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白天,我们都潜伏在雪原之中,没怎么动,难受是少不了的。但坚持一下,总攻发起了就爽了。
其间,我们真没看到从关押地点那里出来什么车辆,估计那里暗堡和山峰上狙击位上的饮食都是从地下有秘道送去的。如此看来,关押地点的工程确实不简单,耗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静静的雪原,寂静无比,除了偶尔从天空飞过的冬鸟拍翅的声音,其他什么也听不见。
临近深夜十二点,我再次通过卫星秘密频道,联系了另三方的人马,确认各自位置,让大家准备好枪弹、炸药,十二点一到,由李幽城打第一枪。
我的城哥嗯了一声,说已经锁定了一座山峰暗堡旁边的一个狙击手,保证弹到人除。
随后,我们的联系一直保持着。到了当夜23点59分30秒,我便开始了倒计时,对大家数着数:“30,29,28……”
正数到15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响起尖锐的呼啸声。我马上声音收住,寻声一抬头,顿时惊叫:“靠!飞弹!小心!”
只见一枚小飞弹,拖着尾焰,朝着关押地点的东南边我们的潜伏位上轰去。
我之话音刚落,潜伏位上已经被轰爆了。地面震颤,雪花炸开,瞬间如雨,随之而腾空的,是红土漫天,夹杂着三名精英,被炸飞起来了,估计是活不成了。而剩下的七名精英,倒是翻滚着逃了出去,却也被气浪给掀翻了。
然而,就在那时一切都来不及反应,对方的山峰狙击位、暗堡里,子弹如雨,全部朝着我们西、南、东三个方向的潜伏位置攻去。
李幽城大叫了一声不好,中计了,快撤!
那时,孔朝东的一支人马,正潜伏在安第山脉的丘陵地带,本是准备突袭暗堡后面的狙击位的,但我们却看到五枚飞弹从雪原的东边天际处飞来,直接往他那边轰。搞得我赶紧大叫着:“朝东,飞弹,撤!!!”
飞弹炸了,轰轰然然,整个雪原地带热闹了起来。枪声,子弹嗖嗖声,击中地面的扑扑声,混成一片。
我们四方都受到了精确的攻击,当场不少人负伤。但我们也火力全开,冲锋枪与敌方进行了对轰,火箭筒都拿出来反击了,然后在反击中不断的撤退。
饶是如此,我们干掉了对方两处暗堡,自己却伤亡惨重。最要命的是,人家天空中的飞弹,显然是无人机发出的,精准得要命,还有火箭筒,真他妈指哪儿打哪儿,我们在哪儿,人家就打到哪里。
战斗一开打不到一分钟,关押地点已经地面打开了通道门,竟然渐次拖出了八挺轮轱式重机枪,尼玛,出来就对着我们四处狂吐火舌,一圈扫下来,泥土带血铲飞起来,在关押地点的周围铲起裸露的红色砂土壕沟来。子弹像潮水也一向四面外围推进,席卷,疯狂的压制我们,打得我们只能滚地撤退,狼狈不已。
那是我人生极为失败的一次行动。我想围攻麻凡的基地,却没想到被对方突然反击,损兵折将不说,还被人追着打,四散逃窜。那个时候,为了分散注意力,减小伤亡,只能分开逃撤。
对方还竟然开出了性能良好的越野,十辆之多,上面人员提着枪,疯狂追击。要不是积雪太厚,红砂土平原地面被冻得打滑,十辆车没追多久,速度慢,被我们反击打爆了轮胎或者打死了驾驶人员,我估计我们很惨。
在那种情况下,只要一受伤,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挨了第一枪,就会有第二颗子弹击中身体,唯死而已。
我这一边,逃到最后,我看了一下,只有殷简枫和章天军了,剩下的都牺牲了。李幽城、孔朝东等人的情况也非常不妙。
那时,我们唯一的反应就是有内奸,但除奸已来不及了。李幽城一边逃一边狂吼:“老子就想不通了,麻凡还真他妈有无人机吗?飞弹为何那么精确的定了我们的位?”
话音落处,有一枚飞弹追着我屁股就来了,我他妈只能就地狂滚,身边轰然一声炸响,热浪翻滚,泥土掀天,落如雨,差点把我活埋了似的。
我爬起来,继续逃跑。身后,飞弹炸处,荒原上被雪水打的野草都燃烧了起来。
不止是我,其他人也纷纷被飞弹追击,炸死不少,荒原到薄处、西一处都燃烧着火焰,连安第山脉边缘也燃烧着。
殷简枫在逃跑的时候终于是反应过来,大吼道:“丢掉我们的通讯设备,他们利用了我们的无线电信号搜索!”
我猛然一惊,从土地爬起来,吼道:“也许黑了SIB的通信卫星,才准确定了我的位!全部丢掉,提西亚小镇集合,用我们的秘密联系方式见面!”
我扯出了身上的对讲通讯系统,向旁边奋力扔出去。
就在那时,天空一枚飞弹轰过来,我吓得马上翻滚不停。双眼余光中,只见那枚飞弹精准的击中了我扔出的通讯设备。艹他大爷的,果然如此!
老子爬起来,奋命的往回奔跑。这一路逃跑,何其狼狈,简直是痛苦不堪。
还好,对方没有乘胜追击,也没力量追了。剩余的飞弹,轰了好几处,但都是轰在通讯设备上。无人机的发动机声音,我都能听到,嘤嘤嗡嗡的,有时候还能看见它们的影子,但离得太远,就是个小黑点,可这东西轰出飞弹来,真的要命。
我领教到了麻凡的厉害之处,这丫的要是圣徒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整个事件,只有两种倾向,一种,拜登出卖了我们,二种就是麻凡的人手黑进了SIB的卫星,破解了秘密通讯系统。妈的,这下子人质没救成,估计我的危险更大了。
我跑着跑着,想想人质,严清兰、金素波、吴雪英、楼梦鸽、齐冰,还有齐冰为陈可以生的儿子,我越想越觉得麻凡很可能马上转移人质。以后要再找,恐怕不是用碎玉就能换回的了。
于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海里产生。我马上收拾装备,杀回马枪。没有通讯设备了,我只能单枪匹马,干进关押地点,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没多久,帕尔玛拉平原上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就连无人机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为了不暴露,我不得不用白色的医用纱布,将全身上下都缠了一遍,把自己身上搞成雪白一片,然后伏地爬行。原本,我们都是穿着白色的衣裤,但在逃跑过程中,破烂了、搞脏了,很容易暴露。
半个小时后,我再度接近了关押地点。藏在暗处,只见雪原上还有不少穿着白色外罩的人,背着枪,正在四处搜集着尸体。原野上被我们打坏的越野车,都已换上轮子,开回了地下世界,一辆也没留下。
看着一具具残缺无比的尸体被搜集出来,我的心痛到麻木。这是为了什么而付出这样的牺牲?这是教训还是命运?我是否应该为这些精英的牺牲承担责任?
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在这个最危险但也最有机会的时候,救出所有的人质。否则,一切都是白牺牲了,以后的人生就不知道会有多么痛苦了。
我思索了一下,朝着安第山脉爬去。从地下世界通往地表的入口进去,完全就不可能,只能从旁边山峰的暗堡上想办法。
没多久,帕尔玛拉平原深处安静无比,地面上只剩下四处战斗过后的大坑,被打得坑坑洼洼的雪原大地上,血腥还在飘荡着。地面不见一个人,先前燃烧的火苗都熄灭了。大地显得那么荒凉,寂寞。
我已潜伏到了一处暗堡外面,脚出下就是那里的地下世界,甚至能看到露天的天光口子里,有灯光透出。但那口子上方,赫然是防弹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