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晟想了想,开始长吁短叹起来,闷闷的说道:“如果能打到瞿塘关,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啊。那几个大人物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的能罔顾天楚的利益吗?”
李沐风把茶换成了酒,抿了一口,说道:“你愿意看着赵青山坐大吗?”“我自是不愿意看着赵青山坐大,但我更不愿意看着北魏坐大吧。”林小晟喝了一口酒,郁闷的说道。
李沐风端起一杯,一饮而尽,说道:“那几位大人物想法跟咱们不一样。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吗?”
林小晟疑惑的凑近了身子,问道:“你担心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李沐风苦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真的要乱起来了吗?”林小晟震惊的看着李沐风问道。李沐风挑了挑眉,点点头。
“你们家老爷子怎么说?”林小晟问道。
李沐风看了林小晟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几十年的风雨,这些事情老爷子早见怪不怪了。更何况现在我是我,老爷子是老爷子。”
林小晟也知道现在康王早有历练李沐风的念头,很多情况下都已经退居幕后放手让李沐风去运作,于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还是你家老爷子通透。那现在怎么办呢?我们能做点什么呢?”
李沐风笑道:“你还是回京城吧,林国公已经催了几次了。紫禁宫近期肯定有大动作,你回去瞧着吧。”
林小晟点点头,说道:“是该回去了。不过,我要带若水回去。拂生,你可别跟我抢。”
李沐风拍了拍林小晟的肩膀,笑着说道:“当然,把京城谍报那个摊子交给若水,我也很放心。”
隔天,青城府又爆出了新的八卦事,前些天林小晟在青城府争风吃醋把定远候世子打了。定远候哭哭啼啼的告到京城国公府。事情闹大了,林国公怒不可遏,派人急招林小晟回京。这林小晟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大咧咧的带上美人才踏上了回京的路程。青城府的民众又开始津津乐道国公世子这段情能持续多久,纷纷为美人去京城后的际遇而担心。
不说林小晟抱得美人归,却说这八卦事的另一个主人公风流才子郑一洲。定远候府里,只见郑一洲正和郑侯爷说着闲话,似乎没有被青城府甚嚣尘上的丑闻坏了心情。听到了外面的流言八卦,郑一洲摇了摇头只是淡淡的笑笑。郑侯爷看了看他,叮嘱道:“你现在跟康王李氏绑在了一起,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都不能再动摇。再说了,我已经安排老二在京城沈氏那边了。你要明白,要保住整个家族我们什么风险都不能冒。”
郑一洲早已明白为了族人,多数世家都不得不做此安排,只是回答说:“我还是看好李氏。”
郑侯爷点点头,说道:“无论是谁,只要能保郑氏平安就好。”说完,郑侯爷叹了口气,转头叮嘱郑一洲说道:“还有,前段时间为你的事,你母亲很操心,我也不好多说啥,你去看看她吧。”郑一洲点头应诺,辞了父亲去了郑夫人的院子。
郑夫人看到儿子来了,喜不自胜,差一点眼泪就要掉下来,拉过郑一洲的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拉着他看了又看,说道:“洲儿,让我担心死了,还好没留下疤。听娘的话,别跟你那些朋友出去胡闹了。”
郑一洲接过郑夫人的手,说道:“前段时间让母亲操心了,是孩儿不孝。”郑夫人拍拍郑一洲的手,说道:“母亲怎么会怪你。现在要好好收收心,娶个媳妇好好管管你才是正理儿。”
郑一洲心里倒抽了一口气说:“母亲,这事儿还不急,你让我慢慢挑。”
郑夫人嗔怪说道:“还让你挑,你又去挑些不三不四的回来。这次我和陆夫人要去宝光寺为你和陆子熹求姻缘,希望菩萨保佑,给你赐个好姻缘。”
郑一洲皱皱眉头闷闷的哼了一声,不耐烦的伸了伸懒腰,说道:“知道了。母亲,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郑夫人赶紧忙不迭的吩咐着丫头婆子把郑一洲送出了门。等出了门,郑一洲转过头看了一眼,看到郑夫人还站在门口翘首看着。郑一洲心里暗暗叹气,母亲对自己的好他都知道,但是一直拿他当三岁小孩,自己和父亲谋划的也不懂,他想要啥都不清楚,只希望将来不要让母亲太过伤心才是。
这一厢定远候府里郑世子心里嗟叹着母子的感情,另一厢安平伯府里也上演着母女情深的剧情,而且还提到了郑一洲的名头。松榆院里,周氏斜靠在榻上,程玉盈坐在一边给周氏轻轻捶腿,母女俩屏退了丫头婆子在厢房里细细的说着私房话。最近一段时间,母女的应酬多起来,周氏几乎隔天就带着程玉盈外出走动应酬着,或者参加夫人们的生辰,或者外出游玩,忙着的都是程玉盈的亲事。
“这一个月,咱们也走了青城府好多人家,我看夫人对你都极是满意的。玉盈啊,定远候府郑世子人才自是不用说,文采也是出类拔萃的。虽说前期也传出了点事儿,但那也是少年心性,成了家就好了。定远侯府在青城府中可是仅次于康王府的人家,你将来肯定能赐个诰命的。”周氏抚着玉盈的手说着。
见程玉盈默默的没说话,周氏又继续说道:“知州邹家的二公子不错,虽说家世不如定远候家,但邹夫人是个宽厚的,对媳妇很好。邹二公子脾气品性也是极好的,房里也还没有姬妾,房里的丫头,你去了只要远远打发了就行了。”
周氏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陆府伊家的二公子也很好,风评才情都是数一数二的,人也老实忠厚,家世比前两位公子差一些,但也是极好的夫婿人选。玉盈,你对哪家满意的,我也好托人去递递话。”
程玉落心里空落落的,她也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可是如果不是李沐风,是谁不都一样吗。想起那天在园子里李沐风冷淡疏离,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周氏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轻轻的说道:“玉盈,你的心思我明白。咱们做女人的,要过好日子最重要的是找个好婆家。康王府那墙还是太高了,王妃也不是个宽厚的人,康王世子那心也从来没听说在哪家姑娘身上停留过。听娘的话,康王世子绝不是你的良配。”
程玉盈低低的抽泣,喃喃说道:“母亲,我都明白。可是我这心里……我这心里……”
周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着程玉盈的手说道:“傻孩子,慢慢的也就过去了。等以后嫁了好的夫婿,你就知道了。咱们这女人啊,还是要嫁知心暖意的好郎君才算过得好。要过得好,这家世还是要门当户对。这几家我都去探探话,你再好好想想,啊……”周氏也明白,其实哪家女儿嫁人前没点自个的心思,她也年轻过,可是,等嫁了人,一切都会过去。
玉盈用绢帕轻轻擦了擦眼泪,低低的应了。周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安平伯府的外书房松槐院里,程守志因为康王府的照拂,求了青城府下华阳县丞的差遣,过几日到任,大爷程思远正在仔细叮嘱程守志各项为官之道,程守志也恭顺的一一应了下来。
程思齐叹了一口气,从书案后面起身走到程守志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有点嘶哑的说道:“前几年,是我忽略了你们,你母亲和妹妹,往后……”程思远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华阳县也不远,你要经常回来看看你母亲,还有两个妹妹。”
程思远转过身站在程守志面前,看着他轻轻说道:“玉落也是你的妹子,把她当亲妹子照顾吧,她是个可怜的孩子。”程守志苦笑着应着。他知道玉落可怜,可是他也知道母亲周氏的心结,母亲这么多年的煎熬他也看在眼里。这个妹子,他不能说讨厌,却怎么样也喜欢不起来。
另一边,松柳院的厢房里,庄氏眉开眼笑的翻着福满楼的账簿,跟房里的尤嬷嬷说道:“这福满楼楼可真赚钱啊,上个月就有二百两银子进账。”
尤嬷嬷拿着美人锤在庄氏肩上轻轻敲着,陪着满脸的笑容说道:“是夫人有眼光,要了这酒楼,这可比那茶铺子赚钱多了,还有那成衣坊和首饰楼,这青城府的夫人小姐谁不喜欢。”
庄氏志得意满的说道:“二爷是甩手惯了,这家里还得靠我。“福满楼”、“霓裳坊”和“玲珑阁”加上我的嫁妆,惠姐儿的嫁妆,还有业哥儿以后有倒不用愁了。”
尤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上次夫人教导我们说这做生意得用自己人,夫人,你看这几个铺子的人手整饬的如何了。”
庄氏想了想,说道:“我娘家的兄弟下个月过来做福满楼的掌柜,让你们家的也跟着跑跑腿吧。”尤嬷嬷喜笑颜开的应了,又忙前忙后一阵子才服侍庄氏洗漱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