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这一威,仿佛搅动了一潭浑水。八√一 w√ww.那白雾翻滚得更欢了,河水居然也汹涌起来,无风掀起三尺高浪。那小筏子怎禁得住这样折腾?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火舞暂停法术惊道:“不好,这河有古怪,我们走得越快它闹得越厉害,赶紧停下看看这筏子!”不想于叔浩云却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就连火云这一个小孩子也是毫不惊慌,继续卯足了劲头向前划船。
火舞怒道:“你们几个................”话还没说完,忽然间河面呼啦一声,探出两条一丈多粗的触手,恶狠狠地劈头盖脸向几人抓来。那河面总共才多宽?筏子总共才多大?两条触手好似遮天蔽日一般声势骇人。火舞一看另外三人浑若未觉,不由焦急起来,祭起一团蓝火就要反击。还没等出招,忽然眼前一亮,身子一轻,竟然冲出迷雾,进入了万相山之内。
刚一冲出,那脚下的河水忽然安静下来,不再作怪。那浓到极点的白雾也不再涌来,只在几人身后翻滚。但见阳光明媚,响晴白日,跟刚才完全是冰火两重天。这时火云才镇定的对火舞道:“姐姐,那些白雾能迷惑人的心神,让人产生幻象。你越把它当回事,它越是作怪,只有不管不顾冲出来才是上策啊。”
火舞一撇嘴道:“少跟我装高人,就你那半吊子水平能看出什么来?瞎忽悠吧你就。”火云争辩道:“我虽然修为低,但是还懂得观察。这个幻术明显水平一般,很多破绽。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刚刚明明白雾浓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为什么还能看见那两条触手呢?姐姐你为什么还能看到我们三人在听到你的话后无动于衷的样子呢?”火舞嘴上哪肯服软?横眉骂道:“滚.........”浩云打断她的话:“够了,不要争辩了,现在可不是争论的时候。”于叔点一点头到:“浩云说得对,看来刚才那人肉傀儡也是虚晃一枪,符线里面就埋了一道指令,动白雾幻术的指令。甚至,那人肉傀儡是假的也说不定。倒叫我们疑心生暗鬼,好一场虚惊。好了,我们进山吧。”
四人沿着山路往里走,山路修的颇平坦开阔,走起来毫不费劲。四人故意跟常人一般慢慢行走,没有动用法术,只为了隐藏实力,不暴露身份。走着走着,忽然前面飘过来一句似有若无的歌声,细细一听又听不见了。浩云停下脚步,警惕地站在原地。另外三人也觉了,都站定不动。连叽叽喳喳的火舞也不吭声了,四人一起屏住呼吸,细细地听那缕声音。
那声音还是似有若无,浩云回头对火云道:“你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注意隐蔽,情况不对就赶紧撤,没问题就打招呼叫我们过去。”火舞气哼哼的道:“你怎么不去..............”一句话还没说完,火云却已经答应一声向前跑过去了。
火云隐蔽身形一直跑出老远才站定,观望了一会儿,远远地给浩云几人打个手势,表示没问题可以过来。浩云三人都是眼力群,虽然隔得远了但是还可以看出火云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仿佛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样。火舞当先掠过去,浩云于叔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这儿往前打眼一看,原来前面拐角处有一个约莫五十岁不到的中年汉子坐在地上。古铜的脸色,黝黑的皮肤,满脸的褶皱。脚上蹬着一双草鞋,身上是粗布衣裳,短打扮。满脸满身的风尘仆仆,就好像一个终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一般。现在已经开始入秋,天气颇凉爽了,可那人还摇着一把大蒲扇,不住的扇凉。估计牙齿也不全了,很有些透风漏气。嘴里正在深情款款的唱着呢:
一不叫你忧来,二不叫你愁,
三不叫你穿错了小妹妹地花兜兜。
小妹妹地花兜兜本是一个金锁链啊,
情郎哥地兜兜八了宝个镀金钩。
.......................
那老农一样的人唱得正忘形,眼神迷离,轻轻拍着节奏。于叔三人见那人明明不修边幅,一副苦力粗人的长相打扮,且年纪不小了,却偏偏来唱这情意绵绵的曲子。从那缺三少两的黄板牙嘴里出来的曲调透风透的都走调了,那人却还深深陶醉其中,浑没觉得自己多糟蹋这曲子。火舞瞧得稀奇不已,却听旁边的于叔喃喃道:“不想在此地遇到同行了。”火舞奇怪道:“这疯疯癫癫的家伙也是灵术师?”于叔苦笑道:“不是灵术师的同行,是走江湖卖艺的同行,是打板唱书的同行。”火舞听的云里雾里,火云插嘴道:“不管怎么说,此人如此怪异,必有原因,还是打个招呼吧,是敌是友,总要照了面才知道。”
于叔咳嗽一声,大声道:“辛苦您哪!”那唱曲儿的老农一惊,抬头一看于叔四人。火舞正在笑他呢,老农不由大窘,一张脸涨得通红,阴阳怪气的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你这老头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啊,可您身边这女娃子太没礼貌了,我有那么好笑么!难道我就唱不得这曲子?还有你,这年纪一大把了也不知道约束约束你身边这小辈,就让她这么跑出来瞎胡闹,难道你们两个就不知道未曾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么?”
火云也扑哧一笑道:“就算我姐姐做得不对,你怎么把我师父也捎带上了?”那人直着脖子道:“你小子也不是个东西。老话怎么说来的?有那个糊涂的师父,就有这个混蛋的徒弟。你贼眉鼠眼的偷看了我这么长时间了,当我不知道呢?”火云无言以对,这家伙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三人损了个遍,也未免太刻薄了。
那老农拿蒲扇朝四人一指:“一个老糊涂,带着三个小混蛋,过来烦我干什么?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都留下帮我干苦力吧,在这片山上开荒!”火云一阵无语:“我说老先生,这哪跟哪啊?什么就做了错事啊?你亏心不亏心啊?瞧这荒山野岭的,开的哪门子荒啊?”
浩云伸手把火云拨楞到身后,踏前一步道:“别装模作样了,你是故意在这儿等我们的吧?天辰在哪里?我们已经来了,叫他快快现身吧!”
那老农咧嘴一笑:“你这面瘫的小子火气也忒大了,待老朽帮你降降火气,清凉一下。老农说完,把个蒲扇抡圆了朝着浩云四人呼地扇了一扇。
那老农抡蒲扇的时候,浩云四人就感觉周遭的空气急流动起来。待老农一蒲扇扇过来,只听呜的一声风响,那风还没过来,浩云就感觉身上寒毛一竖。浩云瞳孔骤然一缩,伸手一招,旁边一块碾盘大小的青石朝着老农当头砸去,紧接着浩云手印一变,喝道:“地灵之亥——金刚盾术!”浩云身前轰的一声从地面上钻出一面弧形浅蓝色能量大盾。在那盾立起的一瞬间,火云惊恐的现,那块大青石居然被这蒲扇所扇出来的风切成了无数块。那不是爆开,也不是刮烂,仿佛是由无数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一起斩过来,将那青石轻易地切成了无数小块。
那能量盾极大,将四人都保护在内。众人只听乓乓乓乓一阵连成一片的急响,那能量盾泛起阵阵涟漪,接着剧烈的抖动起来。浩云脸色一变,不想这老农如此厉害。火云大声道:“师父,你们一起!”于叔跟浩云对视一眼,同时喝道:“地灵之亥——金刚盾术!”只见那道能量盾后面又呼啦竖起一道能量盾,这第二道能量盾刚刚凝成,忽然地下又是一道能量盾出来,这第三面盾跟第二面盾完全重叠,两道盾融合为一体,蓝色的能量体浓郁到恍若实质,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火云又道:“姐姐!”火舞纳闷道:“叫我做什么?”火云急声道:“再加一道防御!”火舞闻言也不废话,掐诀念咒,喝道:“流火幕!”,一声喝完,那新盾表面忽然燃起一层紫色火焰,缭缭绕绕,甚是好看。
三人刚刚施术完毕,那第一道能量盾就破裂开来,化为点点碎芒迎风消散。那罡风刮到这新盾之上,一阵吱吱嘎嘎,那新盾却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那老农哇哇大笑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居然能防住我的风刃,待老夫给你们加把劲儿,小心了!”老农说完,抡起蒲扇就是一阵猛扇。
老农越扇越急,可那盾乃是集合三人之力所聚,何其坚固,哪能这么容易就坍塌?浩云冷哼一声,结个手印,大声喝道:“地灵之寅——锁牢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