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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被蛮王尊为上宾,蛮王还专门给他们分配居住的房子。夙莘不喜欢热闹,单独搬到了相对安静的馆驿住。
两日后,夙莘来到道臻三人居住处。
夙莘行事一向不拖泥带水,所以一坐稳,她就直入正题:“我通过几日的观察,发现只有在女娲神殿,才有可能触发乾坤镜的机关。”琳妍兴奋地说:“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去女娲神殿了?”
“女娲神殿是苗族祭奉女娲之地,由灵诘教管理,想要进入神殿,需得经他们的许可才行。”听夙莘这么说,琳妍反而泛起迷糊:“要征得灵诘教的同意,不是很简单么……”
夙莘摇摇头,为了让三人了解女娲在苗人心中的重要性,她讲起了一个遥远的故事:
上古时,苗地蛮族入侵,他们请来邪神,邪神会刮黑色的妖风,下起赤色的血雨,风里有毒,雨里也有毒。邪神所过之地,毒瘴遍野,苗族的战士没有因此而害怕,他们同仇敌忾,浴血奋战,死了近四分之三,却仍没能赶走侵略者。
苗族战士的行为,连天帝也为之哭泣。后来,天帝派风、火、雷、水四位神仙,以及他的女儿旱魃,前来帮助苗人。邪神被打退了,暴戾的蛮族逃走了,可是,旱魃和神祗们爱上这片土地,他们不愿意回到天上了。
水神在洪涛巨浪中拍手笑着,没听见苗民害怕的哭号;火神在烈焰里舞蹈,不管苗民的尸骨在火中烧成了飞灰;风神吹卷起房屋和牛羊,大树倒了,压死了许许多多的百姓;雷神不停打鼓作乐,却吓得残存的苗民们躲在山洞里,害怕地抱在一起。
这一切都不如旱魃轻轻地走过一遭,只要旱魃的裙摆扫过的土地,便成为永远的荒田;她身上带着最炎热的死亡,将青色化作焦枯,将地下一百丈的水,也蒸发给太阳。家畜都死了,山上的狼群闯下来,吃死去的猪狗,也吃还没死去的人们。
三人耐心地听夙莘讲着,纵是见多识广的辰翊,也没听过这个只有在苗地才流传的故事。蛮族来了,苗人可以向天神求告;如今伤害他们的是天神,他们又要向谁祈祷?
女娲住在最远最远的天上,管理着早晨的曙光和黄昏的彩霞。她的容貌像曙光与彩霞一样灿烂,她的双眼像月亮一样温和,她的心像春天里冒出头的花蕊一样柔软。
可是女娲的勇气,却像九百九十九座山一同山崩一样,没有人可以阻挡,她听见了苗民的哀泣,便从最远最远的天宫飞奔到人问,将水、火、风、雷四神制伏,又将旱魃赶回了天上,使他们永远无法再到人间肆虐。
天帝知道了女娲的行为,非常生气,不许女娲回到天上。女娲是勇敢的,她是唯一在世间的神。尽管不能回到天界,尽管一旦失去神的资格,就要面临死亡,可是她不后悔。
女娲死后,她的后人以保护苗疆之地为责任,世世代代履行自己的责任。她们的无私感动了苗疆的所有人,苗族人仍尊女娲和她的后人为神,为女娲建立了神殿,这就是女娲神殿的由来。
夙莘讲完,场上陷入沉默。女娲神殿神圣无比,他们想进入神殿探寻,要说服所有苗人才行。
竖亥把镇灵珠藏在女娲神殿,即使有不怀好意的人强行闯入,也势必会遭到所有苗人的反对。道臻三人忽然想到,通天之器上说,只有勇敢,智慧,又有心忧天下的品性,这类心思纯正的人才有资格使用镇灵珠。而在场的四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心思一定纯正,他们冥冥觉得,除了女娲后人,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竖亥所说般的“心思纯正”之人了。也就是说,就算最后找到了镇灵珠,也只有女娲后人才配得上使用镇灵珠。
场上再度沉默。忽然,诸葛月蓉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思考。
诸葛月蓉与身旁一男子同时进入,男子比道臻高出半个头有余,引人注目。他约比月蓉大个一两岁,英俊的面容下藏着副深不可知的城府。月蓉似乎很高兴,向琳妍介绍道:“司马,他就是我的哥哥诸葛飞臾。”就算月蓉不介绍,四人也知道他是诸葛飞臾,琳妍露出笑容:“幸会,早就听月蓉提到你,心想着有时间就去拜访,不想你今天亲自登门,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琳妍不大会讲客套话,说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飞臾笑笑:“我与月蓉恰好路过,月蓉非要拉着我进来,说你对我十分好奇。我拗不过她,只好冒昧来访,叨扰了你和你的朋友们,还请见谅。”
一番客套话之后,他们互通姓名。当听到道臻与辰翊的名字时,飞臾显得很震惊:“什么!你们就是道臻和洛辰翊?!”两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飞臾又道:“我是说,你们真是化解黑白苗族水源矛盾的那两位英雄少年?”两人点点头。
飞臾在心中默默记下两人,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话题,飞臾的表现给道臻等四人的感受是:此人深有城府,善于掩饰自己。他不大会被别人说的话影响,即使在不经意间显露表情,也让人不禁生疑。
月蓉与飞臾离开,道臻与辰翊出门去送他们。
“诸葛飞臾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望着他与月蓉消失的方向,道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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