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这里是晋江小可爱自主研发的系统自动防盗系统【比例为50%老李头眼中看不出什么, 已经在刚才踏入太平间就开了阴阳眼的贺绥却是能看个分明。
却是没想到,这地下负一楼竟是已经被鬼气浸透,化出了一个“域”。
何为“域”?
却是独立的一个空间。
经常有人走夜路遇见了鬼市, 那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域”,说白了就是一个完全属于阴间的世界。
而进入域后,贺绥看见的东西却叫他变了脸色。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走廊里,别说左右墙壁, 便是头上居然都有匍匐着满眼猩红饱含恶意的婴骸。
鬼怪中, 最是叫人谈之色变的不是道行高深的厉鬼,却是神魂俱全却未开神志的婴儿,谓之婴灵。
从称呼中的”灵“字就可以看出来, 因为是刚出生, 半步在阴间半步在阳间, 非人非鬼, 又因神智尚在蒙昧之时,不分对错是非,也没有想要的想求的, 要想超度也是困难。
飞在空中的纸鹤绕了一圈, 最后落到了一只双眸漆黑若黑洞的婴灵身前, 被那只婴灵转动眼珠一盯,瞬间纸鹤化作飞灰,只剩先前被贺绥拍将进去的那缕黑气飘飘荡荡散落在空气里消失了。
估计是那黑气让黑眸婴灵以为纸鹤跟他们是一样的, 也不再多看, 转着全黑的眼珠子又看向贺绥跟老李头, 原本指节大小的小嘴缓缓咧开。
看着小,却无限拉开,最后几乎半个脑袋都成了口器,里面是白森森的牙齿跟猩红的长舌,张嘴梗着脖子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其他红眼光屁股婴灵宛如得到命令般顿时朝贺绥这边扑了过来。
左右墙壁以及地面上的也就罢了,头顶走廊天花板上的更是跟下雨似得斜扑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贺绥在看见走廊里这些小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眼疾手快的退后半步将老李头拦在身后,恰好退至墙角。
而后贺绥伸手从包里迅速掏出数张黄符夹在手指之间飞射而出,没叠的符纸竟是悬空挂在半空,而后不敢迟疑的又扔出数枚三角黄符,最后是八卦黄符居于最外层。
说来也怪,两边墙壁乃至地面明明都是水泥地面,可贺绥口中默念咒经甩出符箓,竟是令黄符化作利刃噗噗插、入墙壁与地面,呈特殊规律排列。
贺绥见这些东西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左手小指后翻,勾住中指并掐住掌心横纹,大指掐中指中关节,剩余二指伸直,自胸前结成往上前放推出至面门,掐出变神诀,请神灵之气沾身。
原本满是恶意扑将过来已至贺绥面门的婴灵顿时尖叫一声歪歪扭扭的往旁边躲开,对视如食物对贺绥似乎产生了些许忌惮之意。
变神诀身沾神灵之气,对万物鬼邪自有种天生的压迫感。
可惜贺绥如今修为不够,只能让婴灵产生忌惮继而稍稍迟疑。
不过这种迟疑已经够了,贺绥手诀一变,剑诀贴眉心,强行逼出一滴眉心血,右手不空的抽出带来以做备用的桃木剑。
桃木剑上已经有针对鬼邪之物刻上的阵纹,又有小海带着元阳之气的精血,此时贺绥再将带着自己强大神魂之气的精血往桃木剑刃上一抹,顿时原本普通至极的桃木剑闪烁出一阵浅淡白光,令近处的婴灵更是退了两步。
“大爷,你且在这里站住别动,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千万别出来!”
贺绥仓促的交代了老李头一声,就怕老李头被这些鬼怪骗出他设好的守护阵,老李头连连点头答应,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小心“,贺绥就已经持剑掐诀踏出守护阵,口中念着净神咒。
若是平时超度,道家多念《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之类的,可那是专门设坛超度,如今贺绥却是要在面对一群婴灵攻击的时刻强行超度,却是要先念净神咒,让充满煞气的婴灵且先净神。
没有法器没有强大修为加持,经文收效甚微,婴灵一开始还会被贺绥身上的”神气“以及桃木剑震慑,可黑眸婴灵又是一声尖锐长啸,红眼婴灵们再不顾忌其他,如树上落果子似得噗噗撞了过来,一个个张开了半只脑袋大的嘴就想要咬住贺绥。
若是被咬中,这些小鬼不要掉一大块血肉吞下,却是绝对不会松口,这种情况下便是大象来了也三五分钟不要就能被小鬼们啃成骨头架子。
贺绥面不改色且先腾挪转移间踏出斗步,右手桃木剑挥出,或挑或拍或刺,左手掐诀,或禁鬼诀或雷诀或掐斗印,与之匹配的各种黄符贺绥看都不需多看就能准确的拿捏准确激射而出。
也亏得贺绥在泫朝的时候好歹降妖除魔的本事也是驾轻就熟,掐手诀速度奇快,毕竟也都是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
黑压压一片婴灵尖叫着扑腾过来,却依旧被贺绥奇快的手速射出黄符或击退或钉死在墙上,也有黄符化作浅黄光绳将婴灵绑死掉落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李头刚才看见贺绥一出去,乌压压一片的红眼青皮的小鬼一拥而上,老李头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往前跨了半步,还没喊出声来,那乌压压的小鬼又一个个的倒飞跌落,原本被簇拥得看不见身形的贺岁也显露了出来。
贺绥动作之间说不出的利落,那黑眸婴灵觉出不妙来,又看贺绥,只觉得这人神魂之气强悍,身形岿然,一点都没有力量被消耗的样子。
这小鬼分明神智未开,竟是学会了奸猾,见势不妙竟是转身就想跑。
贺绥没想到这小鬼居然如此狡猾,愣了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手插布包住夹住八张黄符,每指缝间夹两张,口念自然道心经,未叠的黄符追射上去,贺绥右手桃木剑往地上一插,而后双手迅速结神虎提魂印,召神将落下神息于黄符符箓之上。
八张黄符快若闪电,眨眼间便将黑眸婴灵团团围住,八个方位各悬一符,神将之息附着,黑眸婴灵再是狡诈此时也被这“天网”圈禁在中间动弹不得。
这般神智未开却已通计谋的小鬼,今日若是让它逃了,以后再要找到那可就难了。
黑眸婴灵见状,龇牙咧嘴扭头朝贺绥利声尖叫,贺绥只觉眼前一黑,立马咬住舌尖默念清心明神咒,这才感觉好多了。
黑眸婴灵见一计不成,黑漆漆死沉沉的眼珠子一转,竟是收敛了血盆大口,除了皮肤幽清眼眸全黑看着吓人点儿,竟是如同普通婴儿一般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贺绥一时不察,却是看了一眼婴灵那双黑眸,心神一阵恍惚,关键时刻插入地面的桃木剑一阵嗡鸣。
贺绥及时回过神来,眉头紧皱,垂眸双手掐诀,将束缚黑眸婴灵的“天网”招了过来,不断压缩,最后成了一团被黄符紧紧包裹的纸团,贺绥这才一把将纸团抓住,塞进了布包里。
没了黑眸婴灵的压迫指挥,地上或重伤或绑死的红眸小鬼一个个戾气略散,贺绥当即盘腿而坐,左右双手搭在膝盖上,大指掐食指第一指节,其余三指自然散开,做天师诀,口诵往生经。
天师诀开黄泉门,往生经引导一群小鬼入黄泉踏阴间道,去往地府轮回转世。
婴儿死亡入地府,并不会送去审判,盖因婴儿神智未开,哪怕是做了恶事,也是被他人控制,一切罪孽因果自然要落到主事人的头上,这就叫“冤有头债有主”,也算是天道给予婴儿亡魂的一种特殊照顾,婴儿死后可直接入轮回台转世投胎。
一旁的老李头捂着嘴巴瞪圆了眼睛,因为老李头也跟着贺绥入了“域”,也算是入了鬼域,里面的一切自然是一双凡间肉眼也能看个一清二楚。
只见不远处西北角落陡然出现了一扇氤氲着灰蒙黄雾的门洞,贺绥盘坐于地,身边桃木剑偶尔嗡鸣一声。
贺绥明明张嘴念着什么,老李头却什么也听不见,地上空中原本挣扎着面目狰狞的红眼婴儿一个个不知听见了什么,渐渐放松双目紧闭,最后蜷缩着好像回到了母胎之中,被看不见的双手一个个捧着,最后消失在了那扇门洞里。
贺绥念的是往生咒,那是给亡魂引路的,老李头一个活人自然听不见,若是听见了那才糟糕,少不得要灵魂离体跟着提前去了黄泉路。
对着镜子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肉身,一身修为转眼即空,饶是不以外物所役的玄一道长,也难免略有些想要叹口气。
贺绥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没换,也没什么随身物品,目前就手腕上一个手表,裤兜里一支手机一个只有几十块钱现金的零钱夹,里面是目前已经没用的卡以及身份证件,在洗手间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这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没穿病号服一是因为就贺绥如今的体型,这样的码子都得去库房里翻,二来也是因为没必要,贺绥被送进来的时候医生检查之后就表示这人只是惊吓过度然后睡着了。
是的,睡着了。
这简直是医生接待过的最神奇的病人,等听到护士说贺绥离开的时候医生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来医院就跟去宾馆似的,现在多少人不是拖得没办法了才敢来医院啊,果然炫富也能玩出新花样。
然而事实上贺绥如今的状况并没有医生想象的那么好,张助理传话的意思那就是今年公司分红不会再按时打到贺绥手里那张卡里了,被前妻净身出户踹了出来,这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是所有夫妻共同财产都没了。
没车没房,衣服之类的估计倒是给他送回来了,可肯定是送到了贺家老宅。
既然大哥贺峰已经明确表示老宅暂时不会接待他,那贺绥如今回去估计连山顶别墅半山腰那里的第一道大门都进不去。
索性贺绥也并不把那些放在心上,稍微带着点好奇心摆弄了一下手机,站在医院外面望着清澈的天空,略有些迷茫。
海市虽然经济繁荣,曾经甚至在经济上超越了北方的首都平城,可因着是对外海口城市,既因为临海,也因为对外形象,所以海城的环境以及空气质量是很不错的,甚至因为临海,即便是在城里也依旧能看见一片碧蓝的天空,看着让人心旷神怡。
这迷茫也就是转瞬即逝,贺绥准备去找个能免费歇脚的地方,以前他出门办事,惯常找破庙木屋甚至山洞之类的地方。
如今新世界新社会,根据记忆,好像也有桥洞以及公园木椅之类的地方可以去。
贺绥出来的医院是新兴城区这边的一家大医院,附近都是些新建筑,高楼林立,贺绥有些不习惯这种空间传递过来的压迫感。
况且看了看方位,也不适合吸收日出日落之时的紫气,贺绥左右一张望,选了个方向徒步前行。
身上修为尽失,又是盛夏七月,贺绥走了几分钟就感觉到久违的炎热感,想了想,寻了个附近的公园。
这边是商业街,写字楼鳞次栉比,这会儿下午五点多,正是商铺营业公司上班的时候,加上天气闷热,老人孩子也不爱这时候出来散步,此时小公园里基本没什么人。
贺绥随着感应寻了个沾染阴风的角落,掐了个道家手诀在眉心一抹,勉强开了阴阳眼,看清几只缩在角落里一脸茫然的残魂。
确定几只残魂都是已死之人且没有神智,贺绥这才将残魂都设法暂时拘在了随身一张身份证里面。
身份证原本是没有意义的,可如今新华国将其当做人在社会行走的一种身份证明,上面自当沾染了活人的生气,被天道所承认。
阴魂躲藏在里面,自有活人生气遮掩天机,避免被阳气灼伤。
将身份证重新揣进裤兜里,贺绥只觉浑身顿时一凉,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暂且托几位仁兄身上阴气避暑,且等到一会儿金乌坠地之时再将他们送入地府重入轮回,也算是一取一予不欠因果了。
那阴凉很是有用,即便是再顶着大太阳赶路,贺绥也丝毫没有流汗,有行人匆匆与贺绥擦肩而过,无不感觉瞬间一凉,那凉气儿跟钻进了骨子里似的贴得人大热天的忍不住打个冷颤。
左右一望也想不出是个什么缘由,且那感觉就是转瞬即逝,行人只能暗暗嘀咕一声怪事年年有,今年估计特别多。
寻准了方向,贺绥都不需要问路,一直从五点多走到了六点多,虽然身体沉重,可前进的脚步却一点没有迟缓,甚至还越走越快。
整个走动的过程中贺绥心中默念心经,空心眀神,骨肉中掺杂的晦气也在缓慢排除,虽然这个过程不如打坐修行来得快,甚至效果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贺绥却一点都不觉得白费功夫。
无论是做什么,总是积少成多,用这个新社会学校教导的知识来说,那就是量变积攒引起质变,人类总是这么擅长总结经验继往开来。
也无怪乎世界各种族不计其数,占领最广阔天空繁衍长远的却是最弱小的人族,这就是天道的偏爱,让人族生来就开了神府中的智慧,拥有了强大的学习与创造能力。
一个多接近两个小时,贺绥愣是走出了新兴区靠近了老城区那边,到了个有湖泊的湖心休闲广场,贺绥简单看了下太阳的方位,寻了块路边大石,不顾旁人奇怪的注视,盘腿而坐,摆出无心朝上的打坐姿势,面向金乌坠入地平线闭目凝神缓缓收回五感。
所谓五感,既视、听、嗅、味、触,当一个人缓缓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警界时,五感就会缓缓收回至肉身,玄妙的第六感将会更加敏锐凝实。
用普通人的话来说就是放空心神的发呆走神,可对于修行之人,却是一种对神魂的修炼。
人有三魂七魄,又有眉心头颅中神府将其安置。
有时候朋友间的恶作剧,吓人一跳,头脑中神府震颤,就会产生一种闷痛感,同时由脑部掌控的心脏律动也会受阻产生瞬间的断链停滞。
贺绥也不喜欢被人围观,可惜海城七月里的日落大致在七点半左右,他身上又没有多余的钱能够选择更便利的交通方式,单靠走路只能在短时间里选到这么一处。
钱夹里倒是还有二十多块钱的现金,可贺绥是节俭惯了的人,或者说他随时准备迎接天道给予他的考验,所以哪怕一块钱的普通公交车他都舍不得轻易浪费,更别说他身上还带了几只残魂做降温之用。
这法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凉爽一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却难免有损阳气,轻则感觉一下量入骨髓的寒气,重则沾了阴气过几天小倒霉的日子。
若是乘公交车,难免会与旁人近距离接触一阵子,不必跟路人擦肩而过来得松快。
贺绥所在的道门崇尚自然,追求的是修炼本心本我,既神魂,传《自然道经》一部,内容很简单,不过是要人持之以恒如积月累方有成效,若是心神无法清净,则只能当做延年益寿的普通道家经法搞个修身养性。
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他们这一门很是凋零,基本上每一代都只有一个传人,贺绥当初刚入道的时候还纳闷儿过,怎么师傅那样顽劣得跟孩子似的老头儿也能做到心神清净,可后来深入以后才觉得自己犯了人最容易犯的偏见。
人们总认为心神清净定然是要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可他们本来就是追求的本我真我,若是性子活泼的人非要逼着自己安静下来,反而违背了道门宗旨,注定连入门都无法做到。
贺绥不知道先秦时代是否真的有道术可翻天覆地的修士,可到了他们那一代,确实更注重的是神魂上的修炼,贺绥为了斩妖除魔的时候更顺利,从小又练了俗世的外家功夫,没有戏本里玄之又玄的内功轻功,只佐以道家步伐,让自己伸手敏捷些,轻易对付十几二十个山匪之类的还是不难。
加之内里有修出的道家轻灵神魂,精力用之不竭,这才被俗世的人称之为“武林高手”。
贺绥小时候也曾遗憾过修行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可现在被天道送来了转世的身上,却也正因如此,要恢复往昔鼎盛的力量,却也更加容易。
只是体魄上的修习,肉身已经二十有六,到底是晚了,只能趁着洗涤血肉中淤堵的污秽之气时坚持练拳舞剑,估计能恢复个四五层。
这些事情不过是转瞬就抛之脑后,贺绥闭目之后收敛五感,又刻意以道家法门放缓呼吸,第六感延伸而出,感应周遭人间气息,虽然浑浊,却也不失为一种入世的趣味。
又有天边即将坠落的金乌在日夜交替之际,散发出朦胧紫气。
宇宙洪荒在无尽的岁月中不知有过多少变更,天地初始至今,山巅深海倒更无数次,便是那星辰也有新生与陨落,唯独日月不变。
所以哪怕是这个科技高度发展破坏了环境的新时代,日月中蕴含的来自洪荒时期的紫气依旧存在着,是无数人、鬼、妖、魔追求力量的起始点。
人又发散思维创造各种心法心经等修行手段,根据自然中吸收了日月力量的各种物品进行修炼。
另外三族中有妄想寻求捷径的另类,则背弃天道将人族当成了获取力量的目标,于是人族又在一次次试探中得到了“功德修行”的法子,这便是“替天行道”。
贺绥闭目打坐不过修行了半个小时左右,太阳落山,紫气消逝,夜色降临,这就是阴阳交替。
虽然还是闷热得好似空气都粘稠了,可贺绥也不再留那几只给他消暑气的残魂,刚结束了日常修行,没有停歇的直接手上掐了本门沟通祖师爷的手诀,双唇轻轻煽动,默默念了经文,先是弟子经,后是往生咒。
这道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要请祖师爷显灵,不过是借祖师爷的感应之气沟通阴间地府,让残魂能够顺着往生咒一路自行寻到接引门,成功入地府,接受地府神鬼的引导,完成或审判或轮回的这些固定流程。
贺绥动了动手脚,好似戴了上百斤枷锁似的,一举一动都不得松快。
对着镜子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肉身,一身修为转眼即空,饶是不以外物所役的玄一道长,也难免略有些想要叹口气。
贺绥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没换,也没什么随身物品,目前就手腕上一个手表,裤兜里一支手机一个只有几十块钱现金的零钱夹,里面是目前已经没用的卡以及身份证件,在洗手间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这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没穿病号服一是因为就贺绥如今的体型,这样的码子都得去库房里翻,二来也是因为没必要,贺绥被送进来的时候医生检查之后就表示这人只是惊吓过度然后睡着了。
是的,睡着了。
这简直是医生接待过的最神奇的病人,等听到护士说贺绥离开的时候医生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来医院就跟去宾馆似的,现在多少人不是拖得没办法了才敢来医院啊,果然炫富也能玩出新花样。
然而事实上贺绥如今的状况并没有医生想象的那么好,张助理传话的意思那就是今年公司分红不会再按时打到贺绥手里那张卡里了,被前妻净身出户踹了出来,这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是所有夫妻共同财产都没了。
没车没房,衣服之类的估计倒是给他送回来了,可肯定是送到了贺家老宅。
既然大哥贺峰已经明确表示老宅暂时不会接待他,那贺绥如今回去估计连山顶别墅半山腰那里的第一道大门都进不去。
索性贺绥也并不把那些放在心上,稍微带着点好奇心摆弄了一下手机,站在医院外面望着清澈的天空,略有些迷茫。
海市虽然经济繁荣,曾经甚至在经济上超越了北方的首都平城,可因着是对外海口城市,既因为临海,也因为对外形象,所以海城的环境以及空气质量是很不错的,甚至因为临海,即便是在城里也依旧能看见一片碧蓝的天空,看着让人心旷神怡。
这迷茫也就是转瞬即逝,贺绥准备去找个能免费歇脚的地方,以前他出门办事,惯常找破庙木屋甚至山洞之类的地方。
如今新世界新社会,根据记忆,好像也有桥洞以及公园木椅之类的地方可以去。
贺绥出来的医院是新兴城区这边的一家大医院,附近都是些新建筑,高楼林立,贺绥有些不习惯这种空间传递过来的压迫感。
况且看了看方位,也不适合吸收日出日落之时的紫气,贺绥左右一张望,选了个方向徒步前行。
身上修为尽失,又是盛夏七月,贺绥走了几分钟就感觉到久违的炎热感,想了想,寻了个附近的公园。
这边是商业街,写字楼鳞次栉比,这会儿下午五点多,正是商铺营业公司上班的时候,加上天气闷热,老人孩子也不爱这时候出来散步,此时小公园里基本没什么人。
贺绥随着感应寻了个沾染阴风的角落,掐了个道家手诀在眉心一抹,勉强开了阴阳眼,看清几只缩在角落里一脸茫然的残魂。
确定几只残魂都是已死之人且没有神智,贺绥这才将残魂都设法暂时拘在了随身一张身份证里面。
身份证原本是没有意义的,可如今新华国将其当做人在社会行走的一种身份证明,上面自当沾染了活人的生气,被天道所承认。
阴魂躲藏在里面,自有活人生气遮掩天机,避免被阳气灼伤。
将身份证重新揣进裤兜里,贺绥只觉浑身顿时一凉,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暂且托几位仁兄身上阴气避暑,且等到一会儿金乌坠地之时再将他们送入地府重入轮回,也算是一取一予不欠因果了。
那阴凉很是有用,即便是再顶着大太阳赶路,贺绥也丝毫没有流汗,有行人匆匆与贺绥擦肩而过,无不感觉瞬间一凉,那凉气儿跟钻进了骨子里似的贴得人大热天的忍不住打个冷颤。
左右一望也想不出是个什么缘由,且那感觉就是转瞬即逝,行人只能暗暗嘀咕一声怪事年年有,今年估计特别多。
寻准了方向,贺绥都不需要问路,一直从五点多走到了六点多,虽然身体沉重,可前进的脚步却一点没有迟缓,甚至还越走越快。
整个走动的过程中贺绥心中默念心经,空心眀神,骨肉中掺杂的晦气也在缓慢排除,虽然这个过程不如打坐修行来得快,甚至效果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贺绥却一点都不觉得白费功夫。
无论是做什么,总是积少成多,用这个新社会学校教导的知识来说,那就是量变积攒引起质变,人类总是这么擅长总结经验继往开来。
也无怪乎世界各种族不计其数,占领最广阔天空繁衍长远的却是最弱小的人族,这就是天道的偏爱,让人族生来就开了神府中的智慧,拥有了强大的学习与创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