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心里一阵狂震,但脸上还是相当稳得住。点点头,说连住哪儿都不知道,你们就敢跟他混吗,一个果城人,能成为你们一伙成都崽儿的老大吗,你们也他妈太能混了吧?
张雄有些尴尬,苦笑了笑,说大英哥有背景,比我背景还牛得多,身手又比我好得多,所以……呵呵,跟他混了,连飞翔时代也是他的。
我点点头,说那郑文英是什么背景呢?
他说好像是他的姐夫吧,很牛,在成都很吃得开,连我舅舅也要给他好大的面子,不过,呵呵,老大,还是你牛,你面子更大。
这货还不忘记讨好我呢!
我暗暗想了想,原来郑文英不是说他姐夫在果城还算吃得开吗,怎么成都又吃得开了?
我问张雄:你们英雄会成立了没多久吧?
他说五月十号才成立呢,这些原本都是他的手下,但因为大英哥比较强势,那时候双拳双腿就打倒了我们七个,所以英雄会以他为主,他也只认识我们这几个骨干,说这就够了。
我点了点头,果然染姐说得没错,英雄会是新起来的帮会势力。但让人意外的,却是郑文英在五月一号晚上断手臂之后,到成都养伤、读书,然后才成立的。曾经是我的手下,现在却走上了另一条路。
老子更郁闷的是,妈的郑文英没有断臂!脑子一转都能想得到,那天晚上陶天华被我收拾的时候说他有话说,估计是想招点什么,一定就是郑文英又没断臂,又是苦肉计。这杂种犊子真阴险啊,居然对老子的人马在果城就下黑手了。
但我没有发作,只把那赔偿评估报告拿出来,让张雄好好看一看。他看完之后,也是吓倒了,眼泪都出来了,说他哪里知道那个半拉子老头会死啊,哪里知道手底下的人会把人砍成那样啊,他更没法赔这么多钱啊!
我把报告收回来,放进包里,又点了支烟,才淡声说:“张雄,这207万,是成都最著名的律师事务所之一估算出来的,而且是有公安局背景的。英雄会要是不赔,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当然,不赔也行的。”
他居然有点喜出望外,一看我,顿时就脸色变了,连连求饶,说大哥啊,打不得啊,打不得啊,会废死人的啊,千万饶命啊!
我没管他,背包里拔出了榔头,又一番审问,结果很有意思。打、砸厚道人水店的,是那一帮子小弟们;追砍阿丹、程秀和钟远的,还真的只是张雄和眼前这六个骨干。
这下子,张雄七人吓得只差点没晕过去了,又是磕头又是求饶,说自己太冲动了,不应该那么干,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我放过他们,求我高抬贵手,把赔偿降低一点,以后望江这一片,谁都得给大哥你面子,饭店、夜总会什么都可以免单。
我一听这个,这些家伙混得还真不差。张雄呢,也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能力,不过我不稀罕。
我淡声说:“不要和我讲条件了,伤害我和我兄弟的人,伤害无辜良善的人,都得付出代价。207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再给我废话,就这样。”
话音落时,我挥舞起了榔头,就近拉过一个家伙来,砰砰砰就是十几下。
那结果,大家自己脑补吧!
七个女子吓晕了五个。被我敲的家伙晕了,估计真是细碎细碎的了。
张雄等男子吓得更是面如土色,浑身打颤,额头冷汗连连。被收拾的不是他们,但震慑力太强。
我挥了挥榔头,一指现场,说马上给我算,你们尽最大的能力可以凑出多少钱来,包括自己的钱和车什么统统给我折算,马上算!
张雄痛苦得没有办法,但还是和剩下五个活着的但吓得半死的一起算了算,得出了76万的数额。
我当场就说:“行,76万就76万,两天之内,凑齐了放到望江派出所你舅舅那里,我会去取。张雄,我是不是个很爽快的人?”
他咧嘴歪牙,连连点头:“是是是,大哥爽快,大哥爽快!敢问大哥高姓大名?”
我说你还不配知道,不要以为这76万给了,剩下131万就免了。
张雄啊了一声,一脸苦逼,说真的就只能凑出这么多钱来了啊!
我说你们不是还有个大英哥吗,赶紧打电话让他到你家里来一趟,就说他们在你家被人给踩了,踩你们的人很想单挑一下他,要是他不过来,你们就得直接被打得截肢,英雄会也全部完蛋。
我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榔头,张雄吓得都快尿了。这货马上拨打了郑文英的电话,叫声大英哥就哭了起来,按着我的要求一通哭诉之后,电话也打完了。
我听得还比较满意,因为郑文英说马上就过来,看看什么人他妈的那么嚣张。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有人敲门了。
我对张雄一挥手,这货只能忍痛,爬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我便听到郑文英熟悉的声音:阿雄,怎么这么不中用,踩你们的人呢?
我看都没看一眼,因为我坐这边,也看不到门口的情况。
张雄说了声在里面,我便听到了狠狠的关门声,然后是郑文英直接冲过来的身影。他的那帮子小弟、女子,都是叫着大英哥,可怜得要命,个个流泪不停的样子,全部指目于我。
郑文英那时候看客厅里的惨相,脸色变得很阴沉,不过看到我坐在靠近阳台的沙发上,突然脸色一变,惊道了一个“夏”字,然后跟着就叫道:“冬哥,怎么是你啊?你不是……”
我看着他,穿得还不错,又壮实了一些,有点男人味儿了,接他话说:“我不是死了吗?对吗?”
他连忙上前,给我掏烟,陪笑说:“冬哥啊,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我接过烟来,还真让他给我点上,淡淡一笑,说坐吧,原以为你来成都了,咱们兄弟缘分就尽了,没想到你这势力发展得这么大,咱们还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你看这些货,砍了我的人,三个重伤,死了一个兄弟家长,人家母亲也心脏病发了,都医院里住着呢!
张雄一伙人已经听得傻瞪眼了,似乎都忘记身上的伤痛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雄脑子还是转得快,赶紧在那边趴在地上说:哎呀我的妈呀,原来是大英哥的朋友啊,咱们这真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那什么……
郑文英不等张雄说过多,也没听我的话而坐下,直接冲过去,抡起皮鞋大脚,狠狠的给张雄等人一阵狂踢,连女子也全都没放过。
他一边踢,一边骂:“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狗,他妈的还动到我冬哥兄弟的头上了,真他妈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叫你们砍,叫你们打,叫你们嚣张,嚣张,嚣张!他妈的,冬哥是谁,怒发天尊!老子单挑随时让他干翻,他是老子在果城的大哥,知不知道?你们这些杂碎,真是无法无天了,还他妈欺负到老子大英哥的老大头上了。冬哥没整死你们,都算你们福气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这货踢得也是够凶,把一伙男男女女根本没当人的打,打得哭爹叫娘,惨景一片,还得不断的回应他知道知道。
我不说话,抽着烟,带着淡淡的笑意,静静的看着郑文英装逼。
到最后,郑文英抓起一把木凳子,骂了句“你知道个屁”,直接夯在张雄头上,凳子打烂,张雄晕厥,也才停下了手。
他抚了抚额头凌乱的刘海,抹了一下汗水,才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冬哥,对不起了,文英管教无方,才让手下的兄弟胡作非为,请你大人大量,不再计较了,好吗?”
我一抖烟灰,淡淡一笑,说文英啊,他乡遇故交,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情,但却搞成这样了,真让人心里难过,你这逼也装完了,咱们还是谈谈接下来的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