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凡一句话,刚被转移视线的一群人,又齐齐的向梁诺茵望来。
杨超凡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结结巴巴的指着梁诺茵:“你,你不是...”
他没说完,眼神便瞥向了简理煜的方向,在俩人的方向来回扫视着。
梁诺茵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长得有这么特别吗?五年了,见过一面的人,竟然还能记得,他这脑袋,是人脑吗?
当年的她可是大波浪的长卷发,前阵子为了一个角色,如今剪了温柔的wob齐肩半长发,还上了亚麻棕的颜色,这还能认出来?
那个被盯着问话的男人,注意力却始终都在他手里的那杯红酒上,似乎并没有听见这边的对话,周身的空气却是瞬间寒气乍起,连刚才被她弄得脸红的温温说话,他都没有再搭理。
那女人见状,也很识相的闭了嘴,静静的一副乖巧模样。
一旁张昭也突然一拍沙发,“哦,我想起来了,你当年和我们老六...”
“您认错人了。”梁诺茵坚定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她话音一落,几个人都有些欲言又止,气氛一时间凝滞。
还是老三于豪池开口圆场:“老五,你美女见太多了吧,看到漂亮的就分不出来了?”
杨超凡却没get到于豪池的用意,继续补充着:
“不是吗?老六,你不觉得她长的很像你以前的女朋友吗?对啊,你以前那个不也是叫什么茵来着...”
众人齐齐向简理煜的方向望去,包括身旁正在给他倒酒的温温,也停了手里的动作望向他。
半晌却见他漫不经心的从温温的手里拿过红酒瓶,自己倒了一些,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继而放下酒杯,身体靠向后方柔软的沙发靠垫,摊开双手,眼里尽是漫不经心的散漫与无所谓,懒懒回了一句:
“哪个前女友?不记得了。”
“艹,你如今是女人太多了自己都搞混了吧,就你当年宝贝的不得了还带出来给我们炫耀过那个...”
老四刚想开口继续调侃,可没等他说完,却看到了老三在冲他摇着头,于是急忙住了口。
简理煜依旧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中指的戒指,随意就接了话茬:“哦,她啊,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
“啧啧,简总,您还真是无情呢,这要是让您前女友听到了,在看到如今的你,不得后悔死啊!”一旁老四身边的女伴忍不住接话调侃道。
“那是,想当我们老六女人的多了去了,如今这大姑娘小媳妇们哪个不都巴巴的排着队呢,一个前女友,计较什么,来来,我们大家举杯,欢迎我们老六回到祖国,回到我们的怀抱!”
一时间满桌推杯换盏,热闹不已。
接下来,讨论的焦点变换了方向,和梁诺茵一起的其他几个人,都想充分的展示自己,好能引起一群人的注意。
尤其是恒晗昱,不一会儿就自来熟了起来,哥哥,哥哥的称呼着在坐的几名大佬。
从始至终,简理煜似乎都没有看过梁诺茵一眼,刚才的话题过后他只是继续和兄弟们聊着天,和那位叫温温的美女“眉来眼去”着。
梁诺茵却只觉得,自己开始头脑发晕,四肢发软,去了趟洗手间,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心里的闷堵还是未能缓解。
她的脑海里一直不停的在重复着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小鲤鱼会变成了如此冷漠的样子,她当年真的选择真得错了吗?”
空气中浓重的烟酒味,使得她的大脑愈发的眩晕起来。
她再次从洗手间回来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一群人都喝的有些高了。
简理煜已经不在沙发这边了,带了那个叫温温的女孩,去那边打起了牌。
她刚才回来恰巧路过牌桌,就看见温温正在他旁边的副座上,乖巧的很,正细心体贴的往他嘴里喂着草莓。
他喜欢吃草莓,以前他们一起住在年丰雅筑花园的那段时光,没课时,她每次都会步行上十几分钟,早早跑去超市,买一盒新鲜的草莓回来,再细心的拿小刷子逐一清洗干净给他吃。
在他忙的时候,往他嘴里塞上那么一颗,她的心就比自己吃到嘴还要甜,每到这时,他都会轻轻的咬着她的手指,眼里满是温柔与笑意…
如今,他的这份温柔,应该是属于这个叫温温的女孩了吧,即便不是温温,也会是简思爱,即便不是简思爱,还有那些他的绯闻对象,对了,还有孟凡,这个这些年她不想再提起的名字。
总之,不再会再是她。
她和他那一年多的交往,在她的眼里,是她最幸福的时刻,这五年来,他眉眼的每一个棱角和纹路,都深深的镌刻在了她的心底。
可她却已经真的是他彻底记不清长相的人了吗?
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来阻挡上涌的酸楚,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一旁的付瑶可能是发现了她脸色不太好,关切的询问着。
梁诺茵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事,而后却觉得眼前的一群人都晃的厉害。
于是,她勉强悄悄凑到潘瑜身旁,小声对他说:“潘瑜,生日快乐,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我们有时间再聚。”
潘瑜正和一群人喝的高兴,只是回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说着:“那,你注意安全啊,我喝酒了,要不让我哥司机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潘瑜似乎有些迷糊,只是点了点头。
梁诺茵和其他人点头示意,几个人都各自玩的high,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愈发苍白无血色的脸颊。
她勉强微笑着,拿起包,站起身,有些摇摇晃晃的向门边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走过那边的牌桌时,眼角余光扫视到,似乎是有人侧头望了她一眼。
她却没有再回头,只觉得,一回头,都会加重自己的眩晕感。
她右手扶着墙,左手费力的拉开沉重的大木门,外面等候的侍应生见到有人出来,正恭静的冲她鞠躬微笑着。
突然,她就觉得对方的脸变得模糊起来,随即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地...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是听到了麻将牌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的声音....