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门口,几盏明亮的琉璃灯映照大门一派明黄,墙垣处丛丛竹林不畏这初冬时的寒冷,依旧冒的旺盛。
夜半时分,除了守夜的丫鬟,大部分都已经沉沉睡去。
大堂,一个颀长的背影正在仔细的观察渐渐死去的几盆花,俊朗的面貌不似凡尘之人,神情却是哀伤至极。
“主子,该睡了!”清脆的声音里数不尽的温柔。
平日里从不晚睡的魏王李泰今日却迟迟不肯睡去。
“为什么要那么做?”淡淡的语言,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脸上也是一丝变化也没有,让小丫头弄不清主子的意图。
“主子说什么,我听不懂!”小丫头皱紧了眉头,虽然嘴上说着听不懂,却是担忧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被人泄露了口风。
魏王李泰一直盯着盆中的话看,一句话也不说。
“主子别伤心了,花死了就死了,都死了的东西还这么伤心,不值得!”那几盆花只是她看着好看便从集市上带回来了,魏王很是喜欢,但,这些花都怕冻,刚立冬,都死的差不多了。
魏王李泰的脸上很是气愤,端起花盆,使劲地摔在地上,“可不是吗!”
小丫头眸子一深,确定今天的事情被主子知道了无疑。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定然不会相信!你为何要在谢氏药铺门口带人闹!那些又是什么人?”
听到魏王李泰这么说,小丫头乖巧的模样变得十分委屈,眼中的泪水说聚集便马上就要溢出一般,向魏王李泰诉说。
“谁让那个人那天威胁你!我不管,只要是威胁到你的人!我通通都要替主子扫清障碍!”看似是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但狠厉的模样魏王看的心惊胆战。
不过,话里话外,小丫头都是为了他好,他感激之余,便是觉得小丫头心太狠了,也许是之前生活的环境所致,当他看到小丫头在人群中强词夺理的模样,魏王就觉得心里很是难受。
看着小丫头泪眼汪汪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对她太过严格,一改严肃的模样,来到小丫头眼前。
“那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又怎会威胁到我,不要想太多,以后有事情先跟我商量!你想伤害谁都行,但他不行!”魏王语气变得和缓许多。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虽然甘愿叫他主子,也不过是误打误撞救了她,她将自己的底细摸透,可他竟然查不到这个丫头的背景,她的一些想法,也许可以试着给她纠正过来。
“好。”小丫头麻利地答应了。
魏王很是欣慰,漂亮的眸子弯出好看的弧度,很欣慰小丫头能知错就改,“恩,快去睡吧。”
小丫头走出大堂,今天那么大的架势,不奇怪主子会知道,但是那些人知道,这也算是她初步试探魏王李泰的态度,一点小技巧,就能将这件事处理过去!
忽然想起魏王方才说的“同父异母”,若说魏王同父异母的虽多,但从未听说有姓谢的,是时候该翻翻旧账了!
魏王眼睁睁地看着小丫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心里五味陈杂。
小丫头口中的那个人正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李宽,现在名谢文才,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深夜李宽兴奋的跑到他们平时玩耍的地方,对他说,他们想好主意怎么出去了,说是就在第二天夜晚,他们就会走,再也不会回那个受尽折磨的地方!他为他感到高兴,十分希望李宽能够出的了这个对他来说是个噩梦的地方。
就在他们快要逃出皇城时,却又被他们的父皇逮了回去。
李宽被捕入狱,李宽的娘亲在当天便死了,那天晚上夜格外的黑,黑的仿佛一坛死水,李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着外面传来的一个个不好的消息。
后来,听贵妃说,李宽被过继给了他们的皇叔李智云。
李智云他见过几次,是在朝会上,很是儒雅的模样。
他觉得李宽到了那边也许便能好一些,最起码不会像在皇宫里的模样,这才放心些,没想到却传来李宽已死的噩耗!
……
他以为他真的同传言的那样,就这么死了,那段时间,他连一丁点关于李宽的东西都不敢看,那些丫鬟们也不知得了谁的令,把他房间里凡是关于李宽的东西全都收走了。
悲恸不已。
为此他痛恨他的父皇,痛恨皇宫的一切!
却没想到,那天夜里,他竟然还能遇到李宽!一切仿佛没变,只是他的身上多了草药的味道!
他曾经多少次希望李宽能活着,多少次求佛祖保佑李宽能活着,现在老天告诉他他的好兄弟真的活着,他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魏王望着即将泛白的天空。
尘封的记忆霎时间再次涌现,恍如昨日。
同样,了悟被尘封的记忆也如泉涌。
恢复如初!
不知孙思邈从哪里找出来简陋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屏风后面水汽弥漫,光洁的脑袋在屏风后满是黑水的浴桶中起起伏伏。
舒儿在了悟浴桶旁边看着,孙思邈和书铺掌柜的在外边等。
书铺掌柜的看上去要比孙思邈焦急多了,不停地在外面晃动,“这都快一个晚上了,怎么还没完?”
书铺掌柜的见了悟泡的药水都换了三次了!了悟倒一直是清醒的,但孙思邈的治疗手段特殊,书铺掌柜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你是她什么人?”孙思邈在一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弄得书铺掌柜的摸不着头脑,“什么人也不是。哎,我问你话呢!”
“什么人也不是,你急什么!”孙思邈给了书铺掌柜的一个白眼,亲爹也没他这么急的。
“哎,你这人……”
“醒了,了悟醒了!”舒儿的声音打断了书铺掌柜的话,两人立马上前。
被舒儿一胳膊挡住,“你们就这么进去?”
两人老脸一红,这样进去的确不合适,他们都知道了悟是个女孩子!幸亏,了悟路上救了叫舒儿的小姑娘!
“可以了,醒了就可以了,你快帮她把衣服床上,千万别受寒,一会儿,我再给她针灸两下。”孙思邈清清嗓子说道、
“好嘞!”舒儿痛快的答应着。
书铺掌柜的也算松了口气,了悟总算熬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