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轩咬咬牙,翻身上马,上着宣平侯府疾驰而去。
到了宣平侯府,一身喜服的他却吃了个闭门羹。
宣平侯直接让人紧闭大门。
不见!谢云轩又气又恼,又怒又恼,可偏偏还发作不得,只好按下所有的怒气,向守门人好言好语地央求,又送了一封厚厚的谢仪,这才求得看门人进去通报一声。
宣平侯正在盛怒之中。
他万没料到自己精心为女儿准备的妆奁,好让女儿羸得众人交口称赞的妆奁会被砸成了稀巴烂,女儿再回府一哭诉,顿时,他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愤怒到了极点。
他的脸色阴沉似水。
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
气压低得吓人。
就连哭泣不止的永阳郡主也悄悄止住了哭声,害怕得往后退了两步。
所有人都被宣平侯身上散发出来的有如实质的杀气吓住了。
他们浑身直打哆嗦,恨不能赶紧跑出门去。
方良跟随宣平侯这么久,就连他都骇怕得说不出话来。
他真担心侯爷一怒之下,会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天,别不相信,侯爷他就是有这个本事!但这个时候,他必须上前相劝。
“侯爷息怒,属下相信这件事定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绝非寻常的街头混混所有,此人居心叵测,妄图以此举来败坏侯爷的名声,破坏咱们宣平侯府和怀远王府的亲事,要是侯爷您因为此事而迁怒于怀远王府,怕是正要中了此人的奸计。”
宣平侯深吸了口气,慢慢将冲到了脑门的怒火收了回来,但他仍是阴沉着脸不说话。
方良只得又劝道:“侯爷,这件事应该和谢府无关,谢府万不会做出这等不知分寸的事来,郡主下嫁谢云轩,是圣上的恩旨,谅那谢云轩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拒了圣上的赐婚,还请侯爷劝劝郡主,赶紧上轿,免得误了拜堂的吉时吧?”
永阳郡主一听,立时哭闹起来:“我不嫁,我不嫁了!爹,女儿的嫁妆都被人砸了,女儿的脸也全都丢尽了,女儿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闻言,宣平侯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他何尝不知道方良所说乃是实情,可要是就这样让女儿嫁过去,他宣平侯府的面子往哪里放?
嫁妆被砸,自己还巴巴的让女儿上轿出嫁,日后非被人在背后指着脊梁骨,说他宣平侯是只纸老虎不可。
可女儿要是真的不嫁的话,也是不妥。
女儿已经和谢云轩那小子生米煮成了熟饭,要是不嫁谢云轩,她还能嫁给谁?
京城里又有哪个贵胄子弟会娶她?
难不成让她一辈子当老姑娘,误了她的终身?
自己年纪已经老了,剩下的日子没有多久,自己活着的时候自然可以照拂她一世无忧,荣宠备至。
但自己死了之后呢?
她又能依靠谁去?
以她这番骄纵的性格,又有谁能受得了?
究竟该怎么办?
饶是宣平侯生性果决,遇到了这个难题,也是难做决断。
就在这时,看门人前来禀报,说是谢云轩来了。
一听到谢云轩三个字,永阳郡主立刻哭声更大了。
“爹,女儿不嫁他!他就是个窝囊废,嫁妆都送到门前居然还被人给砸了,女儿要他这等夫君何用!”
她本来就瞧不起谢云轩,这时候更加瞧他不上。
虽然这门亲事已经逼得不己,她是非嫁不可,可她心底还隐隐约约的有一份盼望,希望在成亲的时候能够有人出来阻挠,最好是她心目中的金甲男神从天而降,将她从喜轿里带走,不管是走到天涯海角,她都无怨无悔。
坐在喜轿中的时候,她还抱着这丝幻想做着美梦。
可不成想,她等来的不是金甲男神,而是嫁妆被砸的噩耗。
但,这也是一个契机,一个转折,给了她一个不嫁的理由。
“住嘴,不许哭!”
宣平侯一声低喝。
永阳郡主登时闭上了嘴巴,可是嘴角还是一抽一抽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宣平侯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痛又心疼。
他哪里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
女儿心仪的人是谁,他心中明镜似的。
要是换作以前,这件事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可现在,女儿的声名尽毁,除了嫁给谢云轩那小子,她再没第二条出路。
身为父亲哪有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尤其是宣平侯,他戎马一生,征战沙场,杀敌无数,膝下无子只有这一个爱女,疼若掌珠,平时重话都舍不得呵斥她一句,更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只望女儿这一辈子都能活得顺心遂意,富贵荣华。
可希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女儿实在太过任性骄纵,做事不考虑后果,结果自作自受,自食其果,这件事他谁也怪不得,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女儿,怪他自己太过溺爱。
事到临头,他必须要为女儿的终身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
要是谢云轩不来,宣平侯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台,现在谢云轩来了,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让那小子进来。”
他淡淡地道,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谢云轩进来行礼,神态不卑不亢,倒是让宣平侯对他起了一分好感。
“岳父大人,今日发生这等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都是小婿一时不察才为歹人所趁,此事背后一定是有人主使,意图破坏两家联姻,更有意败坏岳父大人的声望,所以小婿特来登门请罪,小婿一定会彻查此事,必会给岳父大人和郡主一个交代。”
谢云轩跪倒在地,一口一个岳父大人和小婿,对宣平侯显得极是敬重,言辞也颇为恳切。
让宣平侯更是满意。
只是他城府极深,面无表情,不露半点情绪。
谢云轩揣摩不透他的心意,心下越发的忐忑不安。
他继续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和郡主成亲之后,一定会好好相待,若是有半点惹怒郡主之处,小婿定会登门负荆请罪。”
唔!听了这话,宣平侯终于缓缓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