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离转身看向范沉汐,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你们也用化尸蛊害过我吧,我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范沉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是没有想起这个问题,只是她总以为情蛊和化尸蛊不一样。
化尸蛊还可以将蛊毒引到其他人身上,然后将那人杀死,随后将那人的尸体焚毁,便可以化解了。当初她跟慕沧舟说化尸蛊无解,一来是为了救蓝枫和云乐,二来是认为商离名声在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至于这情蛊,未发作之前,可以发现的人不多,发作之后,就完全没有机会解除了,真不知道商离等人是怎么解除的?
“范浅浅是不可能发现你身中情蛊的,你们身边还有一个深谙巫蛊之道的人,对不对?他是谁?告诉我?”范沉汐激动地问道,她不能忍受自己连输了也不知道输在是谁的手上。
“确实如范姑娘所说,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深谙巫蛊之道的老前辈。范姑娘若想见他也不难,我正好带他进宫了。”商离说着,便朝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你们去将外边的那一个前辈请进来,记得,是请进来,不是让你随随便便唤进来。”
“是,辰王殿下,属下知道。”那侍卫闻言,连忙答应,出去请人了。
不多时,范别源便走了进来。
范沉汐看到范别源,脸色刷地变白了。原来是她的爷爷,难怪可以在情蛊尚未发作之时,便可以看出来了,难怪自己会输。范沉汐头越垂越低,她自小最怕的便是这一个爷爷了。在她眼里,范别源是一个十分严厉而又无情的爷爷。
范别源只是看了范沉汐一眼,眼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范别源从两人的服饰便知道这两人是就是帝后了,于是下拜行礼道。
“老人家多礼了,就是您帮非儿化解了情蛊对么?不知道老人家高姓大名?”慕践律十分温和地朝着范别源开口道。因为是商离带来的人,又是商离的救命恩人,商离言语之间又对他这般恭敬,慕践律自然给足了他的面子。
“草民范别源,正是范沉汐的祖父,范沉汐做出伤害皇嗣的事情,草民真是深感惭愧。”范别源有些愧疚地开口道。
慕践律等人听了这个消息,都十分惊讶。
范别源走到范沉汐面前,道:“范沉汐,你可知错?”
范沉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
“说,你错在哪里?”范别源冷言问道。
“我不该给小郡主下蛊毒,更加不应该给辰王殿下下情蛊,但是爷爷,我也是太喜欢辰王殿下了,而辰王殿下眼中只有那个苏清烟,我不服气。您也知道,我给小郡主下的蛊毒也是不会伤害她的,只是为了让辰王殿下分心罢了。爷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范沉汐连连求饶道。
范别源眉头皱的更加深了,冷冷地道:“好!这些你都不是故意的,那么你妹妹呢?你趁着我闭关,让人刺杀你妹妹,让你妹妹不得不逃离南疆,这个你要怎么说?这个你也不是故意的么?我可是查过了,你可不止一次派出杀手刺杀你妹妹,她可是你亲妹妹!”
范沉汐咬着唇,知道范别源肯定已经见到了范浅浅,将全部事情都搞清楚了,于是无话可说,只是低头沉默。
范别源看见范沉汐不语,转身朝着慕践律道:“陛下,范沉汐不但刺杀自己的亲妹妹,还伤害皇家子嗣,全凭陛下处置,南疆不敢有半点异议!”
“范家老爷子果然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慕践律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方才他还想若是自己处置了范沉汐,对南疆不好交代,若是不处置,又难消他心头之狠。现在好了,范别源都说任他处置了,这代表他无需跟南疆交代了。
“爷爷,你不能这样,我要回南疆,你不能将我交给辰国皇帝!”范沉汐哭喊着,她知道若是返回南疆,依照她父亲对她的宠爱,一定会袒护她的。在她父亲的袒护下,只怕她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留在这里,即便慕践律看在南疆的面子上,不将她处死,只怕她以后也要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了。
范别源看着范沉汐,毫无感情地道:“你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别人帮不了你。”
范沉汐绝望地看着沈别泉,知道他不可能再帮她了。随后又望向慕沧舟,希望他能救一救她。
慕沧舟本不想开口,在接收到范沉汐充满期望的目光之后,生怕他的冷漠对待会惹恼范沉汐。到时候她若是来个鱼死网破,将他供出去就不好了。
思及此,慕沧舟朝着慕践律开口道:“父皇,虽然范大姑娘确实对八皇弟和小语下了蛊毒,但是如今八皇弟和小语都没有事了,我看不如以慈悲为怀,得饶人处且饶人,给范大姑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慕践律对于慕沧舟的求情相当不悦,然而为了自己的形象,终究不好出言反驳,于是朝着商离问道:“非儿,沧舟说的也没有错,你意下如何?”
范沉汐看到慕沧舟为自己求情,很开心。又听到慕践律没有立即驳回,而是问商离的意见,于是满怀希望地看向商离。
商离脸色阴沉,良久之后,才吐出来四个字来:“不可饶恕!”
众人都被商离散发出来的戾气镇住了,不敢出声。
慕沧舟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贬低商离的机会,岂肯放过?
“八皇弟,我们身为皇家子弟,理应宽容仁爱,若是连宽容都做不到,如何对的起着天下百姓的信任和敬仰?”慕沧舟大言不惭地道。
商离并没有理会慕沧舟,而是看向慕践律,道:“父皇,这件事,请你从严处理。”
“八皇弟,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般的心胸狭隘,这等小事都要斤斤计较!”慕沧舟说得愈加义正言辞,将商离贬的一文不值。
小郡主很不高兴地看了慕沧舟一眼,随后拉了拉慕践律的衣服,用带着一丝丝委屈的声音小声道:“皇爷爷,不是和六皇叔说的那样的,辰皇叔不是心胸狭隘。我们虽然没有事,但是清烟姐姐,和另外一个浅浅姐姐,她们到现在还没有醒来,都是因为这个人。辰皇叔是在担心清烟姐姐。”
小郡主的话虽然不大声,但是众人都恰好听得到,于是都齐齐看向商离,希望听到他的解释。
慕践律见商离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着范别源道:“范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们说一说么?”
范别源叹了一口气,道:“这情蛊,即便是草民也没法化解的。昨天草民发现辰王殿下中了情蛊之后,便将这件事告知了清烟丫头和草民那小孙女。后来清烟丫头和草民那小孙女便执意要用上古巫术帮辰王殿下强行化去情蛊。此时两人功力耗尽,又被情蛊反噬,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原来竟然是这两人将情蛊强行化除了?她们只怎么做到的?范沉汐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满是不服气,凭什么苏清烟和范浅浅可以将情蛊化除?凭什么?
一旁的慕瑶逢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接话道:“陛下,这范沉汐将清烟和范浅浅姑娘害成这样,实在不可饶恕。若是真的从轻处理,那不是宽容,而是包庇,而是对青烟和浅浅姑娘的不公。沧舟之说以觉得可以宽恕罪魁祸首,因为他并没有了解全部事实,若是陛下真的听了他的话,包庇了这范沉汐,那岂不是和沧舟一眼无知和糊涂了!”
慕瑶逢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将慕沧舟对商离的指责斥之为无知和糊涂,让慕沧舟偷鸡不成蚀把米。
慕沧舟闻言,脸色一白,心中带着恨意,本想借机指责商离,没想到人人都帮他说话,最后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慕践律应道慕瑶逢的话正合自己的心意,点头道:“长公主说得在理,来人呀,将范沉汐押入天牢,等朕的寿辰过后,再做判决!”
范沉汐闻言,再次连连求饶,然而,这一次却再也没人理会她了,很快她便被带了下去了。
“父皇,范沉汐还有几个手下,都是助纣为虐的人,还请父皇秉公办理。”商离再次开口,关山月是的恩人,他死在了范沉汐手下的手中,他的仇,必须报!
“好,朕明白。”慕践律难得听到商离开口跟他提要求,满口答应。随后便命禁军前去将范沉汐的手下捉拿归案。
商离见事情处理完成,不再多说,而是朝着帝后两人行过礼之后,开口道:“儿臣告辞了。”
王念安本想将商离留下,却也知道他是担心苏清烟才这般匆忙告辞,最终还是由他去了。
见商离离去,长公主和小郡主、范别源也纷纷告辞,匆匆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