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天山童姥她内心最孤立无助的时候，内心那道魔鬼的声音又忽然冒了出来，先是嗻嗻地发出令人牙齿发酸、浑身起了起皮疙瘩的刺耳之音，随即猛地发出一阵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命的蛊惑之音。
这声音如同魔音，邪恶无比，又像天堂西天的靡靡之音，令人浑身舒爽，倏忽响彻九天十地：“天山童姥，别硬撑着了，我知道这些年你撑得很苦，放开你的压制，去突破，去追求永生，去控制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成为你最忠诚的奴仆……”
天山童姥喃喃地道：“是啊……我这些年撑得太苦，如此机缘在眼前，又何必抗拒，何必自己硬撑着……”
瞬息之间，她的气息忽冷忽热，忽高忽低，似乎变得不稳定起来。
她的眼睛也猩红一片，紧紧地盯着苏灿，鼻翼翕张，就像要择人而噬的凶兽和妖魔。
但随后她猛地一咬舌尖，浑身一震，深深吸口气，真气流转，就变得眼神清明，内心大吼：“你算什么东西？只会乘人之危的没种的东西而已……给我闭嘴……”
那东西发出一声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轻笑，似乎在喃喃自语：“乘人之危？没种？哈哈，很快你就知道……”随后寂静下去。
想到这邪魔虽然并未对自己实力发生影响，而且甚至令自己在压制他们的情况下，也修为日益精进，但任其它们在体内，终究是心腹大患。
它们要害她实在太过容易，比如在刚刚和苏灿这等劲敌的交手中，只要稍微打扰一下她的心神，她就必定会是败亡的下场。
然而自己现在甚至连它们长什么样，到底隐藏在自己哪一处，都不知道呢……
天山童姥的目光更加阴冷，气息更加狂暴，心中又恼怒地想道：“小子刚才明明武功远胜于我，刚才与我比斗是让着我了……不，他这是戏弄我……小贼该死！”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还是苏灿看起来和她相同的境界，实力却比她胜过太多。
假设他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之后胜过她，她倒是容易接受了。
她越想越气，就冷哼道：“小子，别以为实力高明就可以如此作弄我，咱们再来比过……”
天山童姥边说左脚缓缓抬起，如金鸡独立，双臂伸展平举，轻轻颤动，摆开架势，作势欲扑。
看那架势，小小身板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小孩子打架过家家，但身上的气势，却是凝重如岳，随着她的的抬腿，似乎方圆数丈的空气，被搅动起来，向着苏灿压迫而至。
双臂颤动之下，更是一劲气冲击而来，甚至要比之前比拼之时还要猛烈几分，神色阴狠，几乎是不死不休了。
苏灿眼见此前自己竟然天山童姥斗得难分难解，虽然大多数时间处在下风，但对方毕竟使出浑身解数，都奈何不了自己……
最后比拼内力，他更是一下子就将形势翻转了过来，若非自己罢手，要杀她伤她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说那是依仗了系统，但系统就是他，他就是系统。
至少苏灿自己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机缘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系统就是他实力的一部分。
须知天山童姥武功之高，在整个天龙世界，都罕见罕闻，甚至绝不在萧峰、萧远山、慕容博、鸠摩智等所谓的“天龙四绝”之下，说不定还犹有过之。
也就是说，此刻他苏灿的实力，已经真正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除了达摩、扫地僧这种神人，已经极少抗手。
想起不久前自己面对左子穆还要斗得那么费劲，甚至险些身死道消，他就忍不住地内心澎湃。
之所以在短短几天之内能走到这一步，除了系统给他的机缘，更有着自己对时机的把握，虽然接连遇险，最后毕竟还是笑到了最后，甚至还自创了“莽牯功”。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前世的记忆，让系统得到一点修复之后可以直接灌顶。
否则的话，哪怕他得到了达摩的功力，修为到了先天巅峰，在天山童姥这种武道高人面前，绝对依然是不堪一击的……
当然目前的情况毕竟复杂，天山童姥可以压制体内的邪魔不去突破，也不去奴役他人，但其他人呢？
如此说来，是否另外有人已经踏出了先天巅峰这一步，达到了宗师境？
一个丧失自我的宗师境强者，带着一群狂热、强悍的奴役，那种破坏力……
想想就令人胆寒。
不过苏灿已经无所畏惧。
此后，在天山童姥发呆的片刻之间，他一边关注着她的情况，一边抽空和系统做了一个沟通，知道从她那边传过来的真气也丝毫没有邪魔浸染的迹象。
他也不得不佩服天山童姥，某种程度上，对体内邪魔的压制，甚至堪比达摩了。但实际上她的武道修为，是要比达摩差了一个大境界的。
他甚至还问了问系统：“我感觉我在此间根本就不存在感染的可能性……是不是这样的？”
系统道：“宿主怕了吗？”
苏灿道：“我只是问问罢了，实际上以我现在的实力，天山童姥他们能做到的，难道我就做不到吗？至于怕有一天压制不住？人从一出生就是在走向死亡呢……我在此尽管率性而为，怕他个鸟……”
系统道：“不确定……系统受损依然严重，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此后苏灿瞳孔一缩，也看出天山童姥刚才走神，神情狰狞可怖，似乎出了点问题，拉开架势之后气势惊人，他当然就全神戒备。
他此刻虽然丝毫不惧，但也不愿再战，就抱了拳，神情诚挚地朗声道：“童姥你武功盖世，在下是万万不及的。再打小子可要撑不住了，就此作罢可好？小子甘拜下风！”
天山童姥冷哼道：“不用你来说好话哄我开心，刚刚比拼内力，你进退自如，足见功力远胜与我，何必再说这种无用的废话？”
苏灿哈哈一笑，道：“嗯，那个刚刚比拼之时，在下是做了弊的……实际上在下身上有一个可以随意吸取内力的宝物，所以能吸取童姥你的内力，也能轻易停止比拼内力，绝非在下的功力胜过童姥……”
天山童姥脸现讶异之色，震惊道：“世间竟有如此宝物，果然是无奇不有了……”
同时她的心中又涌出一阵狂喜：“看来小子说的是对的，必然是他有什么特殊宝物，并非他实力胜过我……”
她就板着脸道：“小子，你泄露了自己的秘密，难道就不怕我下次对你出手的时候不会受你影响？那样的话，你可要遭殃了……我刚刚可是留手了……怎么，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