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隽扬思索着,没发现他的异样,“应该不会看错的。”
“你给我去找找,看她是去看望谁。”唐斯修神色冰冷说道。
“呃……这医院这么大。”
江隽扬有些为难,整个医院几百间病房呢,没等他找完,安老师可能都已经离开了。
“去不去?”唐斯修冰沉的语气充满威慑力。
“好吧。”江隽扬无奈将晚餐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了病房。
“君宇,你也出去吧,我想安静会儿。”唐斯修躺了下来,语气透着一丝落寞。
魏君宇猜想可能是得知安老师看望别人的事打击到他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踌躇了一下,退了出去。
病房内寂静得可怕,唐斯修紧咬着唇,温柔深情望着手机里,笑靥明媚灿烂如花的女子,肤若凝脂,眸若星辰,唇似点朱……
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仍能感受到娇美人儿浑身散发的温暖阳光气息,令人忍不住想靠近、向往。
为其疯狂。
那个男人冷冰冰的,又沉默寡言,身在部队聚少离多,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给自己一个靠近她的机会?
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江隽扬回到病房,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找到小兔老师了?”唐斯修语气温润地问。
“是找到了。”他点了点头。
“小兔老师是来医院看望谁的?”唐斯修又问,见他欲言又止,声音沉了下来,“说。”
“唐二爷,听说是前几天受了枪伤。”江隽扬缓缓回答。
眸瞳水光一颤,像是知道了什么,他语气突然平静得可怕问道,“哪间病房?”
“S8027。”江隽扬硬着头皮回答,这样的唐斯修令他感觉陌生,其实莫名摄人。
闻言,唐斯修霍地掀开被子,走下床。
江隽扬立刻紧张上前阻止道,“斯修,你要干嘛?”
“二叔受伤了,我去看看他。”
唐斯修态度陡变,优美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妖孽的笑容,明明耀眼得令人移不开视线,却让人抑不住心疼。
“别去了。”江隽扬于心不忍劝道。
听到自己深深喜欢的人看望别的男人,偏偏那个男人还是他仇恨的,这要换了谁都承受不住。
况且他还受着伤,万一情绪过激……
唐斯修没理会江隽扬的话,唇边带笑从他身边绕过去,离开了病房。
每踏出一步,就像走向地狱深渊般,冰冷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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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聿城伤口恢复得很好,吃完安小兔带来的晚餐,此时正靠坐在床上看军事新闻。
“小兔。”他侧过头喊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安小兔正低着头在认真地给他削水果。
这个男人不爱吃水果,不过她要是削好的话,他总会一言不发吃完。
“以后不用老跑来医院照顾我。”唐聿城望着她精致瓷白的小脸带着一丝疲累,心底闪过一抹心疼。
如果上午没课,她会在家做好美味又营养的饭菜带过来,下午没课的话,她会提前回家为他做晚餐。
安小兔削水果的动作一滞,抬起头看他,有些不解。
“为什么?”
他刚要开口,病房的门被推开,听到声响,两人纷纷朝门口望去,只见唐斯修赤着脚定定地站在那儿。
看着两人对视的情景,唐斯修唇边伪装的笑容僵住,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唐聿城皱起好看的眉心,清冷眼眸促狭一眯,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唐斯修,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唐斯修……”安小兔喊了一声,不知为什么,他的神情让她感觉很忐忑不安。
“小兔老师。”唐斯修双掌紧紧握着,身体绷紧,胸臆间一股疼痛冰冷蔓延至四肢百骸,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狠狠抽离。
他温润如玉的眼眸泛红,颤抖的声音有些卑微又嫉妒说道,“你特地来看他,也不肯顺路来看我一眼,是吗?”
安小兔心神一震,紧咬着唇,不敢说出刺激他的话。
“她是我老婆,特地来看我很正常。”唐聿城冷冷开口,提醒着每一个人的身份与关系。
“唐聿城你执意要跟我抢,是吗?”唐斯修语气很冰冷,一字一句都透着浓烈恨意,浑身散发出寸草不生的冰寒气息。
夹在中间的安小兔闻言,眸心惊惧颤了颤,能明显感觉到从两人身上迸射而出的,两股强悍的庞大气场在空气中激烈碰撞。
“除了小兔,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唐聿城抿了抿唇,意思说得很明白。
“二叔,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疼我的,我是那么的敬爱你……”唐斯修温柔浅笑的语气陡然急降,俊美的脸庞如覆薄冰,杀气四溅,“可偏偏,是你毁了我的世界,毁了我的一切。如今又要抢走我唯一的执念,我告诉你,除非是我死了,否则我永远不会放手的。”
感觉胸臆间几股气血肆意乱窜,他坚定决绝说完,转身。
‘噗——’气急攻心,一阵腥甜涌上喉咙,唐斯修喷出一口鲜血,刺目的红色滴落在洁白地板上,显得格外狰狞。
安小兔还没反应过来,感觉身边一阵风掠过,唐聿城已经跳下床,一个箭步冲出了病房,接住唐斯修摇摇欲坠的身体。
“斯修……”他绷着声音喊了声,清冷眸子闪过一抹焦心。
“滚开!”唐斯修低吼着一把推开他。
他这用力一推,正好压到唐聿城胸前的伤口,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流下。
唐斯修后退了两步,还没站稳就感觉眼前一黑……
“聿城,你的伤口……”
安小兔看着唐聿城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抱着唐斯修朝急救室快步走去,无比担忧跟了上去。
直到将唐斯修送入急救室,唐聿城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崩裂的伤口涌出的鲜血渗透了一大块,吓得安小兔脸色一片惨白。
但很快,负责唐聿城的权威主治医生赶到,把他也推入手术室。
安小兔焦急不安地在走廊来回踱步,想到叔侄俩同事进了手术室,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住,窒息又恐慌。
格外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