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间,只听得草丛里一阵飒飒的响声,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到一条毛茸茸的东西,那东西身上的绒毛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光,缓缓的朝她蹲的方向蠕动过来......
“啊!”她吓得大叫,立马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之后,连忙捂住嘴,无助的看向一边的云澈,眼中全是惊恐。
“什么人?!”巡视的人听到声音,厉吼一声,打着火把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赶了过来。
“不好,有人闯军营!”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赶了过来。
十几个火把的光打向他们所在的草丛,穿过草间的缝隙,毫不掩饰的直射着眼睛,瞳孔立刻收缩,
“靠。”云澈低骂一声,伸手去扶一旁快要吓哭过去的阿珏“走。”
“云少爷,我......我走不动了。”她起了哭腔,整个人软瘫在地上,已经是完全站不起来。
云澈深深皱眉,听着草丛外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心下一急,靠!跟这帮兔崽子拼了!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他堂堂望海山庄的少主,竟连一个小丫头都保护不了。
他眼眸一沉,俯身绕过阿珏的腿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个箭步退出了草堆。
“就是他们,快!抓住他们!”为首的大粗嗓嗓门巨大,他这么一吼,刚才还没注意到这边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皆是一惊。
“靠!这么多人。”云澈低骂一句,腾出一只手召唤轻灵,手腕轻花了一个圆,一道淡蓝色的结界拔地而起,暂时将那些冲过来的人隔绝开来,却还是放进了几个武力高强的人。
他不由得一惊,这寄月的军队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居然能破他的轻灵结界。
丫的,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阿珏这下是真哭了,她为自己的鲁莽笨拙感到深深的懊悔,要不是她,他们根本不会被发现的,自己真的是坏事,哭着道:“云少爷,你......放阿珏下来吧,你武功高强,他们抓不到你的,可带着我就不一样了,我就是个累赘,你带着我,我们两个都逃不掉的。”
“你闭嘴。”他低吼一声,抬步飞身上树,躲过齐齐射过来的飞镖。
“云少爷.....”她被吼得一震,看着他一边应付敌人的进攻一边还得保护自己,不由得眼眶酸涩。
“给我站住!”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将军,他立刻出了帐篷,朝云澈逃跑的方向追了上来,一声怒吼威力十足,在辽远的森林里荡开回声,那声音里带了满满的灵力,竟震得树叶也纷纷掉落。
云澈眼中滑过一丝惊异,看着怀里的阿珏,连忙转身,替她挡下那聚满灵力的声波攻击,就那么毫无阻拦的打在背上,他闷哼一声,口中泛起淡淡的腥甜,那一击穿透背部,直冲着五脏六腑而去,他硬生生的接了一招,只觉得气血上涌,全身跟着抽痛起来,他包了满口的血,却死死咬着唇,不让它流下来。
这小丫头胆子小,他怕吓着她。
轻灵感知到主人的危险,立刻撤了结界,朝他奔来,一道蓝光更是照得他脸色煞白。
“云少爷!”阿珏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心里明白他受了伤,当即大叫出来。
结界消失,被拦在外面的人纷纷追了上来。
靠,他一世英名,不会真要交代在这小破树林吧?
他混迹江湖,不可能没听过飞虎将军的名讳,在被寄月收为将军之前,他曾经是江湖上一个战无不胜的神话——他从小习武,又天赋异禀,十五岁那年,被仇家追杀至悬崖边上,所有人都目睹他坠下悬崖,那悬崖足足深千尺,掉下去定是个粉身碎骨的结局,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坠崖身亡时,他却在两年后的武林大会上露面了,他不知从哪里学来了霸道的内功心法,威力极强。
那次大会,他大放异彩,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败了无数前辈高手,彻彻底底奠定了自己霸主的地位。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在他面前多言,否则便不会有好下场。
飞虎将军,原名裴天虎,人如其名,似猛虎般凶猛狠厉,所有得罪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寄月也是看中他这一点,几次三番威逼利诱,才将他收入麾下,为自己所用。
碰上他,云澈只能自认倒霉,这下好像还真是要交代在这了,真是点背到了极点。
背后又是一道极速猛烈的真气,擦过茂密的树林冲了过来,刮得地上的沙尘漫天飞扬,混杂着卷起的树叶,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做的旋涡,毫不留情的朝他的方向飞射过来——
云澈咬牙,巨大的冲力硬生生的将他双唇掰开,满嘴的血不受控制的喷溅出来。
阿珏一怔,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
他强撑着身体,估摸着自己移动的速度肯定是跟不上那道风气打过来的速度了,只能再咬牙,像是活生生的要把那牙齿咬碎,一手聚气——
“轰!”一声震天巨响,却不是从他们在的方向发出的。
云澈眨了眨眼,手中的灵力渐渐弱了,随着灵力的消失,身体里的力量也被抽离出去,小腿有一瞬间的酥软,有些撑不住他和阿珏两个人的重量。
他低啐一声,直直朝树下栽去——
“云少爷!”阿珏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响着。
云澈皱眉,后赶上来的寄月兵将们混着阿珏的呼喊,吵得他两耳嗡嗡,意识都开始游离起来。
若是刚刚那一击中了,毫无疑问,他真的会彻底没命,他已经视死如归了,千钧一发之际,却是突然出现了一股力量,竟不输那飞虎将军的重重一击,将那道风气砸变了个轨道,狠狠撞在距离他很远的树干上。
人声鼎沸、一片嘈杂。
吵得他耳膜生疼,云澈厌倦的眯着眼睛,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在他耳边轻声问:“公子?公子?”
他实在是累了,即便很想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却也不得不服从于自己身体的命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