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冷飕飕的,入了冬以来早晚的风的来的勤。
红姗紧了紧衣领。
卓夷葭走进锦华院。
门帘旁的丫鬟看到来人,走到里面通报。
过了一会儿又出了来,“太君让四小姐进去。”丫鬟说着打起来帘子。
卓夷葭抬脚走进。
“祖母。”卓夷葭走道前面福了福,向着上面坐着的华太君唤道。
“嗯。”华太君看向走进来的小女孩,拿下了正衔在嘴里的烟壶。
“这么冷的天你来作何。”华太君说着往桌角磕了磕手中的翡翠烟壶,上面镶嵌的玛瑙石随着磕在桌角发出沉闷的声音。
卓夷葭停了停,她不知道原来卓家华太君是吃烟的。
很快反应过来,卓夷葭心思回道自己来的目的上,直率道,“明天我想出门。”
卓夷涵之前交代她在华太君面前不要拐弯抹角
“出门?”华太君问道,“出门作何?”
“大姐出嫁,我想去给她找料子做两件衣服。”
“你大姐是入宫,一切朝冠、金顶、嫁衣锻褂子自有礼部按制采办,你做个什么衣服。”华太君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卓夷葭皱眉。将手中的烟壶递给一旁的曹嬷嬷。
她很少在别人面前吃烟的。
“礼部采办按宫制,但没有我了解大姐的喜好。就当是我给大姐做的嫁礼。”卓夷葭不闻华太君的冷漠,淡定的回道。
卓家子女被华太君堵了还没有敢继续说下去的。华太君看着下面站着不受自己一丝影响的卓夷葭,没有说话。
屋内一阵安静。
过了会儿,华太君缓缓开口,“要去就去吧。替我也给她挑些好玩意儿。我给她的她也不一定喜欢,你既然知道她喜欢什么,就买。银子直接去账房领,就说我的令。”
说着往曹嬷嬷挥了挥手,曹嬷嬷上前递了一个鲤鱼形的白玉给卓夷葭。
卓夷葭接过玉,玉不大,卓夷葭拿在掌心里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华太君。
华太君看着下面拿着玉端详,却没有情绪的女孩,看不出悲喜。这么淡然,她是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卓家的钱玉,可以在账房里取钱用。一个月五百两的支销。你哥哥姐姐们都有。”华太君说着,眼神认真的看着卓夷葭的表情。
卓夷葭闻言,眼神一晃,有些惊讶。
给了她这个玩意儿。算不算开始正眼看她这个孙女了?好像倒也不错。不过这玉,卓夷葭看着手里的玉,好像没什么用。说少的她还有青铃和陈三娘打理的钱庄。
除了眼里听到钱玉的一丝惊讶,好像真的没有一点欣喜。为什么会没有欣喜呢?
“嗯,等我用完了还给祖母。”卓夷葭将鲤鱼玉递给后面站着的红姗,抬头看着华太君说道。
“不用了,你拿着吧。”华太君回道。她刚刚是准备让她用完交给曹嬷嬷的。但现在她自己说出来,反而就想让她留着用了。
“嗯。”卓夷葭也不推脱,给她就收下。
“早些回去吧,陪陪你大姐。礼部的人到了就不方便说话了。”华太君说道。
“是。”卓夷葭福了福,向后面退了出去。
卓夷葭出去没有去卓夷涵那边,只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抱出那把掉了漆的琴练。
次日,腊月廿二十四,卓夷葭拿着背着琴盒,拿着鲤鱼玉到账房里换了五百两现银。有出处的银子要方便些。用自己的,到是没有限制,可容易让人起疑。
拿着银子,坐上了备好的马车出去。
新年要到了,做衣服的自然也比平日多了许多。卓夷葭戴上面纱下了车。
站到千金闺门口的时候,千金闺一楼到二楼都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
站在千金闺门口的青铃,在人群中很快看到了刚下马车的卓夷葭,眼疾手快的上前。
“小姐,我在这儿。”青铃人还没有近,便低低的呼了一声。
卓夷葭转头看向青铃,在青铃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千金闺一楼是达官贵人选的绫罗绸缎,二楼左边的货柜里放的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的稀贵布匹,右边是量身的几间私房。
卓夷葭看了眼货柜外面放着的朱紫地云龙织金妆花锻,跟着青铃上了楼。
青铃领着卓夷葭直接上了三楼,上了三楼就是楼梯胖就是往下的窗户,上了楼梯,对面是一间房,旁边还有两间,绕过楼梯后面,还有一间。
青铃带着卓夷葭走进楼梯后面的房间。
守门的丫鬟见青铃,打开了房门。
卓夷葭跟着青铃走了进去。
一进去,只见一面大大的桑丝绣屏,卓夷葭绕过绣屏,便看到里面站着的三个人。
最前面的是满春楼的陈三娘,旁边的是长须瘦高的中年男子,眼神有些沉,看起来精明算计。稍后面一些垂手站着的是一个约莫及冠之年的男子,剑眉星目,表情有些类似卓夷葭的冷冽。
卓夷葭走进去,陈三娘向着卓夷葭低头,轻唤“主子。”
身后的青铃关上门,卓夷葭走到中间的桌子旁,将背着的琴刚在桌子上,然后坐下。
“三娘你替我引荐一下。”卓夷葭看了旁边的两个人,转头对陈三娘说道。
“是。”陈三娘应道,然后指着旁边中年男子,对着卓夷葭正要说话,便被一旁的中年男子打断,“既然都是自己人,还是让我们自己来给主子说吧。”说着中年男子往卓夷葭行了一个礼,“小的是千金闺掌柜晏如意。掌管南商朝的最大的布匹运营机构。除了京城,淮川。辽北、上安等地都有我们的店面。”
卓夷葭点点头,然后看向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男子,“你呢?”
男子抬头看了眼卓夷葭,顿了顿,没有回答,而是开口反问道,“听闻姑娘赏雪诗会为二皇子夺得魁首,敢问姑娘是用何曲?”
声音低沉,不卑不吭。
卓夷葭看着前面的沉稳自若的男子,开口轻声回道,“你爷爷写的《将军令》。”
男子一愣,看着卓夷葭没有说话。卓夷葭道,“那是我跟赵谷翊的交易,你不要多想。”顿了顿,卓夷葭继续说道,“伏羲琴是先生给我的嫁妆,我不可能放在别人手里污了它。有了赵谷翊做掩护,我拿先生的伏羲琴就顺理成章了。”
卓夷葭说完,男子撩起衣袍下摆,跪了下去,“属下前太师之孙郭卞,见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