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后母啊?”苏苗指着躺在徐父身边的那个妇人,妇人长得挺清秀的,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应该比起徐阿强还有小两岁的样子。
墨紫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你在外面担心家里人过得不好,却不知你父都给你找了一房小母呢。”
徐阿强那张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冲到床前,一把抓起躺在徐父身边的妇人,狠狠的往地上一丢。
那个妇人身上光裸着,没有一丝布料,猛然惊醒,一脸迷茫的看了看,又爬了起来,徐父伸出手臂摸了摸,一睁眼看到妇人从地上坐起来,皱眉一把将妇人拉入被中。
徐阿强被墨紫控制着,不能冲上去,不停的挣扎着,全身上下那些被烧毁的皮肉唰唰的往一上掉,他恶狠狠的盯着床上起伏不定的被子。
墨紫拉着徐阿强出了院子,苏苗见此也跟着一起跑了出来,看到一脸狰狞之态的徐阿强,问道:“他这是怎么啦?”
见到父母家人怎么不这么不开心呢?难道是因为看到父亲纳了一房小妾的原因吗?这个时代的男人只要有条件,谁没几个妻妾的?
徐阿强站在院外不停的嘶吼着,一脸的痛苦和怨恨。
墨紫不紧不慢的说道:“闭嘴!”
徐阿强被墨紫施放出来的气势给唬住了,呆呆的看着墨紫,满脸泪水。
“鬼,鬼居然流泪了。”苏苗惊愕道,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鬼流泪呢,特别是怨念极重的厉鬼,苏苗拉了拉墨紫的手,说道:“阿紫,他好像挺怕你的。”
墨紫上前一步,站在了徐阿强的面前,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吧。”
徐阿强哭完,脸上平静了不少,说道:“那对狗男女……”
“哇,你居然对你父的怨恨这么大,太不孝了吧。”苏苗一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徐阿强抱着头又哭了一阵,苏苗只得吐舌头,她真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等徐阿强哭完,苏苗这才小心翼翼的对他说道:“好吧,好吧,你先说。”
徐阿强擦了擦眼泪,说道:“那对狗男女,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妻子……”
苏苗一声惊呼,不小心打断了徐阿强的话,于是有些愧疚的捂住了嘴。
徐阿强接着说道:“他们居然睡在一起了,他们……母亲,母亲怎么有容忍?母亲之前一直身体不好,家里的事务都是吾妻任氏在做,在我心里一直觉得亏待了她,想必办法对她好,她想要什么,我便给她什么,她说喜欢帝京贵妇们头上戴着的那种红宝石花钿,我跑去做高危的工作,拿到一个月的工钱替她买了一个。”
“你身上怨念很重,那你就真的一丁点儿违背良心的事情都没有做吗?”苏苗问他,虽然挺同情他的吧,可是他身上的怨恨之气太重,所以才会成为厉鬼,墨紫都说不能超渡,只能下地狱受酷刑。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最多……最多……”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最多就是去过几次娼寮,可是那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一些需求而已,大家都这样的啊。”
“你再仔细想想哦,不然我也不好替你想办法呢。”苏苗觉得如此的这个人本性没这么坏的话,那么是不是不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呢?她望向墨紫,“你觉得呢,阿紫?”
墨紫说道:“这个没有办法可想,除非它能补救,替家人赎罪,否则就是这样了。”
徐阿强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那对狗男女,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连累到了我?”
苏苗想了想,觉得也是,只是要怎么去问那对男女呢?还真是个问题,总不能直接去问你们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墨紫若有所思,“天亮再看看。”她将徐阿强收入一块鬼牌当中,拉着苏苗坐在了离徐家不远的一颗大树上。
苏苗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一脸的感叹之色,“阿紫,你看晨曦真美。”
墨紫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往树上一躺,说道:“是啊,我希望你以后有了男人也一样能陪我一起看日出。”
苏苗哈哈大笑,说道:“男人?找男人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我还是喜欢捉鬼哦。”
你男人可不就是鬼吗,而且还是冥界最厉害的鬼王,当然现在是鬼神,大神!墨紫挽上苏苗的手,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对墨紫好,否则墨紫会很生气的。”
苏苗捏着墨紫那张可爱又光滑的脸,说道:“我以后生了孩子也叫墨紫行不行?”父母总会对孩子很好很好的。
墨紫呆住,努力的调整了一下思绪,觉得自己之所有叫墨紫,除了紫气东来那一部分启示,应该还有其他的。
徐家已经开了门,苏苗突然指着徐母道:“阿紫,你快看,徐阿强他母亲出来了,手里还不知道拿着什么,快看,快看她往水塘边过来了。”
墨紫拉着苏苗从树上跳下来,说道:“去看看。”
苏苗知道墨紫有些能耐,而且那隐身符的威力还挺长的,到现在还是如此,徐母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并没有看到他们。
“她耳朵有问道。”墨紫突然说道,指了指站在门外冲着徐母背景咒骂的徐父。
徐父那咒骂声十分的难听,好像是说徐母这么老东西怎么还没有去死,耳朵聋,身体又不好,还要浪费家中粮食来养她之类的。
“那个男人怎么能这样?”苏苗说道。
人性本就是如此,有些人会将善意的一面培育起来,有些人却将恶念的一面培育了起来,主要看你如此去做而已,而这个徐父分明就是将恶念的那一部分给培养成了参天大树。
徐母走到水塘边突然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水塘的对面有一户人家,那户人家里往着一个孤寡老人姓皇,姓皇的老者看到徐母,皱了皱眉,并没有理会。
徐母见到那个姓皇的老人突然破口大骂起来,无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骂却骂得十分的难听!
苏苗说道:“这家人原来个个都犯了口舌啊,难道这么深的怨气,再这么骂下去,家里仅有的那点底子只怕也被骂没了。”
“弄得我迷迷糊糊的,不如问一下。”墨紫拍了拍旁边的一块石头,声音冷冷的说道:“土地,出来!”
“土地?”苏苗没想到还真能见到土地,她道术低微,很多仙者都是见不着的。还真看到了一个长得挺矮的……小人。
小人并不像土地庙画的那像白发苍苍,反而是一个长相清俊手里杵着一根法杖的男子,只是个子不高罢了。
“小仙见过殿下。”土地一脸恭敬。
墨紫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不必这么客气,我就是想问一点儿事情,你给我说说看。”
“不知殿下想问的是什么事情?”土地说道。
“那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苗抢先开口,她实在是太好奇那姓徐的家人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害得自己的儿子死后都不得超生。
土地嘿嘿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啊,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墨紫最是讨厌为了装神秘卖弄关子的。
土地不敢对墨紫有异议,只得恭敬的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徐家借了老皇家的口锅,后来一直没有还给老皇,老皇也没有去要,后来想起来就去徐家要回那口锅,结果姓徐的那家不承认了,非说老皇那口锅是自己的,老皇没办法,只得找乡里的里正来主持公道,里正倒是正直,直接判了那锅归老皇,但是徐家不同意,老皇只好将锅里的好些配套的工作,比如说菜勺锅铲之类的送了徐家,只拿回个锅就算了。刚开始还没什么问题,徐母拿着菜勺和锅铲将锅还给了老皇,那样子那挺高兴的,可没想到第二天,徐母就反水了,跑到老皇家破口大骂,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给老皇。徐家有一儿一女,当初女儿掉入悬崖,老皇拼了半条命才将老皇的女儿给救上来,徐父不但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理所当然了,老皇也没有说什么。徐父和徐母不甘心,还设计让公差将老皇给抓走,不过当天下午老皇就被放了出来,之后徐父又带着几个人悄悄的跑到老皇家想要趁夜给老皇一点儿教训,之后被老皇发现了。他们之前的关系其实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徐父是个等天诛的恶人。还曾经偷偷的骗了隔壁村的几个女娃儿送到了娼寮里,官差过来找人,他总是说不知道,拿着卖孩子的那笔钱给儿子修房子娶媳妇,反正大家都不喜欢他。”
“这么坏?”苏苗说道。
土地叹了一口气,徐母每日都过来跪拜,目的是想让老皇死。不过生死这种事情,应该是冥界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来指手画肢,老皇被她这么一搅和,身体是不如从前,但是作为一方地仙,就算能处理这些事情,也不能随意的去处置一个好人啊。
土地又接说道:“徐父名见仁,想必墨紫殿下的生死薄上有他的生平,他这人只要是便宜都占,只有是能挣钱都干,没什么道德底线的,不然他又怎么会跟自己儿媳妇搞在了一起。小仙之前看过那徐见仁的面相,最少能活到九十岁,但是他的福址却十分的稀薄,几乎是没有,你说能活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在消耗他子孙后代的福址,才会导致儿子枉死,孙子患了不治之症,只有孙女倒还好一点,不过却接收了徐母的耳聋之症。”
名字都这么贱的人,墨紫和苏苗还是第一次见,苏苗说道:“我抓过不少的厉鬼,可还真没有哪只鬼会这么变态,就算它们喜欢吓人,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
土地恭恭敬敬的说道:“此事到底如何,小仙觉得还是请鬼王殿下来定夺。”
苏苗一愣,一脸疑惑道:“阿紫,他刚刚叫你什么?”
墨紫一脸茫然的抬头:“什么,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苏苗想了想,心底虽然觉得墨紫许是不愿意的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不过想想也是,高人一般都是神出鬼没的。绝对的不会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苏苗掩饰眼底的失望。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的。”墨紫说道,朝她微微一笑,而且还不用很长的时间,这种事情嘛,等你见到父亲的时候,自然就就我了。
苏苗想法单纯,但却非常的善解人意,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来墨紫不愿意说,便也不再问了。
土地例举了徐父的一些罪名,除了没有直接杀人,他怎么什么都干过了,如毒蛆般让人狠之入骨。
墨紫说道:“徐父的寿命是九十,徐母的是八十九,另外他的那些子孙一个个的都过不了而立之年,而且会恶念缠身。”
苏苗一脸庆幸的说道:“还好还好,我的父母都挺诚恳的,从来不做坏事。不然就报答到我的身上来了。”
墨紫挽着苏苗的手臂蹭了蹭,说道:“你放心,你以后一定会非常的幸福的。”
“是吗?”苏苗欣喜道,摸着墨紫的脑袋,说道:“一定我的父母做了很多好事,行善积德才让我能得到这么多的幸福的,而且又能遇到你这么好的朋友,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心底就觉得特别的亲切,满满的全是幸福呢。”
墨紫挥了挥手,土地便离开了。她走向那个正在那里跪拜的妇人,说道:“徐父做了很多的坏事,其中的帮手便是徐母,我看徐父和任氏之间的事情,徐母应该是不知道的,我还是先将徐阿强放出来再说。”
“你想大白天的把它放出来?”不会有事吗?苏苗担忧道,突然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仗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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