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面无波动,方无言在讲故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看上我几眼,生怕自己说的哪里不对,遭了我的“毒手”。
旁人见我不吭声,自然也不敢随意说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冷清了。
方无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四贤村的人,觉得那道士是疯子,不光是因为背篓里孩子的事儿,还因为那道士一边走,一边哼唱着一句歌谣。”
说到这里,方无言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然后学着那道士的模样唱道:“四贤村,无四贤,四贤得名因何故?四贤村,盼四贤,四贤齐时四贤亡!狐仙媚,诸葛狼,千年柳,魔道方!要问本道何故来,剿杀四邪罡大道。”
“这首歌谣一出,四贤村的村民就不干了,前三者都是村民信奉的神灵,我创立的方家道门在四贤村一带也极为有名,数千年来帮着村民也做了不少的好事儿。”
“那道士一出口,就把四贤村人的信仰全部骂了一遍,村民自然不同意了。”
说到这里,方无言忽然停住了。
隔了十几秒没说话,我就问了一句:“四贤村的由来,你知道吗?”
方无言点头说:“我是知道一些的,据说村子曾经出过四位贤者,他们都被皇帝封赏做了大官,后来村子为了纪念他们,便更名四贤村,至于之前叫什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就算是四贤村的人,也说不清楚。”
“至于,那道士嘴里的歌谣从什么地方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说得有头有眼的。”
又停顿了一会儿,我没有继续问,方无言便继续说:“四贤村大部分人都是很相信老爷庙的,但是也不排除一些不相信的人,那些人是村里的癞子,好吃懒做,作为村子的守护神,自然也不会惯着他们,他们的生活差了,就对老爷庙有了意见,听到了道士的歌谣蛊惑,便跟着兴风作浪,开始说起了老爷庙三位神相,以及我方家道门的坏话。”
“道士进村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直接去了村子的祠堂,直接搬了一个长板凳,然后板凳放到祠堂的中央,整个人横卧到了板凳上。”
“横卧到了四贤村众位祖先牌位的面前。”
“至于背篓里的孩子,则是被他随手和背篓一起扔到了脚边。”
“道士进了祠堂,就是犯了四贤村的大忌,村长召集了不少壮年,要把道士给赶出去,可那些壮年冲进祠堂,不等靠近道士,就全部昏迷了过去,那些人,一瞬间变得软绵绵的,好像被人抽去了胫骨一般。”
“我、媚无邪、诸葛彤,还有千不死,虽然在深山之中隐居,可村里的事儿,我们也是一直有关注的,特别是那个道士,一出现,我们就警觉了起来,因为他身上带着一股杀气。”
“一股我在上界巫灵族遇袭时候的杀气。”
“虽然这个道士并不是上界袭击我的那个,但是他们身上却拥有着相同的气息。”
“看到那道士是冲着我们来的,为了不让道士伤害无辜,我们四人就从山里出来,进了四贤村,也是这次行动,让我们和四贤村,万劫不复。”
“我们到了祠堂,四贤村的人,看到老爷庙的三位神相显灵,也是纷纷避让,而方家道门倒是也有一些人在场,看到我这个画像上的祖师爷忽然活了过来,也是欢呼雀跃。”
“进了祠堂,我们就发现,里面的道士在门口布置了一道结界,普通人进去,会立刻被封住精气,从而瘫软到地。”
“我们连手破了那结界,把瘫软在里面的壮年全部救了出去。”
“我上前问那道士是何许人也,为什么来四贤村捣乱,散布谣言。”
“那道士对着我笑了笑说,他叫刘举,受天命,诛祸种。”
“还说,他们一族都为了封杀祸种而死,只剩下他一根独苗。”
刘举?全族都为了封祸种而死!?
这让我想起八极镜背后的传说,该不会是那个刘家分支的人吧。
如果是,那曾经在上界袭击方无言,也是刘家的人了?
我仔细看了看方无言,就发现方无言魔化的道心深处,也有一股祸种的气息,只不过他身上的祸种弱的很,根本动摇不了他的道心,基本上属于无害的那种。
不过在上界诛杀他的人,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线索和祸种联系上,和八极镜,以及八极镜背后的刘家分支也联系上了。
由此可见,歿祸并不是唯一的祸种,但只有他出现在创世天书之中,我可以断定,他是最强祸种。
又或者说,盘古世界的所有祸种,都可能是因为歿祸而生,他与盘古同一时期,他来到盘古世界,可能给盘古世界的鸿钧大道带来了一丝丝的改变,而那改变极有可能是祸种。
方无言继续说:“刘举自报家门之后,指着我说,我是祸种,救我的人,就是祸种的党羽,所以都该死。”
“刘举还指了指旁边的背篓对我们说,那个孩子也是祸种,我们的命运都和那孩子一样,难逃一死。”
“刘举说了那一席话就和我们打了起来。”
“那刘举极其厉害,竟然是四重天仙顶级的修为,当时我们四个人不过二三重天的样子,所以就算我们连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打起来后,村子的人都躲了起来,可毕竟我们在村子里面,为了不伤及无辜,我们就把刘举往村外引。”
“刘举追我们的时候,不忘带上背篓,他虽然想要杀那个孩子,可他却没打算立刻就杀,他好像想从那孩子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我这边已经有了答案,刘举多半是为了《创世天书》。
这个时候,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散阳子既然能把创世天书留在独立空间中,那他可能已经领悟了全本的《创世天书》。
至于他为什么实力偏低,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了。
方无言还在继续讲:“刘举被我们引出了村子,我们四个人毕竟在一起四百多年,相互论道的时候,也研究了一些阵法,我们便利用阵法和刘举纠缠。”
“刘举修为虽高,可我们相互配合的阵法也是不赖,一时间刘举就被我们给压制住了。”
“这一斗就是三天三夜。”
“刘举背篓里的孩子,冻了三天,饿了三天,眼看着就要断气了,可我们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刘举有些着急了。”
“他就对着村子那边喊,谁能砍了那千年柳树,就给他黄金百两,还能成为拯救四贤村的英雄。”
“说罢,他还把身后的行囊打开,露出金晃晃的金子。”
“四贤村开始有人动摇了,有些相信老爷庙的信徒甚至都开始动摇了。”
“当晚,村子里一些地痞癞子,联合着一些见钱眼开的人,就把千不死的柳灵本体给砍了。”
“没有了本体,千不死实力大减,我们四个人的阵法也就坚持不下来了。”
“阵法一破,我们便不再是刘举的对手,千不死最先被杀,我们剩下的三个人被击伤。”
“刘举没有追我们,而是先回村子给村子里的人要了一些吃的,喂给了背篓里的男婴,不过他依旧没有给男婴盖什么东西,他想要折磨男婴,却又不想男婴死。”
“同时他把黄金给村子里的人一分,村子里的人竟然转头开始相信他了。”
“刘举说,我是魔道,剩下三个都是妖精,人哪里有拜妖精的。”
“见识了刘举的厉害,村子里的人一下就忘记了千不死、诸葛彤,以及媚无邪的好,老爷庙里面的神相,当天就被砸了。”
“而我们一行人退到深山之中,因为千不死的死,悲痛欲绝。”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内心中涌现出了一股,我都害怕的杀意,也是那股杀意,让我屠了四贤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