与锦国公道别,恰好遇到外庄管事。
这个管事就是画眉的夫君。
保国公是不管大小事务的,外头卖买也是二儿子纪安诺接手。所以,管事两口遇到保国公,格外欣喜,又恭敬的邀着请吃酒。
席间,说起最近哄动的屈默。
保国公正想问当年的陪嫁丫头画眉详情。画眉好像也有话说。
……
存安阁,狄夫人对比着账目,愁眉搭眼。
竞拍会花了好些银子,这趣÷阁支出,她用的是私房。不过,几个儿子都年岁大了,该订亲了,总得花费。眼见入秋,很快就过冬,添冬衣也是一趣÷阁不小的支出。
偏生,纪安诺才接手生意,不太熟。而光靠着那些田产铺子,国公府再不节省,迟早一天不如一天。
“老爷回来了!”外头丫头报。
“咚”一声响,狄夫人抬眼,看到保国公红了眼大步踏进来了。
进来就闻到一股酒味。
“老爷回来了?”狄夫人掩下账本,起身唤:“善善画眉。”
“滚”保国公不肯换衣,凶巴巴的推开丫头怒斥。
丫头们吓坏了。
狄夫人一挥手平静:“先下去。”
等屋里只他们两个,狄夫人淡定问:“说吧,老爷又在外头听了什么,一回来就发脾气?”
“你瞒的好事?”保国公瞪着她语气不善。
“老爷,先坐下,好好说。”
“你倒没事人啊!”
狄夫人就笑了笑:“我这边风平浪静的,自然无事。不知老爷那边发生什么事?”
保国公头晕了下,晃坐到榻上,指着她:“我问你,屈默当年离京,谁送的行?”
静滞小片刻,狄夫人脸色微有变色:“干嘛问这个?”
“心虚了是吧?”保国公冷笑。
狄夫人卷头发入耳后,看看四周,坦率:“没错,是我送的行。给了五百两银子作路费。”
保国公抓起一只茶杯就扔过去。
狄夫人偏头躲过,面无表情望着他:“我只想说,好歹主仆一场,正大光明送行,你爱信不信。”
“正大光明?为什么我不知道?”保国公发火了,气咻咻的。
“你们是主仆吗?”狄夫人还好笑反问。
“你们又真是主仆一场?”
“我问心无愧。”狄夫人一点羞愧都没有。
保国公揪住她的衣襟,冷声问:“你说,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事?”
“没有了。”狄夫人特别从容。
保国公脸上肌肉抽搐了下,眼里有许多复杂情绪,最后松开手,泄气坐椅上:“你当年,其实并不愿意嫁给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