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臣女和妹妹在家学的也是女四书和女事。”卓夷柔抬头看着孙贵妃,恭敬的回着。
卓夷涵不在,卓夷柔便是长姐,虽然平时家里卓夷萍说话沉稳更有信服力,但是在宫里,规矩卓家的女子都是懂得。
卓夷萍安静的垂首站在卓夷柔旁边。
孙贵妃点点头,若有所指的道,“倒是没什么区别。好了,下去吧。”
“是。”三人行礼,退着步子往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紧接着从正一品到从五品的外臣妇一一携着自家女眷进来请安,等都请完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末。
孙贵妃吩咐了御膳房的人在昭阳殿上了午膳,昭阳殿的待客厅很大,此时摆着大大小小十几张圆桌子也是满满当当。
众人说了好些新年吉祥的话,在孙贵妃的示意下落座用膳。
用完膳已是午时末。孙贵妃便提议众人到了御花园赏江晋早些日子进贡的雪梅。
出了昭阳殿,孙贵妃走在前头,大雪纷纷扬扬,后面的宫人打着黄罗盖伞。在后面跟着的便是孙家的女眷,去御花园的路并不多宽敞,一家女眷已经不少,所以卓家只能跟在孙家女眷后面。
大雪给整个皇宫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薄羽,孙贵妃走在前面没有说话,后面的众人也没有人发声。一大群人走过,却也悄声俏息。
到御花园的时候,雪梅看的正艳,在万花凋零的冬日,格外显眼。枝头白雪皑皑,与红色的梅花相得益彰。
“这雪梅花就属这两日开的最为艳丽,你们来请安将好遇上。也算是饱了眼福。”孙贵妃坐在御花园的亭子中央的青花瓷桌旁,看着院子中的梅花,笑意盈盈。
旁边的女眷应声赞誉。其他的女眷都坐在亭子边一圈的长椅上,或者搬了凳子坐在一旁,看梅花的看着,听着话的偶尔接上一两句,无外乎都是表述这梅花的好。
“托了娘娘的福,赏了这千里之外江晋的好东西。”孙家太夫人和孙贵妃同坐于青花瓷桌旁,顺着孙贵妃的目光看向院中的梅花。
卓太君也与孙贵妃同坐,孙太夫人的话一落,便笑着接道,“孙太夫人说的是这个理儿,这花不仅美,还香。坐这么远,这味儿都能一丝丝的传过来。”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说的就是这个。”孙贵妃听着卓太君的话,看着远处的点点红,浅笑着。忽又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卓太君,“这几棵梅花算什么,本宫听说皇上在年前赐了太君一株凤穿牡丹,本宫还听说是西齐国进贡的,这寒冬腊月的开的艳压群芳。肯定比这几棵梅花好看,可惜本宫没眼福。太君来说说,这两种花,哪个更好看?”
孙贵妃几个连着的‘听说’让华太君听的心里一沉一沉的。
不能说孙贵妃夸赞的梅花不如牡丹,更不能说皇上赐的牡丹逊色于梅花。
华太君静静听着孙贵妃的话,脸色依旧温和的笑着,待孙贵妃说完,才缓缓开口,“宫里头的赏赐,自然都是好的。”卓太君说是‘宫里头’而不是‘皇上’,一句就将孙贵妃也抬举,说着卓太君顿了顿,又继续道,“牡丹有牡丹的美,梅花有梅花的香。要是娘娘喜欢,回头我给娘娘送来。那株牡丹娇艳金贵,正如娘娘说的,这个日子开的也是艳压群芳,说起来倒是和娘娘的美有那么几分相似。
几句话既赞了牡丹,又捧了孙贵妃。
“华太君真是会说话。”孙贵妃笑着,也不知夸的会说话到底是那哪样的会说话。“不过本宫可不敢要,这是皇上赏给孙家的年礼,本宫还能要过来?”
说完孙贵妃笑着。卓太君也跟着轻轻的笑着。
聊着聊着放在亭子中的炭盆温度低了下去,一旁的丫鬟上前端出炭盆,走到亭外,用铁钳轻轻敲落上面蒙着的银灰,又加了一些。待没有一丝烟了,扣上铜盆,方又端进了亭子。
孙贵妃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亭中的女眷,最后停在坐在高氏身后的何氏身上,“二夫人那边离的远,也过来些,天儿冷,可不要凉着了。”孙贵妃说着朝着何氏招了招手。
何氏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欣喜,起身向着孙贵妃行礼,“谢娘娘垂爱。”说罢走到孙贵妃旁边,一旁的丫鬟搬着凳子放在孙贵妃一旁,何氏坐下。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华太君对于何氏被孙贵妃垂爱并无反应,只是转头跟孙太夫人交谈起来。
“今年卓大郎还是不回来过年么?”孙太夫人坐在华太君的旁边,转过看着梅花的头看向华太君。
“这都大年初一了,还没有收到要回的信儿。大约是不回的。”华太君将手放在铜盆上方烘着翻了翻,脸上依旧带着新年赏梅的喜悦,丝毫没有与长子分别多年的幽怨。
只是低头看向双手的一瞬,眼里流露出微不可查的思念与无奈。
孙太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华太君,半饷,才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是难为了你,这么多年都见不上大郎一面。”
卓太君闻言看着孙太夫人一笑,“太夫人说的哪里话,大郎他们在边疆守家卫国,忠的是朝堂的圣上,为的是南商的江山,说什么为难。我卓家是南商将门,自然是以家国为重。”
“华太君能开的这样开也是难得。好了,不说大郎了。说说你家大娘子。”孙太夫人说着,“过了年你们卓家大娘子就要进宫了,在南商说到这卓大娘子倒都是好话,哪句不是赞扬。要不外人都说卓家的女儿难求。”
华太君听到孙太夫人说道卓夷涵,脸上的笑变得柔和,真实起来,“太夫人夸得,涵儿要是听到,也会高兴。”
“我这不算夸,说的是实打实的话。南商有点儿名头的,哪个不晓得你们卓家大娘子?说到这个大娘子,对了,今儿早上在昭阳殿跟皇贵妃娘娘说话那个女儿是谁?我怎么看着眼生的很。”孙太夫人说着话头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