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了悟不停地捶打着岑默的肩膀,试图阻止岑默的行为。
冰凉的触感打在岑默的湿透了的背上,一下一下过后,反而撩起一阵阵的火,冰凉的雨水下是一副火热的身躯。
了悟这一下下地打在岑默的背上,岑默很是隐忍。
一边要预防自己一下子变成一个禽兽,一下子还要帮着了悟疏散她心中的愤懑。
岑默不知道了悟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光看了悟的样子,他便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得出来的。
“逝者如斯,莫要太过伤心!”了悟绝望的心情他可以感同身受。
了悟不大的一个人被岑默扛着,两人的姿势很别扭。
但是岑默一点儿都不觉得,反而很希望这样的路能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但是,意外的,岑默今天走的路似乎格外的短、
岑默还没有享受够这样的时光,但,岑府的大门已经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了悟还在挣扎之中,一抬头,自己已经被扛到了岑府。
了悟来不及反抗,岑府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地仆人都一窝蜂地从府邸内涌出来,迎接岑默。
大老远的就看到岑默的脸色格外的黑。
没有一个敢懈怠的,却都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却没注意到岑默的脸愈发的黑了。
他想跟了悟独自待一会儿,这些个不省心的给他坏了好事!
岑默一声招呼还没有下,众人就在管家的指挥下,将了悟抬进府。
管家对了悟没什么好感,但碍于主子对了悟喜爱有加,管家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很是配合的样子来。
了悟被弄进房间。
那房间还是她之前住的那一间。
听下人说,岑默一直将了悟的那间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就等着了悟能回来,可以有个地方住。
若是之前,他们对了悟说这句话,了悟铁定就信了,而且倍加感激。
但是,现在,他们对了悟说这句话。
对不起,了悟没有这种心情。
了悟还在想孙思邈嘱托给她的那件事,好好的地方说没就没有了。
了悟想不通。
在古代,一条人命,一个地方怎么都变得这么轻贱。
绞尽了脑汁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了悟愣愣地坐在床上,他们把他们抬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的了悟就还是什么样子。
她的房门口整整三十个黑客,都在门外候着了悟。
这三十个黑客,有十五个是岑默自己培养的人,还有十五个是找来的黑客。
他们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站着,即使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
直到半夜三更,了悟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外面还是潮湿的空气,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蒸汽还未散开,四处都是黏腻腻的湿润。
了悟想着自己白天去的那个地方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孙思邈不可能没有想到自己的地方会被抄,也应该想到以她小小年纪,不可能在抄家之前就可以赶到,但是,孙思邈偏偏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了。
那就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了悟觉得白天去的那个地方,她还是有必要再去一趟的。
不能只想,了悟想来想到就会去行动。
于是很快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拿了桌子上的两块馍馍出了门口。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迎接了悟的是初春的寒意,冻彻人心。
空气是湿的,就连火折子都打不开,了悟只好在门口冻了一会儿。
等了悟踏出门口的那一下,愣生生的撞上一个十分结实的怀抱。
了悟的脸蛋撞在结实的怀抱里,异常的疼痛,颧骨处尤为明显。
了悟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上赶着找事。
“眼瞎啊!”一句骂人的话顺着了悟的嘴巴就吐出来了。
“不眼瞎,怎么能看上你啊!”痞痞的声音在了悟的耳畔响起。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了悟二话不说,立马进了自己的房间,没给岑默反应的时间,房门已经被了悟倒插上了。
现在不光不愿意看到岑默这个人,就连他说句话,了悟都觉得膈应的慌。
门刚关上,接着窗户吱呀一身便打开了。
岑默坏坏地笑着从窗户里进去。
防不胜防。
这是了悟脑海中可以想到形容岑默的词语。
了悟很是无奈的看着了悟从房间里出来。
她的心情已经够糟的了,没想到岑默还这么可恶地在找茬。
岑默进了房间,了悟便打开房门,径直走出了一片黑暗。
了悟前脚迈出去,后脚岑默便追了出去。
结结实实地有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不是岑默的,比岑默的要软和几分。
那是属于管家的怀抱。
管家来找的人自然不是了悟。
是来找岑默的。
岑默从房间里出来,很是自然的来到了悟的身边,仿佛刚才着急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
小插曲
刘谦疼得啊的叫了一声捂住了伤口,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翻身爬了起来,就要往外跑。刘谦见我要跑,一把拽住我,我抬起一脚把他踹倒,砰的一声他脑袋撞到了床沿上便一动不动了。
我看见他脑袋流出了好多血,把床上和地上都染红了。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刘能在在外面着急的让我开门问我怎么了。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刘谦,门外刘能的疾呼还不断传来,我好害怕。我杀人了,我得赶紧逃出去,我再也不要在这个家里待着了,我不要坐牢。
脑子里无数个念头闪过,我伸手打开房门,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刘能。我穿着睡衣逃到了街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黑漆漆的街道就像一条随时都能吞噬我的巨蟒,我瑟瑟发抖,狼狈的抱着双腿蹲在街头。我杀人了,我知道自己的人生完了,我再也不能像同龄人一样。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我面前,从车上走下一个阿姨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事儿。
看着黑漆漆的街道,我害怕极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她。那阿姨让我上车,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愿松手,拉着阿姨的手就鬼使神差上了车。
那一年,我妈三十五岁,我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