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下午三点了,新换的来电显示电话翻查了一下,没有任何电话。杨春有点焦急,不知韩冬的比赛成绩怎么样,虽然对韩冬很有信心,可是韩冬为了她的事分了不少神,多多少少都会影响他的成绩。
正想得出神,电话钉铃响了。不等电话响第二声,抓起电话,电话却不是韩冬打来的。不过听到大姐杨桃的声音,杨春的眼圈还是红了。
“春儿别哭,你大姐夫在这顶多呆两年,过两年我们就调回去了。你猜我现在做什么工作?”
“猜不着。”
杨桃让妹妹杨春不哭,她自己说话却哽噎着。
“我在驻地幼儿园做阿姨,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挺好的,还能天天看着浩浩。”
“嗯嗯嗯,是挺好的。孩子最天真最单纯,每一个都像小天使一样。”
杨桃很满足,透过电话线都能听出她的幸福。杨春替大姐高兴,真希望她能早点回来团聚。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梅子的住址。”
杨梅和大律师陈剑结婚时杨桃刚好生产没能过去参加,杨桃一直很内疚,特意绣了一床被面和一对枕套给杨梅寄了过去,所以一直牢牢记着杨的住址。
“电话呀,她没给我留电话,她家应该没有装电话吧。”
大律师家里会没装电话,说出去谁会信呢!不过这时杨春可不想和大姐分析这个问题,问杨桃怎么知道她回家了。杨桃呵呵笑着说,她每个星期都会往家里打个电话试试,她知道杨春肯定会回来的。
“不过上周浩浩病了,我没电话打,没想到今天刚打电话你就接了,真好!”
姐妹俩叙起话来没完没了,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进线声,杨桃总算止住话题。杨春刚挂上电话铃声再起,韩冬获奖了。
“我要参加军区巡展,恐怕要过两个月才能请假过去看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很好,非常好!”
杨春的眼框里全是热泪,听到韩冬获奖比她重生还要激动。
“嗯,好好的保重,两年时间很快的。”
韩冬的声音顿住了,杨春紧张地握紧了听筒。
“你没事吧?”
“我很好。你要坚持学习,把失去的五年时光要补回来。不学习跟不上时代,可以挑你喜欢的学,我都支持你。”
“我学我学,我今天被安排到镇派出所工作了……”
说起镇派出所的工作,杨春如实说她并不喜欢。韩冬马上说要找人帮杨春调到县文化局工作。
“可别!我最讨厌求人办事了。我就凑和着先干着吧,每天抄抄档案可以练字,也算一种学
习。”
从镇里调到县里工作哪有那么简单,韩冬已经够辛苦了,杨春可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再说文化局也没什么好的,在杨春心里在派出所工作和文化局工作一样都提不起兴致,她满脑子都在想创业大计,如果错过这一波经济迅猛发展的十年,以后再要崛起需要的条件就要复杂得多了。
午后的街道上,已经换上夏装的女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有的撑起遮阳伞,花花绿绿的棉绸连衣裙在伞下像一朵朵盛开的花。裹着女人们的腰肢,成为街上最好看的风景。
望着盛鑫服装厂刺眼的烫金招牌,新刷的黄色外墙和屋顶更换的红瓦。已经看不到以前四季春服装厂一点影子。从服装厂里出来的女工们,有几个显得眼熟。杨春在盛鑫服装厂门口站了一会,工人们都散了,才走近厂门口的门卫室。
盛鑫服装厂的老板段克明,江苏人,年纪大概三十来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开着一辆挂着本地车牌的红色宝马。去年在清河镇火车站附近买了一块荒地,正在建厂房和别墅。目前暂时住在清河镇前两年建的芙蓉宾馆,也是清河镇唯一九层楼带电梯的三星级宾馆。一面望河,一面望山,还有一个带喷泉的小广场。可以说是清河镇最时尚的地方了。
段克明将芙蓉宾馆九楼全层十二个房间包下,没有特别吩咐,连宾馆的服务员都不可以踏入。据说由他自己带来的管家打理九楼房间的卫生和布草用品等。
还真是一个古怪的人!这么大手趣÷阁的人竟然会看上不起眼的四季春小服装厂。
回家的路上,杨春还再捉摸这个段克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身后突然响起轿车蜂鸣似的喇叭声。让到路边,一辆红色宝马飞驰而去,虽然只是一瞬,杨春还是被摇下车窗里露出的一块金表给晃疼了眼睛。
劳力士金表,成功男人的标配!江苏人一向儒雅内敛,这个段克明倒是出与不同。
家里的铁栅门半掩着,杨春吃了一惊。以为家里进贼了,悄悄潜进屋里,发现二姐杨梅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又惊又喜。
“二姐,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难道不应该回来吗?再说你不是也回来了吗,我就不能回来看看你?”
杨梅撸起掉下的袖子,露出一截白晰纤瘦的手臂,继续揉手里的面团。杨春上前抱住杨梅,感觉和二姐分别已经一个世纪了。又是哭又是笑的,杨梅都没办法好好揉面了。
“别闹了,让我好好做两张面饼。”
只有揉面才能让杨梅觉得心情舒展一些,面团在手心里的每一下揉搓,都像是她对陈剑的不满和反抗。
“二姐,咱们好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问你,你现在过得咋样?那个大律师对你好吗?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下午大姐打电话来给了我你的地址,我还打算这几天就去看你。”
“挺好的,他怎么会对我不好呢!”
杨梅笑得眼里泛起一层水气,杨春没多想,以为是二姐一惯的多愁善感,受不了姐妹多年后的重逢,可能还想到了三年的牢狱生活。杨梅做牢,杨春没能去看过一次,心里也是非常愧疚了。
“你还不知道吧,江山和柳香菊结婚了。就在上个月农历三月初三。”
杨梅转移话题,是不想说她和陈剑的婚姻生活。和陈剑的婚姻生活太痛苦,让她窒息。任她插翅也无力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