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熹的声音不大,但是此刻教室里寂静的很,大家又都看着她们这边,她高高在上的话语众人都听见了。
他们全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陈夫子。
陈夫子气的胡子发颤,拿起戒尺指着陆熹,咬牙切齿:“你、你、你目无尊长,欺负同窗,大逆不道!”
陆熹神色淡淡地看向他,平静道:“夫子教训的是,学生向来如此,以后还请夫子多费心了!”
“你——”陈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把手中的戒尺往桌上一拍,扔下一句“冥顽不灵”就扬长而去。
众人看向神色自若的陆熹,眼神都带了惧意,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夫子气走,胆子实在太大了。
东旗向来是礼仪之邦,孝顺父母,尊师重道是道德根本,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大逆不道极了。
陈夫子想必去向山长告状了,估计今天就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
以后肯定也不会有别的书院敢收她。
有人心生同情有人幸灾乐祸,但是都不敢说什么,这人连夫子都敢得罪,他们可惹不起。
陆柔本想让陆熹快去向陈夫子道歉,让她明白自己这个姐姐是真的关心她的,可是想到什么,她又改变了主意,默不作声的走到外面,低着头孤独而安静的站在太阳底下。
教室内,季嫣然见陆熹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夫子一走她竟然就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心里着急,可是又不敢叫醒她,心中一横,只能她亲自出马了。
她捂着肚子装作肚子疼,飞快的跑出了教室。
——
陈夫子来到山长的书房,竟被山长的小厮告知山长今日要迟些过来。
他气的来回踱步,然后打定主意道:“那我便在这里等着。”
小厮疑惑道:“陈夫子您是有什么急事吗?若有急事,小的这就回去为您叫山长。”
陈夫子摆摆手,“不必,我就在这里等着!”
今日如论如何他都要山长将那个陆熹赶出去,不然他陈山河以后还怎么在学生面前立威?
小厮见一向稳重的陈夫子竟然被气成这样,心中顿时更加疑惑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识趣的什么都没问。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山长的身影。
陈山河一看见山长立马走了过去,一脸苦不堪言地道:“山长,您可算来了!”
他正准备大吐苦水,山长冲他摆手,“进去再说!”
此时正好是休息时段,山长刚进入书院就听见学生们都在议论陈夫子被学生顶撞的事,他已经完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门一关上,陈山河就准备诉苦,却没想到再一次被山长抬手阻止,“我已经知道了,山河,这件事不能完全怪那学生,你也有错。”
陈山河没想到山长竟然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帮着那个陆熹说话,难以置信道:“山长,您说什么?”
山长叹了口气道:“咱们为人师表,重在传道受业解惑,对学生理应一视同仁,因材施教。你怎可因为那孩子背不出《三字经》就对她另眼相待,要把她的位子让给别人去坐?”
陈山河义正言辞道:“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认真学业。”
山长无奈道:“可你过了,少年人的尊严比天高,我们应该多加劝诫鼓励,而不是讽刺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