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十二点,刚吃过午饭的她,现下正是在图书馆里看资料的时候,
书中那些一排排的文字,看久了,就觉得好像在动,再仔细一看,好像又不认识了,
她将书放下,起身到那另一侧书架上,又翻了翻,想来这些年除了资料,她似乎想不起自己还看过哪些其他的书,若非要想一个,应该是自己的同学曾拿给她,让她观看并作出评价的一本散文集,
那时,还是大学那会,半夜点着小灯,趁其他人都睡下,她抽出感性的空档,翻阅了同学写的这本书,名字也很好记,就叫“他的书”,这个他用的是单人旁的他,主人公是男的,
明媚,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想着,应该也是有些许深意在里面的,不过,她也没特意去问,是不想同学觉得自己看不懂她的书,她很喜欢在深夜想一些事情,因为她觉得,晚上的时候可以思考很多,就这样,她翻了几页,总体来说,文笔极佳,因为不是沿着故事情节去推写的,所以,在这其中能看到很多视角,从第一人称到上帝视角的,她很喜欢这种通过不同的角度,去看不同的故事,这或许不是一本很符合大众口味的书,但却是一小部分人的蜜罐,她很喜欢,仅此而已,
只是有些地方,她能发现她用了很多细致的文字去描写,但明媚又觉得,这些地方反而看起来苍白多一些,让她感受到这其中的伤感,
她想这应该就是她记忆里,最后一次看书,线下她又翻开一本,但仔细瞧着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最后还是放下了,重新拿着资料看起来,
忽而她又想起,眼前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也是这么一天,还是这个光度,但这地上的人影却看不到了,
她其实还能去很多地方,很多其他的城市,她一样可以继续她的工作,日常三餐一样不落,但也总觉得,抛开熟悉的地方,好似少了些什么,或许这就是人常说的落叶归根吧,只是恰好他们这一代提早了这个想法。
“你现在在干嘛?”,
打开手机,明媚突然接到廖泽松这样的微信消息,她有些诧异,就好像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都清楚,
明媚回复道,“在看书”,
廖泽松没有继续发过来消息,这中间间隔了大约十多分钟,
其实廖泽松就在图书馆里,并且他一直在看着明媚,他知道明媚的这个习惯,
又过一会,他回复道,“我就在你身边,如果你想见我,我就出现好吗?”,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恳求的意思,
明媚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句话上,停留了好久,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内心的矛盾,但有一点她很清楚,有些事不能回头,回了头心一软,整个人就等于放弃了自己,
此时,小雪也在图书馆,她是为什么来的呢?是因为廖泽松,他想让自己帮忙在明媚面前多说一些好话,他很清楚在明媚心里最看重的就是这些好朋友,她们的话她肯定会听,
同是一个学校走出来的,彼此又很了解,难得这么些年下来,还能在见面实属难得,
其实她也看的清楚,作为一个局外人,也可以说是旁观者,人说旁观者自清,她透过明媚仿佛能看到曾经的自己,她也很想告诉她,有些事情不能太执着,人活着一辈子若总是犹犹豫豫,前进又是后退,就永远在原地,止步不前,
可是她有心而无力,因为她清楚明媚这个人,性格很倔强,认真且坚强,
若把这些性格单独分开放在一个人身上,那绝对是很理想的,可是这些性格,互相纠结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矛盾,所以要想理清,全都要靠她自己,
深知这一点的小雪,并没有走上前和明媚说什么,她只是看了一会,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晚上,小雪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原本是想借着酒劲把明媚叫过来,把想要对她说的话全都告诉她,她做不到把这些闷在心里,做不到看着明媚与廖泽崧渐行渐远,等到最后后悔,
只是,碰巧李青岩在吧台前坐着,看到小雪他与她打起招呼,
“来了”,说着,他自觉的将一瓶酒拿出来,
小雪看了看这瓶酒,向李青岩说道:“老板,我一个人喝不了这瓶酒”,
“一个人?他们呢?”,李青岩问道,
小雪摇了摇头冲着老板笑笑,没有回答,
李青岩看着小雪,一般一个人来这的,不是心里有事想借酒消愁,就是压抑太久想要宣泄的,他本着自己的职业习惯,和小雪交流起来,其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但两人似乎颇有兴致,也可以说这个老板,他似乎对所有人说的事情都很有兴致,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性格,
这时,小雪转过头,看下门外走进的一个女孩,她似乎见过,大约就是前两天的事,她举着酒杯冲着走来的人点了下头,
笑着,打起招呼说道:“嗨,你也来这呀”,
刘湛湛听到声音,看向冲着自己打招呼的女生,笑着说道:“是呀,每周我都会来这驻唱”,
说着,她将包放到一旁,
瞧着李青岩说道:“不好意思老板,昨天有事耽搁了,今天是来补场的”,
李青岩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
这时,小雪很有兴趣的问起:“驻唱?你会唱歌?”,
刘湛湛点着头回答道:“是的”,
随后她笑盈盈的问道:“要不要听听?”,
“好啊”,小雪这样说着,也暂时把心里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放下,
刘湛湛伸手去拿吉他,慢慢走到大厅中央,她接过李青岩递来的凳子,坐在那里,一首秋酿,被她弹唱了出来,
听着刘湛湛弹着吉他,小雪忽然想起上大学那阵,王岚也常常跑去一个乐队里,坐在凳子上,上半身不自觉的跟着节奏摇晃,
她今天的嗓音略带些沙哑的感觉。,唱着这首歌,却平添了一丝韵味,渐渐让人的心绪跟随着逐渐慢了下来,
几首歌过去,刘湛湛走向吧台前歇息了一会,李青岩适时递给她一杯酒,
并关心着提醒道:“你今天,声音有些沙哑”,
刘湛湛没有在意,说道:“可能是没有睡好吧,最近有些熬夜了”,
小雪瞧着刘湛湛,拿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
紧接着说道:“真好,让我忽然想起了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可真好”,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真好,似乎颇有感慨,
但是,刘湛湛刚毕业没多久,她并没有这些感慨,只是觉得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伤感,
“怎么了?”,
她问道,
“怎么这样说?”,
小雪摇了摇头,似乎没打算说些什么,但又一想,刘湛湛是杨东的妹妹,也不算外人,
于是,她凑近了些,说道:“你之前见过明媚吧”,
刘湛湛点了点头说道:“见过,我们几个经常聚在一起,跟明媚还有王岚他们常说起,说你们在大学时候是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是”,
“是啊,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她再次肯定了刘湛湛的话,
又喝了一口酒,
然后,继续说道:“最近我有一件事情比较纠结”,
说这话时,叹了口气,
听到自她说的话,刘湛湛表现的很好奇带着疑问想要继续听下去,
说道:“可以说给我听听”,
她觉得作为倾听者或许可以让小雪心里不那么压抑,
小雪听到刘湛湛的问话,再也憋不住,便将明媚和廖泽松的事情与她一点点说起,刘湛湛听完这些事之后很诧异,
说道:“这些事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
“这是自然,因为我们一直都避免这个话题,生怕明媚不舒服,你可能觉得她看起来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但我们知道女人的心底总有些放不下的,是掩盖不了的”,
小雪回答着,
听到这,刘湛湛复合着说道:“是呀”,语气更加低沉,
今天,小雪似乎喝的酒有点多,她借着酒意,把想要说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也幸好,这个倾听者不是别人而是刘湛湛,
说起自己和方正的事情,
她说道:“我撞过南墙,也回过头,但现在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必然的,就像我遇见刘合,没有他,我就不会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果没有他,我是直接遇见方正,我想我会在和他的恋爱中,渐渐迷失自己,不知道知足,可能我会很快的跟他分手然后去找别人,只有在经历过失败,才知道现在弥足珍贵,所以我很想把这些话告诉明媚,但是我不能说因为,其实我说了,作用也不大”,
对于刘合,或是方正,刘湛湛并不熟悉,所以也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但从她的话里,刘湛湛能听出现在的她是幸福的,所以她也想把这份幸福带给明媚吧,
刘湛湛突然开口说道:“我帮你吧,需要我怎么做?”,
她的话很直接,让有些醉酒的小雪,听的更是诧异,抬头看向刘湛湛,
似乎在看她是不是认真的,
刘湛湛继续说道:“我很能明白你的这种感受,我也很希望看到明媚幸福”,
小雪还是点了点头,与刘湛湛达成了共识,两个人一起为明媚的幸福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