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亲王府的正门口处,吃完酒席的沈清溪正带着丫鬟自大门处迈出,听从哥哥的话回马车上等他和娘亲,抬头寻找马车的眸光不经意的瞥见谨亲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边上正斜倚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月白锦袍,上好质地的衣料犹如流水般泛着莹莹光泽。男子周身上下不见一丝繁杂,通身只有腰间系着一块青色玉佩,如锦缎般顺滑的墨发自一侧的肩上蜿蜒而下。
男子身姿修长秀雅,面容如玉般温润尔雅,不浓不淡的剑眉下,是一双如天山上的池水般清和温润的清眸。柔亮的月华下,男子回头翩然一笑,便带着几分月光的皎洁清越味道,男子开口,声音琅琅沉沉,如水般清润明朗,“沈小姐。”
沈清溪看的痴迷,倏然听到一声清润明朗的男声,见男子正眸光温润的看着自己,心跳蹴然加速,面色羞红了起来。“清溪见过端亲王世子。”
“沈小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多礼。”墨清尘清雅一笑,如他的名字般,周身透着一股飘逸出尘的味道。
沈清溪面色更红了一分,忙敛下波光荡漾的眉眼,声音低柔中透着丝紧张,“是世子的福泽深厚,医者救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世子不必太挂怀。”
“若没有沈小姐,清尘福泽再深厚也还是躺在床上,自然是要谢沈小姐的救命之恩的。”墨清尘眼眸微弯,眸中的笑意更浓了一分,像极了溶溶月华幽然光润。
沈清溪清浅一笑便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世子是在等宁心吗?”
“是的,母妃和宁心有些事要晚些出来。”墨清尘勾唇微笑着点头道。
“刚才见宁心和端亲王妃正在与谨亲王妃道别,应该很快就出来了。”沈清溪压下心底的慌乱紧张,语调平静低柔。
“那就好。”墨清尘温雅一笑,眸底满是谢意。
墨清尘的话刚落,便传来宁心那清灵悦耳的声音,“哥哥,清溪姐姐。”
宁心款步来到沈清溪面前,亲昵的挎着清溪的胳膊,晶亮的杏眸满是好奇兴奋的问道,“你们是在聊天吗,聊什么呢。”
“能聊什么,说你呢。”墨清尘宠溺的拍了拍宁心的小脑袋,轻笑着道。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们聊我做什么。”宁心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上次宁心上贵府叨扰的事,我带她向沈小姐道歉,宁心年纪小性子直爽,还望沈小姐不要怪她。”墨清尘歉意的一笑,微微躬身致歉,润泽的墨发随着他的动作自雪白的衣袍上滑下,带着淡淡的月华,划出优雅的弧度。
沈清溪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上次宁心来定国公府死活让她同意嫁给她哥哥的事,本来她没有当会事,如今从他口里说了出来,清溪的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没有的事,我与宁心也算好友哪有怪罪一说。”
宁心在一旁却有些不开心的撇撇嘴,“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不领情。”
“好了,不早了,该回府了。清溪有时间多来王府坐坐。”端亲王妃笑着说道。
“清溪有时间定然回去拜访的。”沈清溪莞尔一笑,看向墨清尘的眸光里多了丝动情少女的羞涩。
清溪目送端亲王府的马车离开,宁心把脑袋伸出马车不停的向他挥手,而墨清尘飘然上马绝尘而去。
那如玉般清雅温良的笑容里面,为何不见一丝亲昵,却透着若有似无的淡漠,难到是她看错了?
“想什么呢,回家了。”沈旭瑄俊逸的脸庞突然出现在清溪面前,吓的她心跳一滞。
“吓我一跳,娘亲呢。”
“娘亲都上马车了,就你像个呆瓜似的杵在这儿。”沈旭瑄清朗一笑,大手宠溺的捏了捏清溪滑腻莹白的小脸。
清溪嗔瞪了他一眼,向着定国公府的马车走去。
谨亲王府,瞭景轩。
屋内,墨景初退去一身大红喜袍,只着一身洁白的里衣端坐在床边上,清澈的星眸定定的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摘除头上各种发饰的雨晴。
雨晴虽然是背对着墨景初,但那样灼灼的目光,任是谁都无法忽视的。更何况她怎么也算是个刚出阁的大小姐,即使是两世为人,也是头一次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虽然她知道墨景初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依然是脸红心跳的。
雨晴摘掉了所有的发饰,头上顿觉轻快了大半,梳理好长发,转身来到床边,伸手想帮助墨景初将腿抬到床上去,不经意间看到墨景初的腿青黑的吓人,仿若没有任何生机干枯老死的古木般。只一眼雨晴见断出那是中毒的迹象。
“不许看。”墨景初快速的将翻起的裤腿拉下,凉润低缓的声音里带着丝慌张。
“你中毒了?”雨晴由着他遮住青黑的小腿,眸底带着深深的诧异。
她一直以为墨景初的腿是同传言般是残了,因为并不知道是残了多少年,治疗起来也没有多少的把握。如今看来,墨景初不能站起来该是中毒的原因,雨晴心底淌过丝丝欣喜,若他腿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中毒的话,她不说有百分百的把握能给他解毒,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
墨景初面色低沉的垂着头,清澈的眸光带着满溢的黯然,看向雨晴的眸光亦带着丝慌张。
雨晴无声低叹,看见他像小兽般无声的压抑着心底痛苦慌乱,雨晴心底漫过缕缕心疼不忍,“你怕我看了嫌弃你?”
墨景初眸光微闪,面色低沉了一分。
雨晴握着他修长的玉手,面上带着宛然的笑意,声色温软柔和,“我是你妻子,不会嫌弃你你一丝一毫,我只会关心心疼你,我还是个大夫你不知道吧,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让我给你看看怎么样?”
墨景初听闻雨晴的话,眸底的色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沉默了半刻便将手伸到了雨晴面前,没了之前的暗淡神色,却也不带任何期待,该是这么多年的失望已经堆砌的太多了,接受了现实也就不在抱有期待。
雨晴默默的把脉,秀气的眉头深深的蹙起,柔和温软的神色渐渐染上浓浓的愤然怒意。
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人!墨景初从小身子不好,她以为他是在年少的时候被下的毒,这么多年毒素才会堆积的如此多,致使他两条腿都是深深的青黑色,看不出一丝的皮肤的颜色,不想他的毒是从胎里带出来的,这是多大的仇恨才给一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下毒!让他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剧毒的折磨中。这么多年该是怎么的痛苦。这样歹毒的毒他还能活着就算是个奇迹了。
雨晴心底的愤然心疼交织着浅浅的酸涩,清眸渐渐染上了一层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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