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叶南接过口香糖剥开塞进嘴里，“不过送我们的话还是用了，我们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你明天也有课吧？”
“听流砂说，你们是住在剑持家里，离这边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一点也不近啊。而我今晚还有点事情，要去机场一趟，正好顺路。”林玲微笑着说。
叶南婉拒道：“我们可以打车的，而且林玲姐你喝酒了吧。”
“适量的酒精是司机最好的朋友，喝了酒的司机才是真正的司机，不喝酒的司机只是四轮钢铁兽的奴隶。”林玲说着轻轻抿了一下杯沿，眼帘微眯，嘴角满是魅惑的笑容。
“醉驾啊学姐，你这是在犯罪！”叶南感觉自己的表情已经要绷不住了。
“法律禁止人们饮酒开车是因为酒精会影响运动反应神经、视觉和思维能力，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些都是一点简单的律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林玲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手势，表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叶南沉默的时候，明媚小声对叶南说：“前辈，反正是顺路，没什么吧？”
叶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说：“好吧，今天就麻烦林玲学姐了。”
“没什么呢，我们还是同乡吧，以后要多联络才对。”
林玲说完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说：“我去找他们下棋玩了，你们今晚也尽兴去玩吧，十点出发，OK？”
“好的。”
等林玲离开之后，叶南和明媚一起把他们的杯子餐具收拾了一下，送到厨房和小可李风子等人一起刷了会儿盘子。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明媚问叶南：“前辈好像对林玲学姐有些提防？可是我之前就听前辈和青鱼姐提过她啊，她不是你们的同乡吗？”
“正是因此所以才会更加谨慎啊。”叶南含混地说了一句，也不解释，就带着明媚去找其他人玩桌游了。
叶南没有对明媚说明的是，自从刘悢提醒自己小心李青鱼之后，他就通过夜间组的渠道查了李青鱼的档案。在档案里李青鱼是青山市本地福利院出身，一直成长到九周岁，在组织的占卜者一次占卜中被推算了出来，因为律法的特殊性由组织总部直接收养。档案里还附了李青鱼九岁被收养时的照片，看起来干干巴巴很瘦小的样子，就连眼睛也是翻着一双死鱼眼。
呃……好像现在也经常翻死鱼眼就是了。
这个档案看起来很靠谱，但是并非全无漏洞，至少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如果李青鱼真的在福利院长到九岁，那么她不可能一直没有名字，只以律法的名字“流砂”作为自己的称呼。
为此叶南甚至特地致电询问了青山福利院，确认院里收养的孩子全部都会起名，女孩姓卿，男孩姓山，合起来就是“青山”的谐音。名字的第二个字按年份天支来定，比如鼠年进院的女孩子就会叫卿子什么，羊年进院的女孩子就叫卿未什么。
而刘悢也说，组织并不会强行更改收养的孩子原本的名字，李青鱼原来没有名字这个情况一定另有原因。
后来叶南想起李青鱼几次都在给自己介绍那个叫林玲的同乡，于是也通过夜间组提取了林玲的资料，结果显示林玲本身并不是青山人，而是……国际交流生？！
这下子就算叶南再傻也觉得问题不对了，一个国籍是匈牙利的华裔，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就来做国际交流生，还选择了青山这么一个十八线的县级市。
整个青山和叶南同为狩魔人的只有李青鱼和林玲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这让叶南当时连着几天都没睡好觉。他有时会想自己遇到的是不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骗局，有时甚至还会想，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不是都是虚假的，如果有一天睡醒了就会是另一番样子。
因此在面对李青鱼和林玲的时候，叶南都表现出了一些疏远和戒备。但他的心中还抱有一丝期望，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感受着李青鱼给他的温暖，叶南太希望这份温暖是真实的了，如果没有被彻彻底底揭穿的话他绝对不会对李青鱼表现出一点怀疑。
就像在寒夜里拥抱炉火，哪怕明知这是个三无产品存在巨大安全隐患，但取暖的人在火炉明确表明很快会爆炸之前绝对不会离开。
所以在之前见到李青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叶南第一反应是惶恐，然后才是欣喜。每一次的见面都担心是温暖的破碎，又殷切希冀着是温暖的延续。
当然叶南也不会单纯地被动等待，他也在不断和李青鱼之外的人建立着情感联系，明媚就是他的一个尝试。
发觉叶南心情不太好的明媚对他说：“前辈，晚晴喊我们打斗地主，要来吗？”
叶南突然想起了之前说过的一个问题，对明媚说：“不是说了吗，这种时候不用叫我前辈了。”
“好的，南~”明媚语气俏皮地说。
叶南指尖轻轻一敲桌子，有些无奈地说：“至少加个敬称什么的吧，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意逗叶南开心的明媚继续开玩笑说：“那就……南桑？”
“你这是要说家乡话吗？”明白明媚在玩梗的叶南哭笑不得。
“歌川是东瀛来的交流生哦，课外想学日语的话可以找她。”不了解家乡梗的郁晚晴指了指旁边那个紫头发的女生。
“好了，不开玩笑了，南哥，来打斗地主吧。”明媚见好就收，拉着叶南坐到了一个小圆桌旁边。
“输了的人要喝酒哦。”明媚拿起一个100毫升的小酒杯。
“黑麦伏特加。”郁晚晴拿出了一个满是俄文的瓶子。
“伏特加这种纯酒精味的东西没什么好喝的吧。”叶南一向很嫌弃伏特加这种只有酒精味道的酒，说是以纯为卖点，但实际上喝起来一点也不享受。
“这瓶可不一样，苏联红的ELIT，进口货，一瓶五十美元。如果不是为了招待新朋友，我才不会拿出来。”郁晚晴说着打开了瓶子，一股酒精的味道缓缓飘了出来。
郁晚晴又从桌子下面提出来了一个塑料桶装的五升二锅头，和装花生油的塑料桶同等规格。
“输了的人喝一杯伏特加，如果是被炸弹春天翻倍的那就拿二锅头补。”
看到这桶廉价二锅头，之前一直漫不经心的叶南脸色开始变化，但很快又再次变得镇定自若。
“感觉我又要被人讨厌了，用打牌之类的理由给女人灌酒可不是绅士的做法。”叶南云淡风轻地说。
正在洗牌的郁晚晴回应道：“那就开始一场慈善之夜吧。”
叶南从桌子上拿起郁晚晴发给他的牌，看了一眼之后说：“可惜……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