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她还活着2(1 / 1)

她能听出来他们刻意遮掩的北京口音,她也没有去想那些人是谁。

他们问她,愿不愿意指认赵景予当年的罪名。

她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这几个月,发生了那样多的大事,她又怎么可能对京城的一切一无所知?

虽然她在这样遥远的地方,那救下她的渔民所住的村子,更是偏僻闭塞,她知道的不多,但却也从电视上得知,赵家已经倒了。

但赵景予如何,她却并不清楚。

只是,电视上仍能看到宋月出的新电影和电视剧,她依然光彩照人很受追捧,媒体也很关照她,那么可见,宋家如今还不错,赵景予作为宋家的乘龙快婿,自然也受不到任何的牵连。

想必,他如今照旧的风光无限。

可她的师兄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知觉,枯瘦如柴,早已没了当日大好青年的风采。

可她自己,几乎丢了一条命,脸上的疤痕永远都不会消失,落下的病根,会伴随她一辈子。

岑安毫不犹豫的写了供词,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指印。

谁要害他,幕后黑手是谁,她都不关心,她想的只是,这么多年了,赵景予总要对做过的错事付出一点代价的好。

那些人好似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但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什么也没有多说,收好了供词,依约给她留下了那一笔报酬,就离开了。

岑安把所有的钱分成了两份,一大份全都用在了师兄的后续治疗上,而另外一份,却是给了当日救她的渔民。

虽然他们没有什么钱,也没能及时的救治她,以至于她的伤没有能够在最佳诊疗时间得到治疗,但她仍是很感激他们。

感激他们收留了她,感激他们,没有把她的消息透露出去。

她曾经远远的看到过姜墨一眼,那个时候,她无比庆幸是姜墨来找她,如果换做赵成,恐怕没能那么容易的被蒙混过去。

再后来,她可以走路了,就想尽办法打听到了梁宸所住的医院。

她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病床前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似乎因着整日整夜照料病人的缘故,女孩儿的脸色很苍白憔悴,但却仍旧能看出,她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岑安敲门进去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可那个叫徐珊的小姑娘却是很大方的站起来和她打了招呼:“……你就是岑安吧,我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梁宸整日挂在嘴边的那个小师妹了。”

岑安有些茫然的望着徐珊,徐珊却淡淡笑了一笑,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梁宸的同事,不过我入职的晚,只和他做了两年的同事,我刚来公司,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很好,很善良,也很帮助我,我喜欢他……”

徐珊定定的望着岑安:“可他喜欢的,却是他念念不忘的小师妹。”

岑安低了头,不知说什么好,她只能道歉:“对不起。”

“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徐珊不知道内情,只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她望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岑安:“只是,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他?如果你早一点来,想必梁宸也能早一点醒过来了吧?”

那是岑安第一次见到徐珊,最初的最初,她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冲动,才会不管不顾的留下来照顾梁宸,包括日常的换洗,翻身,更衣,徐珊都亲自动手,只在力不从心的时候,才会要护工帮忙。

可是后来,岑安才发现,徐珊是个特别倔强特别一根筋的小姑娘,她竟然是抱定了要照顾梁宸一辈子的想法留下来的,而且,她还因为这件事,和家里的人闹翻了。

“我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未来很可怕,我曾经以为梁宸那么在意他的小师妹,我这一辈子就没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可你现在看,我****都能守着他,他也需要我……”

徐珊低头,眉目温柔的望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他的面容依旧清秀俊逸,可却消瘦了太多太多,昏迷不醒这么久,他却依然干干净净,身上一丝难闻的味道都没有。

徐珊是用了心的,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在照顾梁宸,不求回报,只是付出。

岑安想,她是配不上师兄的,可是徐珊和师兄很配,如果师兄没有遇到她,如果没有后来这些事,师兄大约总会被徐珊给感动的吧?

她隔几日就会来医院看望梁宸,替换徐珊要她能休息一会儿,而那些比较亲密的护理,岑安却是依旧叫了徐珊来做。

她越是这般,徐珊却反而越来越愿意和她相处说话,岑安没有把那些复杂的过往讲给徐珊听,就让她以为那只是一场车祸和意外好了。

有的时候,人还是要活的简单一点比较好的。

譬如徐珊和梁宸的从前。

岑安把那一笔钱给了徐珊时,只说这是车祸的赔偿下来了。

徐珊没有多问,她只是知道一点,当日车祸的事和岑安的丈夫好像有关。

梁宸需要钱,单凭她的存款和如今的薪水,实在是支撑的很辛苦,有了这笔钱就好了。

梁宸可以转去更好的医院,如果啊,以后他哪一天醒过来了,也可以用这些钱去做复健,那可是不得了的花费,徐珊就算再骄傲,也不会和梁宸的身体过不去。

她很爽快的收了钱,又忙着去办理转院的事情,岑安跟着忙了两天,看着梁宸转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她心里的难过和愧疚,仿佛就稍稍的退散了一些。

写完供词,那些人离开的那一夜,岑安以为自己会失眠的吧,可却不料,她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赵景予温柔的望着她,叫着她的名字:安安。

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自始至终,都是那样温柔的目光望着她。

梦里她看到赵景予似乎白了头发,她想,那大约是很多年后的场景了吧。

他不说话,她当然也不会说话的,很快就转身走了,可走出去很远之后,她回过头去看,他却依旧站在那里望着她。

梦里的她,忽然觉得鼻腔酸了。

岑安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脸有些紧绷,枕头好似也有些潮湿。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窗子外面有熹微的光芒照进来。

又是新的一天了,又是新的开始。

她想,也许赵景予依旧过的风生水起,也许,他会因为她的一纸供词惹上牢狱之灾。

但是没有关系,她在写下这一纸供词的时候,她就清楚的明白了。

她和赵景予这一生纠缠不休的恩怨,终是有了彻底的了断。

那一年,他强行玷污了她,这一年,她亲手写下供词要把他送进监狱。

他们,扯平了。

那一年,她在赵家差点死掉,是他及时赶回来救了她一命。

那一年,她在北京的精神病院,几乎被那个女疯子掐死,是他安排了她立刻离京,躲过了那些想要将她取而代之的人的暗害。

那一年,他的母亲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那一年,他蒙骗他,残忍的要夺走她师兄的性命。

他救了她数次,他也伤了她数次,毁了她数次,她想,他们勉强,也能扯平了吧。

那么从此以后,谁也不再欠彼此的,那么从此以后,就是万水千山,相隔陌路,再也与彼此毫无关联了。

岑安想,这样,也挺好的。

赵景予,这个名字,这个人,从此以后,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再也,没有任何的牵绊了。

我想,我终是可以,彻底的放下你了。

赵家潦倒,赵景予自己招了罪名入狱,自然没有人会帮他说话。

徐长河和高崇元他们来探监的时候,提出要家里长辈出面保释他出来,赵景予却是拒绝了。

这是他犯下的罪孽,这是他该受到的惩罚。

高崇元向来没心没肺,但这一次也急了。

谁不知道,监狱里最没地位的就是强女干犯!

三哥也算是锦衣玉食了一辈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欺凌?

但赵景予铁了心不许他们帮忙,甚至还放了狠话,就算他被保释出去了,他也要再一次自首。

高崇元实在没辙,徐长河只得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却发誓要去查问清楚,到底这一次是谁做的手脚――

其实不用想,大约也能猜到,不是陆锦川,那就只有可能是宋月出。

而今,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了。

背后靠着陈家这课大树,还不是在京城横着走?想要整如今的赵景予,简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就是一点,这样的辛秘,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徐长河和高崇元都不知道的事,那必定知道的人只会是赵家的几个重要长辈……

不过数日,徐长河就把事情搞清楚了。

赵太太还真是对自己的长子毫不在意,宋月出不过是许了她一点恩惠,答应把赵家被拍卖的别墅买下来还给她,她就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

徐长河也是因为赵太太突然搬回了赵家别墅,才怀疑到她身上的,但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样自私的父母。

犹疑了很久,徐长河还是决定把这一切告诉三哥知道。

早点知道也好,以后出来了,就和这家人划清界限,反正有他们几个哥们儿在,三哥以后也不用为生计担忧。

可徐长河还未曾在下一次探监日进去告诉赵景予知道,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

宋月出要来探监,自然还是有点特权的。

那是一间密闭的独立房间,因为要顾及宋月出的安危,赵景予是被拷住了手脚的。

见到他那一刻,宋月出以为,她依旧可以维持她平静高傲的笑容,可最后,她却依旧是红了眼圈。

最好年华里,掏心掏肺爱着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水过无痕的不留下一丁点痕迹呢?

他如今瞧着是潦倒了,穿着囚衣,头发剃的短短的,可五官却更是锋利,就算是拷着手脚,动弹不得,可他端然坐着,沉默不语的样子,却依旧能看到昔日他风光无限的影子。

宋月出想,她动了心,太深太深,所以她输得很惨。

就算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所有的高高在上,却都在看到他那一刻,变成了笑话。

她永远得不到他的温柔和疼腻,永远得不到他的喜欢,她算什么胜利者呢?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低低开了口:“赵景予,我能想办法让你出去……”

他却淡淡一笑,缓缓站了起来,脚上的镣铐有些沉重,他走路却依旧平缓,宋月出眼睁睁看着他走向门口,忍不住站起来,哭出声来:“赵景予!你疯了,你真要待在这里面待上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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