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小贩们吆喝着,彼此起伏的叫卖声传入两人的耳朵,“冰糖葫芦~”“红头饼子哎~”“青水儿糕嘞~”琳琅满目的,是各种吃食,可是,他们也没钱呀。
本来走得风火的二人此时显得有些凄凉,安泽凡拉着莫珩希的小手在人群中穿梭,最后,二人转入左边的巷子,商量着对策。
“我们问谁啊,这些人都不像是修真者,都是卖吃的,小凡,我饿了。”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她同他出来受苦,在山中还有野味,而在镇上,还敢偷人家家畜不成?
“我们再找找,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去,不然丢下你我也不放心,也许,我们可以去赚些钱。”
眨巴眨巴大眼睛莫珩希问道“我们怎么赚钱呀,这里没有食材给你做……”
安泽凡笑道“可以做手工雕塑品换些吃的啊,我爹生前就这样赚钱的,那些工具我带了些小的在身上。”说完弄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的工具布包,里面是各种小型雕刻工具。
说话间,二人离开原地,向前方的大树迈进。
大树大抵有几百年历史了,旁边是一户大户人家,门前有一对大狮子,很有钱的样子,一对大红的灯笼格外刺眼。
随便看了一眼,二人向侧面走去,大树的旁边是一颗刚被砍了的红豆杉树,地上还有断枝,只是主干被抬走了而已,树根很粗,不过远不如旁边的大树,也不知怎么就被人给砍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就这样坐在树墩上,捡起地上那手腕粗的木块,也不知砍树的那人怎么砍得,单独砍了这么一块下来,但是省了安泽凡不少的事儿。
拿出怀中的工具布包,细细的雕刻起来,下垂睫毛好似蝶翼,覆在眼上,在下眼形成一片阴影,莫珩希安静的看着,手中把玩红豆杉叶。
阳光明媚,大树上的鸟已不安分的叫,谁知道是在吸引异性还是发牢骚,我们不懂,莫珩希却懂得,她眯着眼睛,缕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她的肩上,而那聒噪的鸟儿,就在树上四五丈的距离。
没多久,树顶那看不见的地方就传出了与之相和的鸣叫,算是看对眼儿了,准备在一起了,两只聒噪的鸟你一声我一声的叫唤,树顶的那只干脆飞下,同树间的鸟在莫珩希四五丈的位置停在那里,彼此交流心意,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看什么呢?”安泽凡顺着莫珩希看的位置看去,也就两只翠绿羽背,白腹,红爪的小鸟,不过声音倒是清脆得没话说,安泽凡看着书上的鸟儿,扬起好看的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低头摆弄手中的木块。
“你雕那种鸟?”莫珩希转过脑袋问道。没有回答,他认真雕刻,每一片羽毛,不过没有雕刻爪子,功夫不到家呀。
太阳已经西斜了不少,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云也积多,挡住部分阳光,天色比原来是暗了些。
一个时辰后,鸟儿就只差眼睛未完成了,用细小的工具一点点戳弄眼睛外围,看起来更为立体,真实。
最后一道打磨工序完成,他吹了一下,笑得很满意的样子,“这下该有得吃了”说话间,肚子应景的叫了两声“咕噜~咕噜~”摸摸肚子,起身拍拍屁股,拉着莫珩希,向摊位前进。
来到一家包子铺前,肉包,菜包,三鲜包,豆沙包,各种各样的包子,馒头,看得肚子又饿了几分,“老板,我可以用这个鸟和你换包子吗?”
安泽凡拿出手中的木鸟,递上去方便包子铺的伙计能看清楚,那伙计瞄了一眼对他二人挥了挥手,不屑的驱赶着二人“去去去,哪来的野孩子,我拿你那破木头做甚。”
卖包子的不要,卖面条的不要,卖糕点的都不要,他们说,那是块破木头,要吃,就得有钱,而他们没钱,被驱赶了,二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浅,越来越沮丧,不能被饿死的,多不好,意思是,多丢人。
在一家比较破旧的茅草棚前,他拿出被拒绝过无数次的木头鸟,问道“请问,我的木头鸟可以换点吃的吗?”
正在煮馄饨的妇人转身,看是两个孩子,随即有看他手中的鸟笑道“当然可以,你们坐会儿,我这就给你们煮两碗馄饨。”
在把锅中的馄饨捞出,给先来的客人盛上之后,便给二人下馄饨,水汽腾升,在妇人的身边环绕,他们觉得,她很美。
不多久,两碗香喷喷的馄饨就出锅了,二人把手中的木鸟交给妇人,便毫无形象的开始进餐了,说是饿,那是必须的,虽然以前也这般饿过,可是没有哪时被人这样驱赶过,突然遇到一个好心的,能觉得木鸟不错的,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天玉”妇人向屋中唤了一声,不一会儿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面容普通,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对襟是褐色,不是有钱的公子哥,却让母亲收拾的妥妥贴贴,干干净净的。
“娘~”应了一声,天玉便来到了二人的身旁,因为他娘就是在他二人对面坐着的,手中把玩这那只木鸟。
“天玉,这是给你的,是面前的这位弟弟用来换馄饨的,你看喜欢不?”
天玉这才看到母亲手中的木头鸟,栩栩如生,很是喜欢,“嗯,天玉很喜欢呢,谢谢娘。”
“这孩子。”妇人揉揉他的脑袋。
安泽凡看着对面的母子俩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他原来也有爱他的母亲,他母亲也会给他礼物,他母亲也喜欢揉揉他的脑袋,他母亲很漂亮,他母亲……他现在没有母亲,没有父亲,不是,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
看着发呆的安泽凡,莫珩希不忍道“小凡……”这时妇人与天玉都看着安泽凡,看不出眼中是何情绪,收拾收拾对他三人笑道“没事的,对了,婶婶你可知道这个镇子有没有修真者?”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差异,说道“寻修真者做甚,这鸿期镇虽也是个边远的,可也真没见过几个修真者,最多也就路过而已。”
莫珩希问道“那婶婶可知青云崖?”
“不知道,不过在鸿期镇的西南方有个门派,唤天玉,也是修真派,你们也许可以去那里问问。”
“天玉?”二人同时叫出声来,望向十岁的天玉小子,他仍旧是把玩着手中的木头鸟。
随即说道“爹本来是天玉的人,后来因为触犯了天玉的门规而被逐出师门,爹是为了天玉的名声才去触犯了门规的,掌门知道的。”
“后来,我爹在外遇刺,拖着最后一口气回家,那天我娘生下了我,我出生的那日也是爹的忌日,爹不忘天玉,天玉自然也不会忘记爹,可是我们是再无法步入修真界,复杂,因为爹的念想,爹给我取了天玉这个名字。”
天玉的眼睛弯了弯又道“我叫赵天玉。”眸中尽是纯洁。
妇人疼爱的摸了摸赵天玉的头笑道“本来掌门是想让我家天玉随他修真的,我儿没有那天赋,心也不在那上面,只想陪我过平凡的生活,我们也是有手有脚的人,不需依靠何人,天玉想留下也就留下了,想来,在修真界也是个复杂的地方,我也不忍。”
在几人的谈话间,他二人的馄饨也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