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抽出烟袋,我急忙起身去灶台拿来火柴,嗤一下划燃给他点上烟,随着吧嗒吧嗒的砸嘴声一股淡淡的烟雾袅袅绕绕漂浮在我们爷孙俩的头顶上空。??八?一?w≤w≠w≈.≥8≥1zw.
“沐风你是怎么想到要开棺验尸的?”原来爷爷一直没有吭声,是在认真琢磨我刚才的话。
我咧嘴一笑道:“爷爷,你不会真的要开棺验尸吧?”
“不会。”爷爷吧嗒中,眼神看向前方,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看的是院坝里这颗万年青;爷爷很爱抚这颗万年青,我有好几次看见他一个人,独自对万年青说悄悄话,也举起酒杯倒酒在万年青的根部。
有时候我还嫉妒万年青,爷爷把对我的爱,至少分了三分之一给这颗万年青。
这颗万年青自打我记事起就在院坝里,爷爷说万年青是有灵性的植物,要我天天给浇水。
爷爷除了喜欢这颗万年青,也特别喜欢看家里一部页面乏黄的书籍。
书籍实在是又破又旧,拿在爷爷的手里好像很沉的样子;不过,每一次爷爷翻开页面看时,眉宇间都带着笑意和满满的自豪感。
我认得书页面四个刚劲有力的黑色字体:李氏族谱。
我喜欢看的是小人书跟画报,对这部乏黄破旧的书没有兴趣,不过也委实好奇为毛爷爷不给我看,他一个人看的时候,却偷着乐。
难道书上有比奶奶还好看的东西?
奶奶去走亲戚还没有回来,爷爷乐得一个人清闲自在,也没有刻意去接啥的。
其实我知道爷爷挺想奶奶的,一次、我偷窥了爷爷一个人在房间,他笑眯眯的样子,手指上拈住一张奶奶年轻时候的相片痴痴的看着。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出众的女孩,爷爷说他用两头大黄牛换来的奶奶。
爷爷这是跟奶奶玩笑时说给我听的,其实奶奶是爷爷用大花轿抬进家门的。
爷爷跟奶奶可谓是门当户对。
奶奶问米观花、****、帮爷爷接单。
爷爷说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爷爷是一位斩穴人;斩穴人跟现在的阴阳先生没有区别,也是赚的死人钱,罗盘定位,为死人挖坑等杂事。
再说那黄三刀拿走爷爷给的碎米,颇为紧张的等待那位赊账的女人出现;不巧的是节气临近,他的猪肉卖得很快,不到五点的时候就卖完了。
怎么办?最后黄三刀想了一个法子,去到同行那再转来几十斤猪肉看看。
同行在平日里被这丫的搞坏,吃苦不少,因此就拒绝转让猪肉给他。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黄三刀咬咬牙,多出了几块钱。
同行坚持也无意义,猪肉价格他们都知道的,人家多出几块钱,随便他们曾经有多大的过结,谁愿意跟小钱钱过不去?就这样黄三刀把转让来的猪肉挂起,任何人来买,他都不卖
而是专门等那位赊账的女人来光顾。
黄三刀一直等,等得太阳西斜,等到小镇街道上的铺面都关闭,等得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迷糊中,眼前出现一张脸,白煞煞的脸,勾魂夺魄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他。
黄三刀浑身一颤,知道她来了。
就像平日里一样,强自镇定的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要是有镜子给这厮照一下,那似笑非笑、哭笑不得的样子,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大姐你还割肉?”
女人还是不出声,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猪肉,那样子就好像很久没有沾荤腥似的,看着生肉都馋的流口水。
黄三刀麻溜的割肉,上秤盘、习惯性的唰唰接连三刀,扔两块进秤盘,尾指出其不意的一勾,秤杆一下失去平衡,高高翘起。
他大声嚷嚷道:“看好咧,包秤斤足……”吓!忙活了下来,他惊觉自己不经意间又忘记对方是来者不善的,手一抖,差点把夹在****里的碎米粒给露出来。
女人就像平日里来去匆匆那样,见黄三刀把肉扔进竹篮里,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定格在肉上面的眼睛移动到竹篮里,款款离开了。
这头、黄三刀匆忙把余下的肉收拾好,就蹑手蹑脚的跟随在沿途的米粒跟去。
女人一路去,经过一大片杉木林,倏然不见了。
要不是路上的米粒依旧蜿蜒曲折的一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黄三刀可能就无功而返了,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一阵子,出了小镇来到某小组的地面。
黄三刀卖肉的,买肉的人多,不知道姓名的但凡看见面孔也知道一二。
怖寒镇说大不大,但是方圆十里的人,多多少少有那么些个是他的主顾;走到这儿,也没有觉得害怕的,也就是没有看见‘人,’只看见米粒就像一粒粒具备生命的精灵从半空飘飘洒洒一路延伸前进,这才让黄三刀开始害怕起来。
凭他在怖寒镇有多横、有多拽、也吓得浑身筛糠似的,双腿打颤儿转身就跑……
不过在转身的时候碰到一个女人惊得他汗毛一炸,待稳定心神细看,此女人不是刚才那个女鬼,这才稍稍松口气,见这女人面熟,就是想不起她是谁。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女人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他就破口大骂。
从他的十八代祖宗骂到还未出生的孩子……啧啧,够残忍。
黄三刀在想,要是对方不是女人,是一男人,他完全可以凭着一身横肉跟人拼了。
女人叉腰,骂得白沫子喷溅到黄三刀的脸上,他火冒三丈,跳起脚骂道:“****仙人板板,你瓜婆娘,老子没有招惹你,你骂个球。”
泼妇骂街的最高境界!绝对是怖寒镇最厉害角色,没有之一,你黄三刀再怎么厉害也瞬间被秒成渣渣。
“你个死人头,老子丢东西不可以骂?丢东西骂千家,谁家招惹就是他。”
“你丢东西了?呸,我看你是丢魂了。”黄三刀跳起脚脚回敬一句拔腿就想离开。
泼妇他不认识,不过也不想跟她继续纠缠下去,自己没有偷东西,也不知道他娘的丢了什么要命的东西,会如此耍横。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收拾。
黄三刀平日里横贯了,今天也算见识一会什么叫做真横!!!
黄三刀想走?门都没有。
人家不放他,愣是抓住衣领,就不松手,口里还骂骂咧咧道:“老娘辛辛苦苦种的辣椒,你个死人头就知道来摘,连一声谢都没有……”
想想看,黄三刀那五大三粗的,也被该泼妇纠缠得浑身冒汗,也奈何不了她,总不能对一个女人拳脚相加吧!
不过他听女人骂的话好像是冲辣椒来的,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目测这泼妇是丢了辣椒,今天来捉贼娃子,刚刚好黄三刀从她辣椒地那边慌慌张张跑过来,就给逮了一个正着。
“松开手。”黄三刀横眉瞪目大喝道:“你搞错了,老子没有偷你辣椒,要不你看看身上有辣椒没有?”
泼妇微微一怔,没想到丫的还有一股子气势,她果然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番,悻悻然松开手不服气道:“你没有偷,干嘛看见我就跑?”
“我看见你就跑?什么时候的事?”
“我躲在树林里面,听见有脚步声,就蹲伏在那,没想到你扭头就跑。”
“唉!我的妈呀,真的是纠缠不清了,我是……”黄三刀刚刚想说是因为害怕,才打算离开去找李家老爷子来的,却怕这事说出来不好,就急忙住口道:“反正我没有偷你辣椒,如果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