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差不多两个月,高三毕业的小伙伴也开始紧张忙碌了起来,或是准备上大学,或是准备读高四。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办状元酒,或者谢师宴;有人在经过父母长达两个月的的口水轰炸后,或是继续补习,或是进入野鸡大学。
不过这一切都与蔡飞无关,他就考了180分还报了最高学府,这显然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补习?别开玩笑了,尽管他的高三生活一点也不苦逼,但是他却连半点从头再来的意思都没有。
据说他们学校补习的同学,入校的时候都会在礼堂里面集会一次,给这批失败的人洗洗脑,其中有个大家合唱的环节,唱的歌恰好就是《从头再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歌是好歌,但是以一个补习生的身份来唱这首歌,那场景要多SB就多SB。
蔡飞不想补习,却有一点想家了,想自己马上念高一的妹妹,想自己那麻将专业毕业的老妈,甚至想那个对自己失望透顶的老头子。
是应该回家一趟了,当一个人离家久了,都是会想家的,回家的时候都会有点兴奋。
亲情毕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情感,而且是无法割舍的。
蔡飞决定回家了,此刻他正在小铃铛的床上。
人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床上,所以也有很多故事是发生在床上的。
“你要走了吗?”小铃铛问道,从早上起来就发现自己男朋友的表情有点奇怪,她知道每次他要离开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是啊。”蔡飞答道,起身开始穿自己的衣服,不念书的话,接下来的日子都得自己一个人面对。
小铃铛默默然。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蔡飞本来想答“爱过”,不过自己好像没有说要和她分手吧,想了想还是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你爱过我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小铃铛此刻的表情看着比蔡飞还要奇怪,欲语还休,想说又不敢说。
蔡飞也看出来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没有未来。”
“未来?”蔡飞默念一声,是啊,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楚,还怎么去思考别人的未来,“so,你这是决定和我分手吗?”
“每次你来我这里,除了像打桩机一样工作外,我们没有其他的交流,我……我……”小铃铛说到这里开始断断续续,我我半天后接着说,“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爱我,就是把我当个炮you,根本没把我当女朋友。”
后面这句话她是一口气说完的,蔡飞顿时无语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初中生的感情很少有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当女生慢慢长成女人,回头看自己迷恋过的男生,会发觉他是如此不堪。
我们不能说是女人变势力了,只能说他们慢慢成熟了,变得不那么好骗了。男人和女人成熟的标准一直都不一样,同时也是各家之言,很难有一个统一的说法。
蔡飞道:“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们在一起五年,我从来没怀疑过我们的感情。”
小铃铛眼睛眨了眨,脑袋里面转动着心思,蔡飞的这个回答显然无法让她满意,因此她决定再问一个问题,问完后基本就可以决定他们未来的关系了。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吗?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小铃铛问道,这已经不是一个问题了,她本来只想问一个问题的,没想到一开口这些问题就一连串蹦了出来。
“呃……这……老实说我不知道,但是这些重要吗?”
“你……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蔡飞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仅仅去卫生间上了一个厕所,算是打理一下个人卫生吧。
“既然你心理怀疑,那就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吧。”
这是蔡飞离开的时候说的话,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是否他们就到此为止了呢?是否就再无瓜葛了呢?
当然不会,虽然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联系,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在未来某天他们会再次相见,当然那时候他们身边已经陪着不同的人了。
不过当时的情况与他们各自心中想的又不一样。
后面传来了小铃铛呜呜咽咽的哭声,蔡飞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谁知道回去会不会被她左右各扇一耳光。一个男人最丢脸的事情也许不是被女人扇耳光,但是谁也不能说被女人扇耳光是件十分光荣的事。
“我不过就是让你哄哄我,难道就那么难吗?”小铃铛边哭边自言自语。
男人啊怎么会懂女人心呢?其实也不能全怪男人吧,女人自己想要什么总是藏着掩着,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够自己发现,她们把这个叫做浪漫,或者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有科学研究表明,男人的思维是条状的,女人的思维是网状的,作为条状的我们怎么能逮到女人网子里面故意漏掉的鱼呢?
蔡飞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这是一栋普通的电梯公寓,作为一名普通的人类灵魂工程师,老蔡同志能够在这样一个比较发达的县城里面买一栋三室两厅的公寓,那也是十分难得的。
鸡的屁为什么能够稳步提升,靠的就是房地产行业的不断拉高,当然被拉高的不只房地产,水涨船高,各行各业都在提升——钱越来越不值钱,越来越不经用。
用钥匙打开家门,蔡飞就发现了老蔡同志,他坐在一张逍遥椅上,手中拿着一份帝国日报,五十出头的他,已经很懂得享受自己的晚年生活。
这同时老蔡同志也发现了蔡飞,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对这个离家出走差不多两个月的儿子上下打量,难得的没有吹胡子瞪眼。
“有一份录取通知书,不管是什么大学,都给我去念,人怎么可以不学习呢。”
不得不说这就是老蔡同志的观念,他是读书有用论的坚决拥护者,也是读书无用论的坚决反对者。
不过就蔡飞这样一个高考只考了180分的人,能瞧得上他并主动发来录取通知书的学校,恐怕就连一般的野鸡大学都比不上。
难道是那所传说中的学校?
新东方?
不怪蔡飞这样想,他的厨艺还是很好的,一直无心学习的他,曾经去自考了川菜二级厨师,这不能说是什么热爱,只能说是在那某个时刻实在闲的蛋疼。
“是什么学校?”蔡飞问道。
“没看,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翻你东西吗?”
“哟,不错啊,老蔡同志,难得如此尊重我一次。”
“我觉得偶尔也应该尊重你一下,毕竟你也这么大了,以前或许是我太急了一点,老想着你出人头地,忽视了你自己感受,才让你现在如此叛逆。”
“得,您老人家今天这番话不错,投桃报李,不管是什么大学我会去念的。”蔡飞听到父亲的话,心里确实挺舒服,“对了我妹妹呢?”
“她在房间里面学习呢,你去找她吧。”
“我去,还没升入高中,干嘛这么拼命。”
“市一中压力大,她说要提前预习一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连个县中都考不上,还是托了关系进去的,结果你还不努力,读了三年书跟新的一样——”
见老蔡同志有喋喋不休的架势,蔡飞急忙阻止了他:“得得得,我去找我老妹了。”
对于老蔡同志来说,蔡飞就是自己制造的一个失败品,不过还好有蔡雪这样一个优质品——她成绩一直很优异,也很听话,从来都没有让父母为她担心过。
“老妹,干嘛这么努力,偶尔也玩一下嘛。”蔡飞看到自己老妹这么努力念书,很是替她担心,害怕她读成了书呆子。
这年头读书读疯了的人确实也不少。
“老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了。”听到蔡雪说的话,蔡飞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老妹果然是最想自己的人,只是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恨不得撞墙了。
“不拼命不行啊,老爸说你已经这样了,一个家总要出个有出息的人嘛。”
“算了吧你,你老哥又不一定没出息。”
蔡雪吐吐舌头:“哥,我想吃水煮鱼,弄给我吃好不好。”
“好好,我的小公主,我这就给我们未来的女状元卖鱼去,真不知道你是想我了,还是想水煮鱼了,你老哥我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蔡雪双手合拢,做了个拜托的动作。
看起来这丫头是馋慌了,蔡飞想到,好像从自己学川菜后,这丫头有事没事就缠着自己变着花样的做菜给她吃。
临走前,蔡飞摸了摸蔡雪的头,他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这丫头好像也很很享受被哥哥摸头的感觉,从她表情不难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